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花倚在阿娘的怀里,笑骂着我是一个龟仔!
我无所谓地笑了笑,喝酒太多本就伤身,像春花这种强灌下去的,等着几天后酒精中毒吧。
又过三天,伊人阁向虞美人发出挑战,虞美人很快就接受了,挑战内容由虞美人所定。就是喝酒!
内容一公布,所有人大为喧哗,他们全都猜错了,以为是比试技艺没想竟是比酒。
阿娘下了一手好棋!
伊人阁号称有四大才女,可见里面的姑娘个个才艺双绝,再跟她们比试琴棋书画,我们这批刚学习的姑娘肯定比不过,但喝酒就不一定了。
“媚烟姐,不好了,春花姐在醉心阁里喝着酒,喝着喝着忽然倒在桌上抽搐不止!”秋月慌忙跑来书堂喊道。
我心中冷笑,终于发作了,每天都爆饮这么多酒,能不酒精中毒才怪!
我和秋月连忙跑去迎新阁,大夫正在给她看诊,就连阿娘也过来了。
“小姐的症状应为喝酒过多所致,我需要给她针灸,针灸后需戒酒和静养。否则会越来越严重。”大夫说道。
阿娘眉头一皱:“等过了比赛,我再让她戒酒如何?”
大夫摸着花白的胡子,摇了摇头:“夫人,不是推迟戒酒的问题,而是你现在就算让她喝,她也喝不了。”
我看向春花,春花蔫蔫地躺在床上,唇色苍白,目光略有些呆滞,典型的酒精中毒模样。
阿娘不相信,命人扶起春花灌她酒喝,春花唇一碰到酒,立刻就嘴巴一张吐了出来。
因为已经吐过好几回了,胃里无任何东西可吐,渐渐竟是吐出了几缕鲜血!
阿娘见此,这才作罢,让大夫给春花针灸好生修养。
大夫走前还跟阿娘嘱咐,让我们不要喝太多酒,否走我们很有可能会出现春花这种症状。
阿娘看着我们半晌,才缓缓点了点头。
后天就要比赛,临头却出现了春花这档事,整个虞美人气氛忽然变得凝重了起来,所有人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就怕触怒到阿娘。
阿娘整天冷着一张脸,身边的丫鬟搜了迎新阁好几回,没有搜到任何东西。
有人说,看到阿娘惩罚了好几个传喝酒能美容养颜的男仆丫鬟。
我这几天都没看见夏侯冽,也不知他是不是在忙着处理公孙颖那件事,倒是他给我在如厕的暗格里留了些东西,我看了看,都是些解酒的药物。
一天后,伊人阁携四大才女走进虞美人——踢馆!
虞美人从中午开始就人满为患,最中间的场地已经被腾出,粉色的绸缎挥舞,地上洒满了各种鲜花,金色银色的彩带在空中飘洒。
伊人阁的姑娘一出场,宾客席上纷纷叫好,我看了下她们,真真都是好颜色,忽然,我眼睛一眯,差点把其中一位姑娘看成是春花。
不,她不是春花,她只不过是穿着打扮和春花很像罢了,细细在看其他姑娘,发现她们身上或多或少都有我们的痕迹。
接下来轮到我们出场,宾客席上的欢呼声却寥寥无几,我们有些尴尬,伊人阁的姑娘则在对面捂嘴偷笑。
秋月脸皮薄,不一会儿脸就红了,低着头恨不得将头埋在胸口。
场上一位公子哥忽然笑道:“传闻伊人阁有四大才女,虞美人有四大美女,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我赏黄金十两,给虞美人里的姑娘们!”
“好!”“这位公子好阔气!”……气氛渐渐被炒热了起来,我抬头看过去,怔了怔,说话的人是公孙晧。
他注意到我的目光,对我眨着眼睛笑了笑,他身旁坐着的是女扮男装的公孙颖,正一脸不满拉着公孙晧的衣袖,很是生气。
“怎么你们虞美人只有三个人,另外一个人呢,不会是怯场了吧?”伊人阁领头的一位姑娘问道。
“是啊,怎么只有三个人?”场上的宾客也在议论纷纷。
夏竹淡然道:“有一姐妹身体不适,无法参加比试,她的那份由我们三人代劳。”
“呵,身体不适,不会真是怯场了吧?”伊人阁另一个姑娘娇笑着,死咬着怯场不放。
夏竹脸色一沉,没有说话,场上公子哥配合的想起一阵嘲笑声,秋月一急,梗着脖子要骂回去,被我立刻抓住阻止了。
“当然不是因为怯场了。”我不卑不亢地看着对面笑的正欢的姑娘,笑吟吟道:“对付你们,三个人就够了。”
场上骤然爆发出一阵叫好声!
