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睿眸色幽暗的看了子衿一眼,忽然能体会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这句话的意境,这一刻,他是真的只想抱着她,让她在自己的怀里沉睡,睁开眼第一眼,便能看见他。
唐宝见崇睿不理会,又叫了一声,崇睿这才开口,“知道,别喊了!”
唐宝捂嘴偷笑,悄然走到院子里,静静的等着崇睿收拾妥帖。
金銮殿上。
皇帝眸色沉沉的看着下面的臣子,他淡淡的翻看自己手中的奏折,“众爱卿可知,朕手里拿着的奏折里。写着什么?”
众人心里俱是一沉,光凭看皇帝的神色,便知定然不会是什么好事?
满朝皆默!
“崇明,你身为太子,朕今日便考考你,你能猜到朕手里这份奏折所为何事么?”皇帝一见太子恹恹的站在前排,一看便是贪欢过度精力不济,皇帝越看越生气,便拿他当了那出头的鸟儿。
崇明太子被皇帝点名,竟有些不知身在何处,茫然的看着高台之上的皇帝。
慕良远又急又气,可崇明是太子,他即便是舅舅,可还是臣子,皇后不管,他也不敢管太子的闲事。
只是这般在朝堂上丢脸,慕良远真是为之汗颜。
“父皇,儿臣近日身体不适,神思不定,实在是猜不出来。”良久之后,太子才想到推诿之策。
“父皇,大哥身为太子,这般劳心劳力,自然身体衰退,这倒是情有可原的。儿臣虽然不才,但是却想为父皇分忧,只是若儿臣猜的不对,还请父皇不要怪罪儿臣。”崇智站出来三言两语挑拨了太子,又顺了皇帝的心。
听了崇智的话,皇帝果然脸色稍霁,“那崇智你且说说,这奏折里写的是何内容?”
“近日来,朝中最轰动一时的大事,便是三哥与三嫂中毒一事,而中毒之事,刚好发生在锦州巡防营兵变之时,相信在座的各位心里定然也是有所感悟的,这般巧合之事,若没有点猫腻,谁会信,所以儿臣大胆推测,定是锦州巡防营中,有一股不受控制的势力,已经威胁到君威,而他们挑衅皇权的第一步,便是将军功赫赫的三哥拿来祭旗,只是三哥福大命大,命不该绝,竟被阮院判救活了。他们不甘心,便又准备在三哥大病未愈前,再次动手,企图构陷三哥于不义,如此一来,他们的目的便达到一半了。”
崇智年纪虽小,但是分析推论起来,倒也条条是道。
皇帝以手支额,淡淡的看向崇睿,“崇睿,老八分析的结果,你可认可?”
在朝堂上,崇睿向来是懂得收敛的,他拱手回话,“父皇,儿臣不知,只是八弟分析的事情,儿臣也觉得不无可能,只是八弟却高抬了儿臣在军中的地位,儿臣若真的如八弟所言那般神勇,又如何会被人下毒,还连累子衿与我一同受罪?”
“子衿身体可好了些?”皇帝听了崇睿的话之后,并未有所表示,倒是问了子衿的好。
崇睿拱手,“多谢父皇关心。她体质弱些,尚在恢复之中。”
皇帝点头,不在关注子衿,“老二,你说说,老八说的,你可认可?”
崇德殿下站出来,躬身对皇帝行礼,“父皇,三弟中毒一事确实蹊跷,锦州巡防营中出现叛乱,这也确实与三弟中毒一事巧合在了一处,儿臣复议八弟的推论。”
“你个老八,有些日子不见,倒是长进了不少,此事确实与锦州巡防营有关,崇睿中毒一案与兵变同时发生,朕自然得重视巡防营,于是便派人去查,却不曾想,这巡防营中,竟然混入了外族人,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此事朕便交由崇睿还赵侍郎去彻查,你们可有异议?”
皇帝淡淡的说完。太子崇明与八皇子崇智眼神皆是一凛,尤其是崇智,按理说,此事是由他分析出来,皇帝应该也会将此事交给他调查才是,可他竟然让身处此事中,还在病中的崇睿去查,不止是他,就连朝堂之上,许多人也都有了不一样的想法。
皇帝这般作为,是否说明,崇智与此事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崇睿与赵由之不敢推诿,便同时上前一步,“儿臣(臣下)定不辱使命!”
下朝后,赵文修于殿前拦下崇睿,拱手道,“睿王殿下,臣下有两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第86章锦州出祸端 为£Elena加更,为满钻加更~!
