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衿苦笑,“王爷,大清早的吃醋捻酸,对身体不好!”
崇睿将子衿拉到怀里,狠狠的亲了一通,“为夫便是要拿醋篓子泡着,酸死他去!”
“出来。老子有十万火急的大事,不出来别后悔!”
魂归刚喊完,子衿便整理好衣服,拉开了琅琊阁的大门,她嫣然一笑,露出一排编贝般的牙齿,两个梨涡甜甜的挂在嘴角,看上去气色不错。
魂归不由得咽了一口口水,“奶娘的,慕子衿,我发现你这恶婆娘,越是作恶,越是气色好!”
魂归的话刚说完,刚哲的破云刀便从门外飞了进来,紧跟着,一脸冰冷的刚哲领着茴香从外面走了进来。
“你若再敢说一句秽语试试?”刚哲话不多,要他说话,他一般都是在放狠话。
魂归却是不怕死的,调笑一般的看着茴香,“啧啧啧,小香料,想哥哥没?”
茴香一跺脚,“你若再这般胡闹,刚哲大哥真要撕你嘴巴了。”
“啊!”魂归将自己的拳头放进嘴里,故作惊讶的说。“小香料,你关心哥哥,爱护哥哥是不是?”
子衿见他越发无状,担心惹毛了刚哲,刚哲真的削他一顿,连忙问他,“魂归大哥大清早便着急忙慌的赶来,可是有何要事?”
“老子是来与你谈生意的!”自从上次无端被墨影诳走三千两后,魂归便一直打着主意,要从子衿这里将银子诳回去。
子衿一听说他要谈生意,心里便闪过一丝不好的预感,“怎么,有人去找魂归大哥买我们的命了?”
魂归俊脸一垮,恶狠狠地说,“慕子衿,你能不能不要这般聪明,老子还能不能给你来点惊吓了?”
子衿哭笑不得,“魂归大哥,你就不能正经与我说话么?”
“好,正经!”魂归说着,便真的一本正经的说,“昨日有人去修罗殿,出高价要买二十个平民的性命,我得知后,不许属下接单。那些人都是手无寸铁的老百姓,老子怎么可能杀他们,结果那人却说,不杀平民没关系,接着就出一万两黄金,听好咯,是一万两,要你与崇睿的性命!”
魂归整个说话的过程都十分正经,可是说起那一万两黄金的时候,却一脸的贱相,好像他干了一件多么惊天动地泣鬼神的大事。
“看来,皇后等不及要杀人灭口了,魂归大哥,若是修罗殿不肯接手,你能想到那人还能去找谁杀那二十几个贫民?”虽然崇睿一直将人保护得很好,可若是真的遇到江湖上顶尖的杀手,子衿还是担心影卫要吃亏。
魂归将长腿往院子里的石凳上一放,豪放的撩起衣摆,骄傲的说,“只要是我修罗殿放出话来,不许接的生意,整个黑道,便没人敢接!”
“那便好!”听魂归这样一说,子衿便放心了。
魂归却不放心了,“什么那便好。我是来与你谈生意的,我告诉你,我还没拒绝杀你与崇睿的,他出一万两黄金,我觉得这个价格十分公道,可我们毕竟是朋友,你给我五千两黄金,我便不接这单生意,你说如何?”
子衿听完魂归的话,不以为意的笑了一笑说,“魂归大哥,你孝顺清虚老前辈么?”
“孝顺,老子虽然有时候很混,但是师傅将我教养长大,我如何不孝顺他老人家?”魂归说完才觉得不对劲,“哎哎哎,慕子衿,我们现在聊杀人,你聊我师傅干啥?”
“没有,就是想问问,还有一件事,昨日,我将我手中的古方医书全都摘抄完毕,昨夜也都交给清虚老人了,前辈说,我拓写的医书,每一本都价值连城,所以,你既然这般孝顺,那银子你便帮着支付了吧?”子衿说完,便对暗处的墨影说,“墨影大哥,劳烦你算一下,如果一本书按照一座城池来算,我十本医书,魂归大哥得给我多少钱?”
“这也无需算了,友情价,五亿两黄金,勉强够得上,不知阁下要付现钱还是要给银票?”墨影风一般的站到魂归面前,手里还拿着个黄金做成的小算盘。
魂归嘴角抽了抽,忽然恶狠狠的说,“慕子衿,你这个臭婆娘,那有你这般算计的,你写的破书居然要价五亿两黄金,你当我师傅傻呀?”
“为师倒是觉得不止五亿两,你觉得我傻么?”清虚老人不知何时已然站在魂归身后,魂归被吓得魂不附体的拍了拍胸口。
“师傅,您不要神出鬼没的好不好,还有,您的胳膊肘怎么往外拐啊?”
