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最后却仍旧只有失落,她敛下眼,有些闷闷不乐。
“念清啊!那个大哥哥说不定已经走了,来,跟十爷爷进府,换身干净的衣服,用过膳,十爷爷就送你回宫好不好。”
“你突然失踪,可吓坏了你母妃了。”十王爷说着,牵着念清的手朝屋子里走去。
偌大的宅子的大门合上了,憑襄这才从一旁走了出来,紧盯着那两扇紧闭的大门。
令他没有想到的是,那个叫念清的小女孩,居然,是公主。
月光下,那小小的身影被拉的修长,憑襄转身,这才消失在那条长长的大街上。
***
念清被送回皇宫的时候凉欢总算是放下了一颗悬着的心,有些严肃的对着小姑娘斥责了几句,这样不好,不好。
念清似乎也知道自个儿做错了,对着母亲连声道歉,白皓阙也来了,在瞧见念清的时候担心的仔细检查了一下她的全身上下,在确定没有受伤的时候,微微的松了一口气。
“朕听说城里的济世堂被大火烧了,那些所谓的巫医专程抓取年轻的小孩子,用来生吞活剥做药引,你可吓死朕了。”
“以后不许一个人往外面跑了,知道吗?”白皓阙摸了摸念清的小脑袋,嘱咐着。
“嗯!念清知道。”念清点了点头,没有将自己被那些巫医抓了的事情说了出来。
“父皇,洛儿醒了吗?”她瞧着眼前的白皓阙迫切的询问着。
“已经醒了,太医说只要好好调理身子就行,要不是洛儿醒来一直嚷着想要见姐姐,哪里会知道你偷跑出宫了。”
“以后,若是想到小姑姑那里去玩,告诉父皇一声就成,父皇准许你和母妃一起到那里小住些时日便是。”
“嗯!那我先去看洛儿。”
“去吧!”白皓阙微微一笑,念清这才转身离开了。
念清的小身影离去之后,白皓阙这才抬眸瞧着眼前的凉欢。
几乎是同一时间,当白皓阙的视线瞧过来之后,凉欢就闪躲开了眼神。
从洛儿出生差不多已经四个多年头了,可是她对待自己总是不冷不热的,有时候的态度甚至恭谨的可以用相敬如冰来形容。
没错,就是冰块的冰。
无论他怎么疼爱着念清,怎么疼爱着洛儿,怎么纵容着她,她总是对自己不冷不热。
白皓阙知道这也是自己的错,洛儿两岁的时候他们的关系本来有所和缓的,那时候,他们甚至还能聊上几句话,她也不像以往那样的排斥着自己,可是正当他以为两人的关系可以和缓的时候,偏偏,自己又做错了事。
那时候,后宫中的妃子们知道凉欢一人受宠,又有洛儿这个男嗣,后宫众多嫔妃中,也只有虞妃一人产下了公主而已,便偷偷的买通了宦臣,在他的膳食里做了手脚。
偷偷的溜到了她的寝殿内,也只是想得一个子嗣,可却没有想到的事,那一次他推开了那个女人过后,再一次的进了凉欢的屋子。
那时候她的旁边还睡着四岁的念清,一旁还有两岁的洛儿,可是,那一次他偏生生的又一次的中了魔障,在两个熟睡的孩子的面前,将她压在身上。
给了她又一次的屈辱,在她的身上留下了深深浅浅的印记,虽然最后他并没有越过那么一道防线要了她。
可是,要不是那个时候念清醒了,揉着小眼睛唤了一声母妃,拉回了他那么一点儿的理智,或许,或许,他早就进去了。
就这样,凉欢从那件事情过后,对他又恢复了以往的冷淡,他更是将那个像自己用药的妃子,一怒之下打入了冷宫。
放纵了自己一段日子。
除此之后,他便每次小心翼翼的待着凉欢,却发现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远了。
“这些日子以来,你到底还是不肯原谅朕吗?”他瞧着眼前的凉欢询问着。
“陛下严重了。”凉欢别过头,淡淡的道。
她不是小姑娘了,还有十五天便是她二十五岁的生辰。
二十五岁,不是十五岁,不是什么豆蔻年华,二八芳华的年轻的姑娘,而是两个孩子的母亲,经历了些事情,自然也会变得成熟的。
自然明晓什么事情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洛儿都四岁了,终归我仍旧是孩子的父亲,也是你我的骨肉,就连念清都问了我不止一次为什么父皇和母妃不住在一起,这,你让我怎么回答。”白皓阙说着,瞧着眼前的凉欢,那语中莫名有这么一丝苦涩。
“就是因为洛儿,所以我才没有离开的打算。”她就是因为想要给洛儿一个完整的家,也是因为她知道正因为洛儿是皇家的子嗣,白皓阙是不会让他随着她流落在外的。
