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真绝色/公主衣袂之下有乾坤 完结+番外 (逗猫遛狗)
泪水模糊了双眼,死死忍住梗在喉间的叫声,她活在自己的梦里,活在自己给自己编织的梦里,嫁给他是自小期盼的,期盼久了便觉得那是真的,那是不言而喻的,如今梦破碎了。
她忘不了围帽下那大燕公主的面容,似笑非笑,满含嘲弄。
睁大眼眸盯着一处,沈玎珰咬住自己的手。
她绝不会放弃,她才是会嫁给他的人,她手里还有一张王牌。
眼眸通红,嘴角泛起弧度,盛怒后的笑容异常诡异,四下的丫鬟跪的膝盖生疼却不敢发出任何声音,直到门外传来轻唤,“郡主,王妃请您一同用饭。”
岐南王妃等了许久,见女儿过来,心底微松,又见女儿眼底通红,心里叹息却只道:“今个你哥哥从岭北回来,给你带了好些玩意,等会儿娘带你瞧瞧去。”
沈玎珰嘴角强强牵起一丝弧度,与岐南王妃一同落座桌前,片刻之后,岐南王匆匆赶回,一边进门一边褪下外袍。
成亲了这么多年,岐南王妃自然察觉了今日丈夫心情尚佳,忙笑问道:“可是发生了什么好事。”
拿过下人递过的帕子随意的擦了下手,岐南王落座后才道:“皇上今早醒了过来,太医说再休息两天应无大碍。”皇上因安宁公主亡故而突发病痛,如今大好自要问责,日后朝中局势或许会更加明朗,他也可以早些做下决断。
岐南王妃点了点头不再开口,为丈夫盛了羹汤,抬眼时见数月不见的儿子迈进门,一脸喜色道:“我儿可休息好了?我听宝叔说你进门就没了响动,这一路累坏了吧。”
身着灰袍里锦的沈琰浑身还带着沐浴过后的水汽,似是饿极,三步并作两步的落座桌前,“是睡的沉了。”虽然沈琰不学无术的名声在外,但身在贵胄之户又岂能真的什么都不懂。岐南王每年都会送儿子去岭北松山寺与师傅学些防身的本事,不求他能上阵杀敌锋芒毕露,但求他能危机之时明哲保身。
一家人几月以来第一次团聚,倒是其乐融融。
用过饭后,沈琰坐在院落中,一手放在屈膝支起的腿上,一手把玩着手里拳头大的白晶,岭北虽盛产白晶,但仍旧稀缺到有市无价。
因为大燕公主上次赏雪受伤,所以在他走前都没能再看到她,此去岭北便也一直惦念着,回来的路上更是想着法子如何才能将手里的白晶送给她。
“哥哥还没睡?”
轻柔的声音响起,沈琰将手里的白晶放入怀中,起身看着缓缓走近的妹妹,轻笑道:“白日睡的多了,倒是玎珰这么晚不睡跑过来做什么?”
沈玎珰淡淡一笑,坐在院内的石椅上,眼眸坚决的看向自己的哥哥,“哥哥不要喜欢那人了,那女子心机深,不适合哥哥,她接近哥哥定然也是别有用心。”她对感情一向敏感,那日见到哥哥徘徊在誉王府后门与那丫鬟说话便隐隐有些猜测,几日的观察哥哥对那大燕公主确实极为关注。她先前并未觉得如何,现在她却不想她跟家人有任何牵扯。
沈琰眉头一蹙,但不待他开口,沈玎珰抬眸道:“哥哥不信我?哥哥不知晓,我却知晓,那大燕公主暗地与人私相授受,绝非良人。”
沈琰察觉了妹妹的不对劲,摸了摸妹妹的头,哄着道:“我知道了,时候不早了,玎珰也早些回去吧。”
沈玎珰咬唇,攥紧手里的帕子,摸着袖中的玉佩,她不能着急,来日方长,她迟早要让哥哥知道她的真面目。
宫灯高悬,宫人们端着水盆帕子来来回回的出入庆元帝寝宫,片刻听到房内传来的怒吼稍顿脚步,复又行色匆匆的远离。
庆元帝支着手肘卧在龙榻上,碧白的缎帕掩在唇畔,眼里恨恨,比之前更为严厉的怒斥道:“混账东西,说!安宁的死是不是与你有关?本以为你是个有脑子的如今看来昏到极致,瞧瞧吧,瞧瞧吧,朕要看你怎么收场,没用的东西!”连续的怒吼让庆元帝脖颈上的青筋涨起,咳嗽声更为急促。
跪在床榻下的李珣面色苍白,惊慌抬头,“父皇误会儿臣了,不是儿臣所为,儿臣承认,那日掳走妹妹的人是儿臣派去的,但儿臣本是想掳走那誉王世子妃,父皇说过,正直大燕内乱,不如取那公主性命,以送葬回大燕为契机攻下大燕,儿臣起了心思,想在父皇面前立功才出此下策,却没想到属下无能掳错了人,儿臣不在,这才让妹妹受了委屈,但妹妹的死绝不是儿臣所为。”
庆元帝听了儿子这番话,闭上眼眸,自己的儿子什么样他多少了解,如今太子没了后盾定然不敢再胡乱说话。
冷哼一声,“太子到底是为了立功才做出这等乌龙之事还是心理惦记着那消失在誉王府的虎符?”