嘲笑的姑娘神情一滞,生气的瞪着我,正要说什么,却被领头那人拉住。
“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伊人阁的代表沉稳说道。
“砰!”申时一到,锣鼓敲响,比试正式开始。
伊人阁和虞美人的姑娘迅速拿起桌前的酒一口灌了下去,每个姑娘身边都有仆人伺候,喝完了一碗他们就会跟着倒一碗,我们只需要不停地喝就行。
秋月和夏竹刚被人言语挑衅,心中憋着一口气,学着春花的喝法拿起不停地喝,气势凶猛。
宾客们纷纷拍手叫好!
相比起来,伊人阁的姑娘就淑女斯文点,但喝酒的速度也是很快。
唯有我,端着碗一口一口慢腾腾地喝。
场上许多人议论纷纷:“虞美人那媚烟姑娘怎么了,喝的这般慢不怕追不上吗?”
其他说道:“莫不过是这位姑娘不太会喝酒吧,所以只能慢慢喝,喝急了就会晕。”
“十之**是这样……”
“哼!”公孙颖冷笑一声,“刚刚还在台上叫嚣着说三个人就能干倒伊人阁四个人,真是大话,看她这慌要如何圆过去!”
身旁的公孙晧打开了檀香扇,风流地扇了扇,摇头道:“非也,我猜想媚烟姑娘肯定有后手,所以才会喝的如此之慢。”
公孙颖瞪着他:“你还是不是我的哥哥,怎帮一个外人说话!”
公孙晧笑了笑,没在跟妹妹争论下去,只是看着媚烟的目光意味深长了起来。
秋月势如破竹,很快就喝完了五碗酒。
“砰!”她一喝完,就把手中的酒碗往地上狠狠一砸,豪气道:“在来!”
“好!那位姑娘眉目虽稚嫩,但已能看到女中豪杰之相,真是爽快!”众宾客纷纷赞叹。
有小厮拿着个点缀着宝石的金盆走前来,他们见是秋月的,便将银子银票疯狂地扔到她的盆子中。
除了秋月的盆子,还有夏竹和伊人阁各位的。
宾客找到自己看好的姑娘的盆子,不断往里砸钱赏赐。
秋月第十碗酒已经喝完了,我才慢腾腾地喝到第四碗。
“你们个个都不看好媚烟,我却猜这个人另有成算,来人,把媚烟的盆子来过来,我赏赐她黄金二两!”一位粗犷大汉叫到,脸色通红,显然也是喝了酒的。
哪知他话一落,我便感觉肚子微涨,本想忍一下给那粗犷男子撑撑场面,但人有三急,任意一种都缓不得啊,我只能无奈地举了举手。
阿娘和伊人阁的妈妈上台询问我有什么事情。
“咦。难道真有什么底牌不成?”一些公子哥纷纷疑惑道。
我跟伊人阁的妈妈和阿娘沟通了下,得到她们的应允,被一个婆子伺候着上了舞台另一边早就布置好的如厕。
阿娘站在台前笑道:“各位客官不要着急,为了这次比赛我们虞美人做的非常完善,姑娘只是水喝多了,上个如厕罢了。”
场上气氛顿时一滞,随后骤然大笑了起来。
“哈哈,真是一个胆小的姑娘,不会是因为太过紧张了吧?”
“这位兄台,看来你看好的这位姑娘实在不行啊!”
坐在粗犷男子身边的人纷纷谏言,还是看好别的姑娘吧。
公孙晧轻轻摇着檀香扇,“有趣,真是有趣……”
上一世我听说过,喝酒不能空腹,否则伤身,所以我特地在比试前吃了一顿饱饭。
半晌,我舒服地从如厕走了出来,伊人阁和虞美人的丫鬟上前查看我的污秽物。防止我来如厕故意吐酒。
我再次回到场上,拿起一碗酒自酌自饮,见丫鬟出来跟阿娘和伊人阁的妈妈禀报,她们神色间毫无异样。
身旁的秋月已经喝下了十五碗酒,仍是一副拼命的架势,我摇了摇头,不准备劝了,瞅着酒喃喃自语:“好酒是好酒,可惜少了下酒菜。”
坐在我对面伊人阁的姑娘听到,嗤笑了一声:“真是一个乌龟孙子,不,就连乌龟爬都比你喝的快!”
许是醉意绕心头,我看着她不屑一笑:“别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
姑娘没想我会用如此“文雅”的方式反驳,以为我是要跟她比诗。
她边喝着酒边绞尽脑汁想着反驳的诗句,结果把脑袋想的头痛欲裂,没再喝几碗就倒在了桌上。
于此同时,我说的那句诗随着行走讨赏的小厮而广为流传。
“别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出自虞美人媚烟小姐,请各位客官多多支持哩!”
公孙晧细细咀嚼着这句诗,眸光一亮:“好诗!”
他兴致盎然地看了看我,“来人,仅为此诗,我赏黄金百两,更愿用千金求媚烟小姐一副完整的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