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诺脚步一顿,吃惊地看着我向他狂奔而来,问道:“萱儿,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流莺看我的眼神有些不善,被我自动无视了。
我牵着公孙诺的手,道:“阿爹,我想要听你说我母亲南萱的事情,你快来跟我说说。”
公孙诺眉头一皱,有些犹豫。
流莺走前一步,道:“萱儿别闹,你阿爹有很重要的东西要从我这边拿走,拖不得。”
我笑着看向她:“既然你都说东西是从你这边拿走的,为何拖不得?你继续再保管一阵子不就好了?流莺姐,你硬是今天要我爹出去,不会还有别的安排吧?”
流莺脸色微变,镇定道:“萱儿不要乱说,我怎么会有别的安排。”
我立刻道:“既然没有别的安排。那东西就继续在你那里保管一下。”
我看向公孙诺:“我现在就想知道南萱的故事,如果你不跟我说,没准以后我再也不会问你了。”
我见他仍是犹豫,装作生气的转身离去,声音略大地说道:“哼,不说就不说,以后你想说我也不会听!”
走没几步,身后就传来公孙诺喊我等等的声音,我脚步反而走的比之前更快了。
公孙诺很快从身后追上了,抓住了我的手:“萱儿,阿爹现在就跟你说你母亲的事。”
感受到手臂传来烫人的温度,我眉头一皱,“等一下!”
公孙诺皱眉地看着我,我打量了他一圈,发现他不仅手烫,就连脸也微微红了起来,呼吸似乎有些急促?
我脑海灵光一闪,脱口而出道:“阿爹,你是不是被人下yao了?”
此话一出。我和他都怔住了。
公孙诺自是不信,待细细感觉了下身体情况时,他忽然脸色一变,“萱儿,阿爹似乎……”
“别说了,你快跑去找大夫人!”我赶紧打断道,公孙诺连声音都变得有些哑了,不是被人下yao是什么?
最后还真是被我猜中了,一个时辰后,公孙诺脸色铁青的从厅里出来,看着我道:“萱儿,阿爹被人下yao这件事——”
我立刻会意地点了点头:“阿爹放心,我不会跟任何人说起的。”
公孙诺脸上表情稍缓,我故意提起道:“阿爹,这次还真是险啊,要不是我忽然想知道我母亲的事,你就被流莺姐拉入了车里,到时候——”
我话一顿,没再说下去。而是摇头轻叹了一句,转身离去了。
公孙诺不蠢,就算我不特意提起,他也能想通其中关节,我故意提起,只是想让公孙诺心中更加恼怒流莺。
我是他的女儿,却亲眼目睹了这种见不得光的事,身为爹爹,能不恼怒么……
原本我想让流莺多过来公孙府膈应一下大夫人,谁知流莺的心这么大,立刻让我打消了这个想法。
接下来好几天我都没看见流莺,但我知道流莺不甘心,她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果然,第四天,秋月主动上门来找我,以要一同进京为借口,约我去逛坊市添点东西。
秋月见不得我好,上门来公孙府主动找我,低声下气地询问我。简直是侮辱她,但她还是过来了,这一定是流莺的示意。
我唤来了成沁,让她把这几日晒干的花瓣挑选几朵给我。
我亲手将花瓣接过,面无表情地打开流莺送来的大红色香囊,将花瓣给放了进去。
仇,很快就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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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装作和秋月要好的样子,开心地走出了公孙府,
坐在马车中,秋月提议道:“听说金翠阁又送来了一批新货,要不我们先去金翠阁瞧瞧?”
我点了点头:“好。”
秋月得到我的赞同后,立刻吩咐奴仆策马扬鞭去金翠阁。
自此之后,马车内一片安静,只有车轱辘转动的声音,我们不在说话,连表面的友好都不愿意维持,各自想着心事。
一到目的地,我从马车里下来,抬头就看见了流莺。
她言笑晏晏地看着我。亲切地拉着我的手道:“萱儿,几日不见,府中一切事都还好?”
我见她目光里夹杂着探究,笑笑道:“都很好啊,没听到有什么不好的。”
流莺又问道:“那日公孙大人同你一起回到府中,有没有心情不好?”
正题来了!
