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冽说,秋月,你是我见过最聪明的女子。
我眨了眨眼睛看着他,不知道他说的是哪件事。
夏侯冽将我抱在了怀中,修长如玉的手轻抚着我的脑袋,我闭上眼睛,近乎贪婪地呼吸着属于他的气味。
他说:“媚烟,我不要一个只会听话的下属,而是要一个盟友,一个能站在我身边共同面对困难的盟友。
我听着自己淡淡地回道:“我会努力的。”
夏侯冽忽然笑了,他笑的真是好看,眼睛亮如繁星,一不留神,他的唇就覆在了我的耳边。
“媚烟,我相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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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逼迫为妾
第二天我刚醒来,见屋内无人,便披着一件单衣走出去唤成沁洗漱。.
按我的身份能前呼后拥好几个丫鬟围着我,但我不喜欢这么多仆人,有成沁和温明就够了,所以李园开园来再也没添过人。
我一走出去,就听见成沁道歉的声音——
“春花小姐,不好意思,我家小姐身体不适,怕是不能赴宴了。”
春花的声音带着一股火气:“什么身体不适不能赴宴,昨天也用这个借口不肯见我们,结果转眼呢,她就见了秋月,我们同是虞美人的姑娘,同是姐妹,媚烟还区别对待不成?”
成沁连连说抱歉。
“今儿我把话搁在这了,下午在湖中小苑相聚,其他姑娘都答应来了,就差媚烟一个,你给我转告她,让她过来。”
成沁还是不肯松口:“春花小姐,对不住了,真是对不住了……”
“你这个奴婢,都没进去通报主人一声就替她应答了,真是不想活了——”
“春花,下午我会准时赴约。”我再也听不下去了,隔着一堵墙回应了春花的话,再说下去,春花估计动手打成沁的心都有了。
春花话语带着一阵笑意:“这就对了,媚烟,记得下午申时准时到啊,我们几个姐妹好好说些体己话。”
过了一会儿,成沁打开了门一脸愧意地看向我:“小姐,都是成沁不好,吵醒了您。”
我摆了摆手,“不是你的错。是我自己醒来的不是被吵醒的。”
成沁又道:“小姐,还是我不好,没有拦住春春花小姐,让您身体如此虚弱还得去湖中小苑赴宴……”
我等她说完话,才道:“今日之事,就算没有你,春花也迟早会找上门来想尽办法让我去赴宴,无须自责,这不是你能阻止的。”
成沁瞪大了眼睛:“啊?小姐,春花小姐为什么要——”
她不敢说下去了。
我淡淡道:“一些人对你别有所求,千防万防,再怎么防也是防不过去的。”
成沁懵懂地问:“那如何让别人不对我们别有所求?”
我目光凉凉:“很简单,让自己别那么优秀就好,有能者遭人妒,无能者遭人欺,是想被妒还是想被欺,端看个人选择。”
成沁眉头一拧,不解地看着我,温明走过,冷冷道:“傻站在这里干什么,还不快去准备热水让小姐洗漱。”
成沁打了个激灵,脚底抹油赶紧跑掉了。
我看着她落荒而逃的身影,不由轻轻一笑,“温明,你为何总是吓她。”
温明道:“成沁有时太过较真,还是得让她多做一点事分分她的心思。”
我眉目含笑,心想,怕是不止这些那么简单吧……
温明左右看了看,凑到我身旁低声说:“公孙强那件事被官府接手了。”
我眼神一凝,“不是说他们都是孤儿寡母没人照顾么,怎么会有人报上了官?”
温明细细说:“报官的人是大夫人放在外面的掌柜,这位掌柜常年不在公孙府,而是帮大夫人走南闯北的开源(开辟路子赚钱的意思),几年才会回公孙府报一次账,恰好最近几天赶上回来了。”
我好奇地问:“那公孙强,是嬷嬷和他的孩子?”
温明摇了摇头:“这点我打听不出来,不管是不是,他们的关系绝对受益匪浅。据说掌柜还有一位妻子,常年服侍在公孙大人身边,跟公孙强的母亲关系还不错。”
我呵了一声,没想古代这种制度森严的社会,还能做出这些事,真是有趣……
“审查这个案件的人是谁?”
