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蛛女离魂 完结+番外 (邢若紫)


  黎奴瘫坐在地,掩饰不住脸上失望。如灼缓步走过去,轻轻放下手中烛台,将斑犀盒子抬起对光看看,又伸手敲了敲盒子底部,听着砰砰砰略有回响的声音,她微微笑道:“盒内比外面看起来的浅,应该有暗格。”
  “暗格?”黎奴闻言,慌忙取来盒中存放的簪子,就着簪脚小心挑开漆盒底部。如灼屏住呼吸,见着一块华丽锦锻隐藏暗格之中,锦锻颇有些厚度,应是包裹着什么东西。
  二人对视一眼,缓缓展开锦锻,一个制作精巧的长命锁赫然出现面前。如灼拿起小金锁前后看了看,并无奇特之处,不过一把普通的供小孩配带保命延寿的长命锁,她实在不解奶娘为何这样郑重其事地收藏在斑犀盒子暗格里。再看其下压着张纸片,照样子估摸着许是哪家寺院卜卦所得的小纸笺。
  如灼脑袋轰然作响,见黎奴面色苍白拾起纸笺,手指微抖阅看起来。在她看来,许是双手打抖的缘故,其上字迹模糊,努力辨认半日,见到纸笺上无非写着占卜惯常的预言,须行何事、避忌何物一类,正中间“大凶”二字甚为刺目,仿佛预示奶娘的不幸无法逃离既定的命运。纸笺背面墨迹陈旧书写一些不明意义的符号,想来书写早有了些年月。
  视线一路往下,却见崭新墨痕出现眼前,一句简短而奇怪的话语,想来应是最近新添写上去的。“安仁长主?”二人满脸疑惑,异口同声念出声。
  “安仁长公主?与太母有甚么关系,乳母所写究竟有何意义?”如灼单手撑着下颚,原有思绪再度被打断。
  黎奴未出声,一面收拾装于漆盒的数件金银玉饰,一面将纸笺折好纳入怀中,心中却有了打算。
  杜灼暗觉围绕奶娘身边的隐秘太多,不禁开口道:“乳母身上许还牵扯到十年前清河崔家灭门的案子。若依照乳母与唐爱爱身侧皆留有金簪这点来看,两案凶徒为同一人的可能性非常大。为免崔家案件的干扰,我们应从唐爱爱一案入手,恐更有成效。”
  “小姐,往下的事暂不要参与。”黎奴忽的打断杜灼的话,严肃道。
  “黎奴,我并非玩闹说笑。”如灼跟着严肃了神情,认真说道,“乳母遇害,我断没有袖手旁观的道理。起先唐爱爱事发,我许是一时玩闹想要参与,现下凶案与乳母相关,我定要尽力找出凶徒!”
  黎奴无声叹息,杜家小姐已经收起所有玩性,开始认真对待这个案件,只是……
  “小姐!你听好,勿要再插手,这个凶徒……”黎奴收回片刻失神,看向如灼,冷冷说道,“双手已然沾满鲜血,他不在乎多杀一个人,特别是多管闲事的、像小姐这样自以为是执意查访的人!”如灼面露惊讶看着黎奴眼中突然出现的冰冷,不是孤独的冷漠排斥,而是一种死亡般的冷冰感觉。