“赵相将本王拦下,不就是做好了要不吐不快的准备了么,如何又不知当讲不当讲了?”除了少数几次的爆发,崇睿在朝堂上一直维持着这般性子,带着些许的孤傲与清高,还有不谙人情世故的直率。
赵文修被崇睿抢白得有些不快,可他还是拱手言道,“小儿由之只是个区区文官,又无武功防身,臣下想托请殿下代为照顾。”
“赵相的意思是说,此次锦州之行,会有危险?”不管赵文修如何隐晦,崇睿始终不懂遮掩,将他最终想表达的意思直言而出。
赵文修深知,他与崇睿是无法聊下去的,于是拱手道,“臣下并无此意,这只是一个父亲对儿子的挂牵,还请殿下莫怪,既然殿下无心相助,那臣下便告辞了。”
崇睿淡淡勾唇,看着赵文修离去的背影冷冷一笑,一抬头,一片冰冷的雪花打在脸上。他想,得赶紧回去与子衿多聚一会儿,这一去锦州,也不知何时能回来?
睿王府上,琅琊阁中。
茴香见子衿都快到午时了还未曾起身,心里隐隐有些担忧,便敲门进去,可刚一入内,便看见铺层了一地的红嫁衣。
这件衣服,茴香自然也是熟悉的,三年前,小姐只得了三日时间准备,茴香便跟着赵倾颜与莲姨三人,没日没夜的加工赶制,这才有了这件嫁衣。
茴香心疼这身衣服,便将衣服从地上捡起来,她见子衿还在熟睡,心知她定然又被折腾了一宿,已然司空见惯的茴香淡定的拿着衣服去了外间清理。
茴香的动静虽小,可子衿还是被吵醒了来,宿醉之后的她,头疼得快要炸裂,可偏偏昨夜里发生的一切,却异常清晰的映现在她脑海之中,羞得她拉过被子盖住头,崇睿这般胡闹,她不打算起身,也不打算见人了!
昨夜他们那般明显的算计,她竟然毫无察觉,最可气的便是芷水,说是要谢她,结果就数她最不狠,连着灌了子衿三大杯酒。
子衿藏在被中悔不当初,真希望有一种药,能抹掉崇睿昨夜的记忆,还有她的记忆。
崇睿风风火火的往琅琊阁赶,一进门,便看见茴香在案前仔细的整理嫁衣,崇睿稳住心神,假装随意不慌不忙的踏进屋子,淡然问到,“子衿起身了么?”
茴香见到崇睿,赶紧起身给崇睿行礼,崇睿摆手,“不必拘礼,你家小姐可曾起身了?”
“不曾,方才奴婢进屋,见小姐还睡得十分香甜。”茴香瞄了崇睿一眼,真想他为啥要这般折腾她家小姐,可崇睿这人不苟言笑的,她不敢造次,只得忍住。
“哦,如此这般,你便下去吧!”崇睿淡淡说完,便解了披风,往内室走去。
茴香给崇睿见礼的时候,子衿便知道崇睿已经回来了,她红着脸咬着唇拉着被子,假装没听见。
崇睿入内,便见蚕宝宝一般的子衿。“呵呵!”见她如此窘迫的裹在被中,崇睿不由得爽朗大笑。
“被子里可还暖和?”崇睿搓着手,想把手焐热,不想让自己的手冻着子衿。
子衿埋首在被中,假装睡着,始终不回应。
“哎!你若再不见上一见,我可就要去锦州咯?”崇睿也不去与她拉扯,他知子衿素来面皮薄,昨夜被他那般孟浪的对待,今日定然要与他闹好一会儿别扭。
可是,他此去锦州也不知要去多久,他不舍的将两人相处的时光缩短再缩短!
子衿闻言,果然自动揭开被子,露出一张绯红的小脸,怯怯的问,“王爷为何要去锦州?”
子衿对锦州的印象可不好,上次崇睿出事,她便担惊受怕了许久,这次又去?
崇睿走上前来,用指尖轻触了一下子衿的脸颊,子衿被冻得缩了一下,崇睿见她冷,便没再继续。
可子衿却将他的手拉过来,放在脸上仔细的为他加温,崇睿想要将手拿走,“乖,为夫不冷!”
“可子衿热!”子衿也不想此话有暧昧之处,便冲口而出,子衿见崇睿眸色幽暗的几分,那种熟悉的侵略感,让子衿心里一惊,连忙补充,“我若再不让自己的脸退热,只怕这一辈子都没脸见人了。”
竟不知,这般解释不如不解释!
噗!
崇睿失笑,“你这小呆瓜,夫妻相爱原本便是正常,谁会笑话你?”
茴香啊!
可子衿无心与他再辩驳此事,拉着他的衣袖问,“锦州可是又出大事了?”
“嗯,父皇的人在锦州大营查到有一部分异族士兵混入其中,命我与赵由之前去探查!”
“这是皇上单独交与你们二人的任务么?”子衿想了想,总觉得皇帝这次任务交代得有些奇怪,按理说,赵由之是文官,军队的事情理当交由兵部负责,可皇帝却偏偏选了赵由之,这很是让人费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