更何况她一个弱女子也没有能抚养起一双儿女的能力,想要带着念清丢下洛儿,可终究狠不下这个心,毕竟是自己的亲生骨肉,血浓于水割舍不下的。
所以,她留下来了。
原本,她想着或许自己可以适应,可以忘记过去重新适应这一切,可是却发现不行。
她曾经反省过,或许是因为那一次他不管不顾的强要了她,让她心有余悸,可他最后也试图的挽回对自己好,可是,她的心里始终也迈不过这道坎儿,当然也不能对自己说谎。
也不能误了别人,白皓阙是一国之君,有着后宫佳丽三千,而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女人,她只想自己的丈夫此生只爱着自己一个,一家人安静平安的生活到老。
而他与她不同,他的身上有责任,有着为这冉国的天下开枝散叶的责任。
这些年来,白皓阙一直将她照看的很好,甚至连白新月都没有轻易的靠近她的身旁几尺之外,只是有那么几次她还是单独的见过白新月的。
那几日,白皓阙因为国事繁重,有一次还亲自前往了受灾之处,查看灾情。
那几日白新月也来过,对她说的话她依旧听在耳中。
“你应该知道,皓儿对于这冉国对于我是多么的重要。”
“我辛辛苦苦一手将他养大,你应该明白,我废了多少的心血。”
“所以,我绝不允许任何人阻碍他的脚步。”
“我知道,你诞下了皓儿的孩子,可是……你却休想拿这个儿子来像皓儿要求些什么!”
“这后宫佳丽三千,只要皓儿愿意,谁都能生下他的子嗣,到时候别说是一个,两个,就连十个,二十个也只是时间的问题。”
再后来白新月激动了,掐着她的下巴霸道的抬了起来。
“而你也只是一个时间问题,说不定哪日他也就对你失去兴致了。”
那时候凉欢曾经问过白新月,既然这么恨她,为什么不直接杀了她,凭着她白新月的手段,不可能因为白皓阙的一句话,就放任她活在世上这么久。
整个冉国的天下没有谁不知道,白新月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就只是一条命而已,既可以随意玩弄,也可以除之后快。
可是,她似乎活的太久了,只要白新月想,她或许在五年前早就已经死了。
可是,她却留着她,只是三不五时的还是会来瞧瞧。
说上一两句话,其实对于白新月,凉欢大抵是可怜着她的,毕竟她曾经家破人亡,亲眼看着自己的孩子和丈夫血肉模糊的死在自己面前。
午夜梦回的时候。白新月一定是梦见了自己的丈夫和孩子鲜血淋淋的站在自己的面前,就像她一样,有时候仍旧会梦见死去的霍和硕和司徒逸,他们鲜血淋漓的站在自己的面前唤着一声欢儿,欢儿,每次惊醒的时候,都满头大汗。
***
“你既然能为了洛儿留下来,那为什么不为了这么一双儿女而接受朕。”白皓阙就这么瞧着凉欢,期待着她的回答。
不是说人心都是肉做的,只要持之以恒她总归能感受得到吗?
可是为什么,他守了这么多年,盼了这么多年,曾经还厚着脸皮的抱着被子找着个荒唐的理由说要和儿子一起睡,挤上了她的床,哪知道,她不气也不恼,任由着他在那张榻上歇息着,而自己抱着被子去不远处的下人房和诗琪诗雅挤了一晚上。
第二日,他就连上朝也是黑沉着一张脸的,连满朝的文武都不敢吭一声,小心翼翼的等待着下朝。
她是第一个他白皓阙这么纵容的女人,也是第一个堂而皇之不侍寝的后宫嫔妃。
他总是不愿意委屈了她,可是却总是委屈着自己。
一个男人那是有多爱这个女人,才能纵容着她到这个地步。
身为皇上,他虽然雨露均沾,可是她这一滴初春的晨露总是傲慢的不屑他的宠幸。
可,作为一个帝王,泽披后宫佳丽确是万万不可少的,更何况,自从上次他与白新月顶了嘴过后,朝中的百官似乎也变得肆无忌惮,没有了皇姐在衡治,总有那么一两个肆无忌惮的。
因此,为了安抚朝臣,平定外戚,每年总有那么一两个送进宫来的女人。
而他即便是给予宠幸,可是若是论真心的话,还是将一颗真心给了她。
那个,将他的一颗真心拒之门外的女人。
白皓阙说着,又上前了一步就这么凑近了凉欢,拉近了两人之间的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