李珣垂眸,诚恳道:“兼而有之,儿臣承认近年来父皇颇为倚重三弟,让儿臣惶恐,日日夜夜期盼着能为父皇立些功,无论是伺机攻打大燕还是探听虎符儿臣只是想重新得到父皇的重视。”半真半假的话让庆元帝脸上的怒火消减几分,正如老子了解儿子,儿子同样了解老子,李珣自然知道庆元帝爱听的,蒋深说的没错,父皇并非真正器重三弟,更多是担心自己的锋芒掩盖了身份帝王的光华,他弱父皇才能放下对他的戒心。
庆元帝一叹,摆了摆手,“滚下去,禁足太子府。”
李珣松了口气,忙磕头谢恩。
第二日朝堂中隐隐泛起猜测,但庆元帝神定气若闭口不谈,朝中大臣更是眼观鼻鼻观口不敢多说。
下朝后的书殿内,庆元帝由着公公给自己捶腿,拿过茶盏轻抿一口,眼皮不抬一下道:“那日宫宴,我儿身在何处?”
如同朝中的大臣一样,虽然没说,但李珩心中自然也在等庆元帝对太子的裁夺。
人一旦心有了期盼便有了贪念,太子若被废,他便是唯一一个有资格被立为太子的人,更何况岐南王暗下与他有往来,自然对他心有器重。那日计划周密,他杀安宁前便已经将一切安排妥当,正要开口却被门外的公公打断。
“皇上,沈郡主递帖求见。”
握着杯子的手一顿,庆元帝抬头,“哦,递的谁的贴?”
公公碎步进门,将玉佩呈上,“是岐南王妃的。”
瞥了眼那玉佩,庆元帝摆了摆手,“宣她进来。”
沈玎珰独自徘徊在白玉阶下,心若擂鼓,接下来要做的事或许是她此生最出格的,但她没有办法只能孤注一掷。听到传唤,内心的忐忑到达极致,理了理衣衫沈玎珰进入书殿,却在看到端坐在一侧的李珩时浑身僵硬。
庆元帝抚着心口压抑住不适,蹙眉道:“说罢,你有何事。”
沈玎珰面色苍白,已经整理好的话始终说不出口。
思忖良久,在庆元帝越来越不耐下沈玎珰咬了咬唇,或许……或许当着他的面说也好,至少再无退路。
跪在地上,沈玎珰垂眸道:“皇上,臣女与晋南王两情相悦,宫宴那日做下越矩之事,臣女求皇上成全。”沈玎珰将那日的事详细说明,每说一句一侧的李珩便面黑几分。
有理有据,半晌后,庆元帝颔首示意,公公上前查看了她手臂上的守宫点了点头。
庆元帝将茶盏重重磕在案几上,怒目看向李珩,“可是如此,那日你中途离席可是做了错事?”
李珩握紧拳头,压制心口的怒火,随即撩袍跪地,“儿臣自幼与郡主一同长大,心生爱慕,分别数年,难以自抑,那日确有不妥,请父皇责罚。”
沈玎珰忐忑的心静了下来,是她赢了。
庆元帝手指磕了磕案几,心思百转,这样也好,三子有权无名,太子有名权轻再好不过了,闭上眼眸,庆元帝靠在椅子上,“宣岐南王进宫!”
春夏更替,楚良京中喜讯连连,南伐初捷,力挫乱党,晋南王与岐南王之女定下亲事一扫京中惶惶阴霾。
南疆之地,青葱油亮的个高头大马上,蒋深看着哭喊的人群握紧手中的剑,血迹斑驳的剑身泛着寒光,冰冷的声音如同地狱来使,“说,谁下的命令?”
蒋深率兵征战前方战场取得大捷,后方南疆城内却被屠城三百余里,这份胜利让蒋深沉重。
跪在马下的将士不敢抬头,连连扣头,“将军饶命,是监军大人责令先斩后奏的不干末将的事啊,南疆人本就性恶死有余辜,将军……”
眼眸黑云密布,挥手间那将士已经没了气息与一众南疆亡魂死作一处。
南疆人在楚良的名声并不好,甚至可以说是妖魔化,传言身高九尺,天生性恶,生吞孩童心肝无恶不作,传来传去楚良内陆的百姓大多对这个种族深恶痛绝,所以楚良士兵动起手来丝毫没有手软,城内烟火缭绕,百姓已经死伤过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