  其四十一 曲径

  天未亮,涞州刺史别院拂羽园仍旧笼罩在淡淡薄雾中。早起的侍女们穿梭各寝殿之间准备洗漱物件,虽听着裙角相触发出的窸窣声,却不见有谁随意交谈惊扰主人清眠。
  负责庭院清扫的下等仆役没有主殿伺候的侍女那般忙碌,几个头裹布巾的役人互不言语,默默低头注视地面,握着扫帚的双手规律划动将散落四周的落叶归拢一处,只等清扫完结后焚烧了事。
  隔着穿庭而过的溪流传来一阵喧哗,仆妇们定住脚步好奇抬头望了过去,细细倾听须臾不再有响动,众人面面相觑互望一眼,恍惚记起各自本分,复又低下头沉默着继续手上活计。
  循着方才声响的方向,掠过潺潺溪流闪耀的波光,隔着茶室纸糊的格门听见黎奴勉强压抑脾气的呵斥声:
  “惟明,你争可直闯掩翠阁?难道不知避忌?!”
  杜灼于寝间内闻得黎奴言语,拖着条碧色缠枝花帔帛缓步走了出来,抬手挥了挥将闻声聚集过来的仆妇打发开,一面对廊檐下垂首站立、诺诺应承着的惟明说道:“你来也只会黎奴、阿宝她们一声,这样胡乱进来给娘亲看见,有你一顿板子。”
  惟明委屈地抬头望了小姐一眼,咕哝一声也不敢反驳分毫,只是双手拽着幞头,挪动右脚碾了碾鹅卵石铺砌的路面。
  “小姐!”见着杜灼未着半臂,仅仅穿了件轻薄衣衫及一条绛紫百鸟百花裙,黎奴面上不悦,上前拾起帔帛搭在如灼肩上,嘴上低声责备道,“成甚么样子,未作妆扮便冒冒失失出寝间。”
  如灼侧身看向黎奴,浅浅一笑,心虚解释道:“是我令惟明有事直接来掩翠阁禀报。适才怕你怪他,一时心急便匆匆跑了出来。”
  惟明头如捣蒜,哽咽着他的罪过终于得到小姐开解。黎奴扫了惟明一眼,才作了让步,道:“进来讲话。”
  入得寝室未等坐定,杜灼率先开口,说道:“可是打听到甚么消息了?”
  “小子听命一直跟着县令胡大人,果如小姐预想一般探到些许琐碎,也不知晓有用无用。”
  “快些讲来!”杜灼探身向前,脸上浮现一抹急切神色。
  惟明点点头缓了缓,拱手禀道:“昨日县官询问了周围百姓,无非关于乳母尸身发现时辰一类平白话语……”
  “这些格目上皆有记录,我已看过。胡元翊还问了甚么?”如灼挥手打断对方的话,另外发问。
  “经小姐这么一提,小子想起县令大人一个奇怪的举动:他拿着支金簪到处问人是否认得。自是无人见过了,那样精巧的簪子,就是……”惟明忽然顿住,声音渐小。视线之内恰巧瞥见黎奴举动慌乱把支金簪塞进漆盒中,簪子迎面闪烁一道微光,看得分明是个栩栩如生的蜘蛛形状。
  如灼起身挡在惟明前面,接着又问:“胡元翊有否追问破宅处值守的牙役?他们可曾见过甚么人往来莲塘破宅?”
  惟明应承一句,收回盯视黎奴的视线,如实禀道:“讲起那哥俩,真是走了霉运……”说了不到两句,惟明啧啧感叹,一面摇头说,“他二人也不知从哪里讹来一笔钱财,天天吃酒逛行院,根本未曾在莲塘破宅处值守,问他们可有甚么人经过,当真是一问三不知,小姐不看那县令胡大人气得吹胡子瞪眼,吓得众人大气也不敢出。”
  “你说……那两个牙差拿了钱财不事衙牙门分派工作,以致……”杜灼浑身颤抖,倚着胡床边缘缓缓坐下,喃喃道,“正是因为他们得了钱财才空着破宅无人值守,以致凶徒趁虚而入杀了乳母?”
  如灼说着控制不住,掩面哭泣出声:“倒是我害了乳母,倒是我害了乳母……”
  “哪里的话。”黎奴闻言放下手中收拾的衣物,急急走到杜灼身边,劝道,“牙役贪财失职,争的与小姐相关?小姐勿要因为乳母之事一味伤心难过,胡乱把无关的过错揽上身。”
  “不!”杜灼满面泪痕,泣道,“黎奴你不知道,那些钱是我与玉霑姐姐赏给那两个牙差的。十六那日我们夜访破宅时,感激他二人引路……天,这是甚么样的因果?若当时没有给予……乳母也不会死……”
  “啊,原来是那日事情……”惟明低声感叹一句,抬眼见黎奴拿来帕子为小姐拭去泪水,脸色温柔轻喃着只有她二人才听得到的话语。惟明有些恍惚愣愣看着黎奴的一举一动,一股怪异感觉油然而生,然而究竟是哪里奇怪,他却无法用具体言语形容此刻忽然涌现心底的想法。
  看着小姐缓慢平复了心绪,惟明小心觑了黎奴一眼,得到对方无声首肯,确认继续言谈无碍后,他才说道:“值守莲塘破宅的牙役虽是失职,但白日里他们也不敢过于放肆,仅在官道旁茶摊吃茶纳凉。小子闻得牙役与卖茶水的老头俱言,夏至那日曾见着个头戴羃(罒离)、身着胡服的怪异人物经过,与其说话也只是支支吾吾半天不作声,话不到两句便往县外方向离开了。”
  “戴羃(罒离)、着胡服?上身女装,下穿男服,哪有人这样打扮的。”阿宝在旁听着,忍不住插嘴一句。
  杜灼眼角还挂着泪,抬手抹去残泪,她轻声同意:“确实怪异。”微抬起头,如灼看着惟明,问道:“关于此人,胡元翊处还有何发现?”
  惟明接过阿宝递来的茶水,咕咚一声喝了个底朝天,对着阿宝傻傻一笑,他才将茶盏交还。略作停顿,他便把听到的关于神秘人物的详细情况描述一遍。
  “照你所言,即是谁也未见着那人长相了?”如灼眉头紧锁说道。惟明点了点头,欲要答话却听肚子传来咕噜噜的叫声,他羞红了脸,尴尬着表情挠挠头,只得讪讪陪着笑。
  众人忍俊不禁,杜灼笑道:“这里没甚么事了,你且下去用些早点,等收拾好了行装我再使人唤你。”
  惟明依命退下自去打点。等着室内使女们重新忙碌起来,杜灼才拉了黎奴避开众人,压低声音说道:“惟明所言之人虽有嫌疑,却是故意遮掩样貌隐瞒身份。还是依昨夜之言,从最初案件入手,更易找到蛛丝马迹,再有原来我们查访唐爱爱被杀一案时也未很十分尽心,想来还是有所疏漏的。”
  黎奴轻声应和,二人讨论许久不得要领,见得行装收拾妥当,便命杂役把数个衣箱抬上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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