我脸上仍是一片笑意:“阿爹看着还好吧,他跟我讲了几句关于我生母的事情,忽然就跑了出去,也不知道是去干什么。”
流莺脸色微变,有些不自然地说:“可能是有什么急事吧,今日你和秋月尽管在金翠阁里挑东西,算是阿娘给你们的临别礼物。”
“还有,我把你阿爹要的东西带在身上了,等一下随你一起回公孙府,把东西亲自交到他手中。”
我点了点头,识趣地没在问下去,藏在袖间的手不由自主地碰了碰香囊,心想要不我现在就晕过去。
夹竹桃,毒性极强,孕妇误服可很大几率血崩流产……
我深吸一口气,还没来得及装作头晕不适的样子,心脏忽然用力一跳,震得我的脑袋都晃了晃……
脑间的晕沉感越来越重,我看着周围的事物渐渐有些发黑,腹部感觉恶心。
我想要停止走路缓缓,耳边忽然传来刺耳的尖叫声,下一秒我就失去了意识。
☆、第70章 血债血偿,不得善终
“大夫,我的女儿怎么样了?”耳边传来公孙诺焦急的声音,我眉头轻蹙,想要睁开眼睛,却发现眼皮仿佛千斤重。
脑袋有些混沌,我又想要晕过去了……
一阵不紧不慢的声音响起:“公孙大小姐胎向非常不稳,似是受到了什么刺激,不知大小姐最近伙食如何,是否误服了些什么,或者闻到了些什么,导致有滑胎之象?”
我心一紧,昏沉的意识有了丝清明,我认得这个声音,这是老神医的声音。
成沁失神地在我耳边喃喃:“吃食……吃食不会有什么问题啊,小姐每餐之前我都会将饭菜吃一遍,并无感觉身体有何不适……”
老神医悠悠道:“不,孕妇的体质和你不一样,你吃了没事,不代表公孙大小姐吃了就没事,你再细细想想,最近你们吃了些什么,或者闻了些什么?”
“最近小姐吃了白玉豆腐,青葱蛋羹……闻了些什么,闻、闻……”
成沁忽然大喊:“是了,今天下午小姐出门时,曾翻出了一个香囊,说是好看要戴上,难道是那香囊有问题?”
紧接着,我的身体被人一阵摸索,我努力让身体放松,闭着眼睛不露出丝毫异样。
“大夫,这是我家小姐戴的香囊,您快看看,是不是香囊有什么问题!”成沁急忙道。
流莺的声音遥遥传来,有些恼怒:“成沁,你别乱说,我送给你家小姐的香囊都事先检查过,不会有什么对孕妇危害的东西!”
公孙诺严肃地低喝了一声,“你给我闭嘴,若萱儿有什么三长两短。你也逃不了干系!”
我听到香囊划动的声音,不一会儿,老神医凝重的声音响起:“恐怕,公孙大小姐会晕倒,就是因为这个香囊。”
我适时地睁开了眼睛,便看见老神医拿出香囊里的一些花朵碎末,脸色严肃:“这是夹竹桃,毒性浓烈,孕妇一旦误服,有可能——”
“一尸两命!”
成沁身子一抖,脸色苍白地向我看来,这才发现我已醒了过来,她赶紧扶我起来:“小姐,你没事吧?感觉身体怎么样了?肚子痛不痛……”
我虚弱地打断了她,“成沁,我一切还好,就是感觉脑袋晕沉,腹部隐隐作痛。”
我扫了眼公孙诺和瞪大眼睛不相信的流莺,看着老神医道:“如果闻到了这花儿的香味,会引起我这种症状吗?”
老神医摸了摸没有胡须的光洁下巴,道:“这要因人而异,如吾没猜错,公孙大小姐应该是对这类植物非常敏感的体质。”
他指了指手掌中的花儿道:“夹竹桃全身都有毒,无论是花瓣还是枝干、叶子、就连香味,也是有毒的。”
流莺焦急道:“不可能的,我检查过香囊,我往里面放的干花根本就没夹竹桃!况且夹竹桃晒干之后一点味道都没有,我怎么可能会往里添加?”
成沁恶狠狠地盯着阿娘,高声道:“那你的意思是小姐故意往香囊里面放入夹竹桃,谋害自己的孩子不成?!”
“阿娘,小姐肚子里怀的是五皇子的第一个孩子,身份贵重,她不可能会害自己的孩子!一定是你见不得小姐好,才会故意往香囊里放入夹竹桃!”
我恨不得拍手叫好,成沁的反击太妙了!
我簌簌流下两行清泪,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流莺,啜泣道:“阿娘,萱儿自问把虞美人当家,就算进入了公孙府也没忘过你的恩情,你怎可这般害我?”
流莺摇着头,身子一直打着颤,指着成沁厉声道:
“媚烟,我是你的阿娘,绝对不会害你的!一定是有人偷换了你香囊里的花草,南嬷嬷见多识广,怎么可能检查不出来香囊有夹竹桃?没准就是这个丫鬟偷偷换了!”
成沁一把将老神医手中的香囊扯过来,仇恨地看着流莺:“我对小姐一片忠心耿耿,怎么可能会害小姐,你看,香囊里的夹竹桃干花根本不完整,全都是碎末填充在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