子衿见清虚已然起身,连忙让茴香端来香茗,清虚闻着清冽的茶香,心情大好的维护子衿,对魂归凉声说,“为师何时胳膊肘朝你拐过?”
魂归怒不可遏的说,“臭婆娘,你怎么这么能算计?”
“其实,我也是有心要孝顺清虚前辈的,魂归大哥若是觉得吃亏,那不然这样,你我个退一步,我也不要你的银子,你也不要我的银子,你拒绝皇后的人的交易,我也不与你要那五亿两银子,你看,我对你多好?”说完,子衿还狡黠一笑。
魂归颠颠的跑来诳银子,银子没诳到,还白白被人洗涮了一顿,他气得连喝了三碗鲍鱼粥,还给谷亦荀打包了一份香草饼,这才气呼呼回了修罗殿。
魂归走后,子衿却犯难一般的看着刚哲,“锦州可有异常?”
刚哲拧眉,锦州倒是一片风平浪静,若说有什么异常的话,那大概就是太平静,有时候平静确实未必是一件好事。
子衿看了刚哲一眼,深知刚哲此言绝非吓唬她,皇后一直没动,要么就是那刘兴元的事情确实很棘手,要么就是她憋着大招,还没有放。
“刚哲,派人去死盯着慕家,只要慕良远有异动,立刻回报。”子衿说完,便转身回屋。
屋里,崇睿果然没有睡,而是靠在榻上,静静的等着子衿回来,听到声音,他立刻坐直身体问,“何事?”
子衿将魂归说的事情全部跟崇睿说了一遍,崇睿听后,表情也十分凝重,“墨影,去查一遍。可那些受害者的家属可有遗漏的,没被保护起来的,全都给我保护起来,皇后这会儿狗急跳墙,什么事都干得出来,千万要保证那些人的安全,只要他们不出事,刘兴元必死无疑!”
“诺!”墨影收到崇睿的指示,便立刻飞身出去。
子衿与崇睿相顾无言的看着对方,子衿心里其实还是十分的担心的,皇后到底会怎么应对此事,若是刘兴元救不出来,皇后会怎么对付他们,这一切的一切都是未知数。
崇睿对子衿招手,柔声说,“过来!”
子衿走过去,他便将子衿搂在怀中,淡淡的说,“只要有为夫在,你便无需担惊受怕,即便夺嫡不成,但是要保住我们一家人的性命,却绝对没有问题。”
“可是母亲的仇……”
“我想,真到了那一步,母亲也不会怪罪我们。她最希望的,应该是我们都能活着,儿孙满堂的幸福的活着!”
“对,这是每一个母亲的心愿!”不知什么时候,赵倾颜已经站在门口,一手扶着帘幔,淡淡的看着他们。
两人见赵倾颜进来迅速分开,赵倾颜淡然一笑,走过来说,“你们都不要害怕,若是真的到了鱼死网破的地步,母亲会保护你们,此生若有机会,我一定会帮着你们将慕良辰从后位上拉下来,让她为自己所做的一切孽事付出代价!”
“母亲……”子衿其实并不愿将赵倾颜拉到这场战争中来,可是她却忽略了一点,赵倾颜至始至终一直都在这场战争的中心,不管子衿愿不愿意,到了关键时刻,他们都是需要赵倾颜的。
若是崇睿没有出事,或许他有的是方法在扳倒刘兴元的时候,便将皇后的退路堵死,让她完全没有反抗之力,可是现在他病着,为了让芷水能顺利嫁给赵由之。他不得不提前动了刘兴元,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他们都不知慕良辰会如何对付。
“虽然母亲不怎么懂朝堂争斗,但是有一点却毋庸置疑,慕良辰若然真到了山穷水尽,她一定会用最极端的方式,弑君夺位!”赵倾颜的每一个字都十分沉重,夺位这是崇睿和子衿早就料到的,但是弑君,她真的敢么?
子衿看向崇睿,心里也不确定。
崇睿听赵倾颜的话后,反应一直淡淡的,良久之后,他才淡淡的开口,“其实,皇后一直在做……”
崇睿的神情有些难堪,光凭这一点,子衿便能猜到,崇睿兴许一直都知道,皇后对皇帝一定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
“你说……”赵倾颜当然也想到了,只是她没想到,慕良辰竟然从一开始便有了这样的想法。
“太子不成器,这是皇后无法否认的事情,她其实心里十分清楚,以父皇的心性。到最后一定会废了太子,所以很早以前,她便在给父皇下毒……”崇睿闭了闭眼,接着说,“其实,最初我是不想管的,我恨他,可最后,我还是无法做到看着他去死,所以我让人换了药,还给父皇吃了解药,可不管救不救他,我心里都不痛快!”
赵倾颜将崇睿的手拉过去,与子衿的放在一处,柔声说,“你与你母亲一样,都那么善良,救他虽然你也会不快,可至少你不留遗憾,对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