温明话语一顿,“这也是我想要告诉小姐的,五皇子刚回归,说在边疆已久甚是怀念晋州的一草一木以及之前的工作,最近晋州发生的各种命案,都会交由他手。”
我心一定,“继续打听这件事。”
一晃就来到了下午,我赶去赴约,夏竹和秋月已经来了,坐在湖中的亭子里欣赏着一地残败荷花。
现在还是寒冬腊月,春天没来万物不复苏,没多少美景可看,在这湖中亭子坐久了,还得忍受着刮在面上的呼呼寒风,刺疼刺疼的。
春花前呼后拥的被一众婢女护着,高傲的犹如高门贵女般,她掐着点儿来到了湖中亭。
春花穿着樱草色缕金蝶纹春衫,在大寒冬日下美的像画中的人一样。
我低头看了看身上厚重的棉服,又看了看露出莹白小腿的春花,不由缩了缩身子,紧了紧披在身上的袄子。
今日这场宴会简直是春花的炫耀会,她看着我们,首先说了阿娘对她有多贴心,现在还冬天呢,就已经让她挑选了春天的衣服。
这的确是独一份,我心想,阿娘不仅让她冬天穿春衣,还让她冬日参加各种望族宴会,暗地里的春花不知吸了多少人的目光。
春花过了年,今年就要及笄了,阿娘已经开始筹谋着如何把她卖出一个好价钱了……
可怜的春花还洋洋得意的不自知。
“对了,媚烟,今早我从别的公子哥里听到关于你的一件事。”春花说着说着,把头看向我,笑吟吟道:“恭喜你啊,媚烟。”
我微愕,“春花姐,为何恭喜我?”
春花道:“你还不知道吗?现在望门中都流传着公孙晧说非你不娶的消息,公孙大夫人被他气的卧病在床,公孙公子跑到他娘的门前跪了整整一天,公孙大夫人终于松口了。”
“他们都在传你很快就要被抬进公孙府了。”春花说道这里,话语里免不了带着丝艳羡。
我赶紧摇头:“春花姐,坊间流言有多么不合实际你又不是不知道,可别乱说这些折煞我了。”
春花眯着眼睛说:“坊间流言能被说算不得数,可今早,我却看到公孙家的仆人上门来找阿娘了,还是我的丫鬟亲自看见的。”
我眼皮一跳,心里有股不好的预感。抿了抿唇。
“春花姐说笑了,公孙家可能是来跟阿娘谈别的事情,再说了,我早就说过绝对不会入公孙府的。”
春花嗤笑了一声:“媚烟,你就别装了,我们这般女子,能找个男人赎身出去过上安稳的日子已是不易,更何况还要找一个良人。”
她斜倪地看着我:“你口口声声说不想被抬进公孙府,其实心里巴不得赶紧入了公孙府吧?”
我垂了垂眸,淡淡道:“我的心已摆在你们面前,你们信也好不信也好,我也不会改变想法。”
夏竹拉着我的手,“媚烟,万事不可太早下结论,公孙公子待你真的不错,你在好好考虑吧。”
秋月也眨巴着眼睛看着我,劝说道:“是啊,媚烟姐要慎重考虑一下,这关系到了一辈子。”
春花轻咳了一声,“你们也不用太操心,媚烟紧紧抓着公孙公子的心,退一万步,就算不能抬进去,公孙公子也绝对不会亏待媚烟,能抬进去,媚烟也算是鲤鱼跃龙门了。”
她抬了抬手,特意抚了抚毫无任何装饰的发间,另一只手从怀里拿出一只朴素至极的木簪子,一点一点地并入到了头发之中
春花摸着木簪子,得意地看向夏竹,“我们啊,最主要还是要讨男人欢心,才能被宠爱不断,你说是么,夏竹?”
夏竹颤了颤身子,脸色瞬间苍白一片,她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春花头发上的那根木簪子,手指用力抓着身下的衣裙。
春花笑了笑,还想要说些什么,夏竹倏地站了起来,看向我们道:“我忽然想起自己有些事情没去处理,先离开一步了。”
看着夏竹离去的背影,春花哼了一声,也站起身来慢悠悠地离开了。
我和秋月互相对视了一眼,皆从双方眼里看到一丝无奈。
我问道:“她们两个,又是怎么了?”
秋月犹豫了一下,说:“春花姐头上的那根木簪子,似乎是夏竹姐……给洛公子的定情信物。”
“那为什么会跑到春花那边去?”
秋月摇了摇头:“我不知道,她们可能……哎——”她叹了口气,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我抬头看着春花前呼后拥的架势,眼里闪过一抹沉思。
那位洛公子,恐怕还不知道春花清白已失吧?
我没把春花告诉我的流言当一回事,公孙府那种门第,是绝对不可能接受我这种身份的,别说是妾侍,就连做丫鬟都不可能。
但晚上阿娘的大丫鬟却是过来,传阿娘命令让让我明天好好地梳妆打扮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