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烦的,就是即便你改换了门庭,依旧要遵守先祖遗训。
“既然宋族长将先祖都搬出来了,我要是不进这个门,岂不是要被宋族长诟病成这世间最混蛋的不肖子孙?”崇义利落的翻身下马,大刺刺的便往里走。
“将本王的马给我伺候好!”崇义觉得,自己现在唯一剩下的,也就这匹好马了。
那宋族长忍住怒气,将崇义迎进门,并招呼人将崇义的马伺候好。
这宋家祖宅原本就是一座几乎荒废的旧宅,崇义走进去之后,到在上面,能很清楚的听到木板吱呀吱呀的残破叫声,每走一步,都带着颤颤巍巍的小心。
但是这里却很干净,与“荒废”二字完全没有任何关系。
难道这里还有人居住?
答案是肯定的,崇义发现二楼有人走动的声音,那小小的窗户上,还挂着一个造型古朴的风铃,精致得如同妙龄的少女。
回头时,那宋族长已经不见踪影!
崇义想,我还是先离开吧!
就在他折身要走的时候,却听见楼上传来一阵重物摔在地上的声音,接着便是似有似无的呻吟,属于女子的呻吟。
崇智咬牙:“没想到号称书香门第的宋家,竟对本王使用美人计,你们不觉得羞耻么?”
没有人回应!
崇义咬牙欲走,却听到空中传来微弱的呼救:“王爷,救命!”
救命?
藏在心里的正义感让崇义奋不顾身的冲了上去,他无暇欣赏这是一间怎样别致的阁楼,却被地上那曼妙得没有一丝遮掩的女体吸引。
你……
“我被下药了,求王爷带我走!”那女子脸上有不自然的潮红,这让崇义无法坐视不管。
他脱了外衣,轻柔的将女子包裹住,而后道:“得罪了姑娘!”
这小小的旧宅自是困不住崇义的,他破窗而出,抱着女子找到他的宝马,一路策马狂奔,往他的王府走去。
一进门,崇义便迫不及待的对下人说:“打冷水,要冰冷的水!”
很快,冷水被送了进来,可崇义怀里的女子早已神志不清,她伸出一截皓腕,揽住崇义的脖子,吐气如兰的说:“王爷,要我!”
这样的邀请,对男人而言,有着致命的吸引力,可是他知道,自己一旦失守,他可就中了宋族长的计了。
三哥的国策论,不能在这旧月城中被破坏,他一定要稳住。
崇义想也没想,便将女子丢到水中,冰冷的水让女子有片刻的清明,她缩在桶里无声的哭泣,崇义负手而立,背对着她,十分君子。
可是,强烈的药效,并未因为冰冷的水而退却,女子很快便开始细细密密的呻吟起来,她的呻吟,像小猫一样,在人心里抓啊挠啊,不会痛,却让人意乱情迷。
屋里的冷水换了一盆又一盆,这一夜,崇义就这样守着女子,直到她沉沉睡去。
翌日,崇义还没睁眼,便听到外面传来喧哗:“我们宋家一位小姐住在旧宅之中,可昨夜王爷去了之后,我们小姐便不见了踪影,请王爷出来给个交代。”
很好!
饶是崇义这般好脾气的人,也架不住这般颠倒是非,他连衣衫都没顾得上穿,便起身提着剑走了出去。
在回廊上,崇义与昨夜那位女子不期而遇,昨夜未曾好好看过,没想到这女子长得倒是十分温婉,眉若青山远黛,眸若星辰,鼻头圆润,唇红齿白,尖尖的瓜子脸,透着一股如书卷般的秀气。
可是再温婉的女子,却也不是什么好人!
“烦请王爷,寻个地方让民女躲藏一下!”女子长得虽然秀气,可说话却有些粗哑低沉,看向崇义的眸子里,坦坦荡荡什么都没有。
躲一下?
对!
崇义这才想起,若是不让这女子藏好,那宋家便真的有机会拿住这件事情找他麻烦了。
可是就这样躲,怎么能体现崇义的睿智?
他二话不说,一记手刀便将女子敲晕,然后将她藏在卧房的床榻下面。
确定毫无破绽之后,崇义才拍拍手,大刀阔斧的往外走。
“王爷,昨夜睡得可好?”宋族长似笑非笑的看着明显有黑眼圈的崇义,笑得不怀好意。
崇义也笑:“自然睡得好,只是大清早的,宋族长将本王吵醒,是为哪般?”
“王爷昨天入了我宋家祖宅,住在祖宅里的宋林尔姑娘便失了踪影,不知王爷可曾看见?”
这么直接?
崇义有一丝诧异,这人太直接了,难道还有什么阴谋?
“你家的姑娘不见了,你不去如意坊寻,来本王的王府寻,又是为哪般?”谁也没曾想,向来嘻嘻哈哈的崇义,竟说出这样有损人家姑娘名节的事情。
宋家族长更是措手不及,他指着崇义的鼻子,颤抖的说:“王爷仗着是北狄的王爷,便无法无天了么?”
“我可怜的林尔啊,你去了哪里,母亲寻得你好苦,你若再不出来,你父亲可就要寻了短见了啊!”一个微胖的中年妇人忽然往王府里冲。
却被门房拦住,稳稳的抓着胳膊,崇义眼神一冷,他最恨的就是被算计,崇义一咬牙,淡声说:“将这妇人丢出去。”
门房执行力超强,硬生生的将那妇人丢了出去。
“难道你们真当本王好欺负么,第一,我告诉你们,那宋小姐根本就不在本王府上,你们若是不信,大可以进去搜查,但是我先声明,各位乡亲也做个见证,若是你们没能在我崇义府上搜出那宋小姐,污蔑本王,擅闯本王的王府,这两项大罪,足以让本王上奏陛下杀、无、赦!”
崇义的话,起到了一定的震慑作用,他这般笃定,或许早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亦或者,他压根就没将宋林尔带回王府。
想到这里,宋族长不由得咬牙,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来啊,将中门大开,让宋族长进去搜查!”崇义不甚在意的整理了一下衣摆,而后漫不经心的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周围便开始有民众议论纷纷说:“这宋家一直不肯交出土地,宋家老宅周围全是耕地,他们这是想讹王爷啊!”
“就是就是,定是想给王爷扣个莫须有的罪名,然后逼王爷不要将宋家老宅收回,还说是读书人,我都替他们不好意思!”
……
宋族长始终没敢踏出那一步,可他又心有不甘,拱手对崇义说:“既然宋林尔不在王爷府上,便请王爷立案,将人找出来。”
“自去官府报案,即日起,宋家老宅限时拆除,旧朝先祖所赐牌匾收回!”说罢,崇义若无其事的踩着光脚就要走。
“凭什么?”宋族长咬牙。
崇义凉凉一笑:“凭什么宋族长不知道?我若是说出口,只怕宋家……”
“我们走!”宋族长自然不敢让崇义将这事说出口,他们对宋家庶女下药,企图用她构陷崇义,原本就是大罪,加上他们是书香之家,这要是传出去,他们在旧月城可就真没容身之地了。
在一片叫好声中,王府的大门缓缓的阖上。
是夜。
崇义将宋林尔悄然送到大街上,看着她回了宋家之后,才放心离去。
事情过去了两个月,崇义拿着一壶酒坐在黄叶飘飞的河堤一块巨大的岩石顶上,享受着难得的闲暇时光。
“林尔,这两个月你去了哪里?”
听到林尔这个名字,崇义有片刻的怔忡,好像挺熟悉的,但是他并未细想,转过身继续喝酒,享受蓝天白云黄叶飘飘的美景。
“韩大哥,我……”
“是不是你大娘又欺负你了?”
“我已经习惯了!”
“我听说……你大娘与你家族长给你下药,将你送给王爷……你失踪了两日,那两日你去了哪里?”
崇义的酒壶放在嘴边,再也没有喝下去。
林尔,宋林尔?
“韩大哥,对不起,那日确实是我大娘与族长给我下了药,但是王爷是个君子,他没有对我做出僭越之举,我们……是清白的!”
“清白?你连衣服都没穿,他将你带走,你能清白到哪里去?”
韩大哥忽然的怒气,吓了宋林尔一跳,成串的眼泪从宋林尔的眼眶滑落,她咬着唇,努力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韩大哥……是怎么知道的?”
“哼,你大娘与大姐告诉我的,她们要是不说,你是不是就打算欺瞒我一辈子?”
“不是这样的,我与王爷真的什么都没有?”
宋林尔的眼泪,并未让那位韩大哥有一丝一毫的心疼,他勾住宋林尔的下巴,邪肆的笑:“是不是清白的,不妨让我验证一下!”
啊!
那韩大哥忽然伸手来扯宋林尔的衣服,林尔吓了一跳,连忙揪住衣衫大叫一声:“韩大哥,请自重!”
“我自重了这么多年,等着你长大,可你呢,你却将自己送给了一个不学无术的废物王爷,宋林尔你今日从了我,他日我与你大姐成亲之后,便让你做个小妾,如何?”
啪!
宋林尔没想到他竟是这样的人,气得狠狠的甩了他一巴掌。
“你敢打我?”韩大哥英俊的面容扭曲着,抓着宋林尔的手便要甩她一耳光,可他还没来得及下手,人已经飞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