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堂堂丞相府,竟出了这等贼婢,夫人平日也太疏忽了。”
说着,他向万氏使了个眼色,万氏连忙起身,主动向梁太君告罪。
“老夫人,都是媳妇近几年身子差了,心神不济,让这些下贱之人钻了空子,委屈大小姐了。”
阮絮连忙帮着道。
“是啊,老夫人,都是这些下人奸猾,看着母亲身体不好,没心力处处周全,他们就开始作怪了!”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施展苦肉计,梁太君阴沉的神色这才稍稍舒展。
“既是如此,也不能全怪你娘……”
阮酥见此事就要如此落幕,当然不甘,一脸关心地对万氏道。
“这几年母亲过于辛苦劳神了,唉,其实这些小事,家里几个姨娘也该主动为母亲分担些才是……”
见梁太君似乎有些动摇,万氏面色一变,她岂肯把手中的权力分出去!忙道。
“这倒不必了,曹姨娘有了身孕,周姨娘也是个多病多灾的,都不好操劳,还是媳妇担待着吧!”
她深深看了阮酥一眼,见这丫头一脸诚挚,似乎看不出不妥,但又好像有些不对。
“这事就这么算了,但是酥儿身边少了一个人,必定还给她补上才行……”
万氏闻言,正要安排自己身边的丫头过去,梁太君已经开口。
“知秋,你以后就跟着小姐。”
“是。”
梁太君身后绕出个落落大方,标致水灵的大丫头来,含笑对阮酥福了一福。
“奴婢知秋,见过小姐。”
阮酥连忙起身相搀,微笑道。
“酥儿谢老夫人赏赐。”
见风使舵
众人告退之后,冯妈妈走近梁太君身边,贴着她耳傍回话。
“老夫人,老奴方才带人搜大小姐的屋子,外头看着虽然体面,但却只是个壳子,她屋里连穿得出门的衣裳也没有几身,更别说体己私房之类,可谓是一穷二白。”
梁太君眉头紧皱,一拍桌子。
“不像话!这万堇如也做得太过分了!虽然酥儿不是她亲生,又是个晦气的白子,但好歹是我阮家血脉,嫡出长女!她这么苛待,传出去,老爷的名声、阮家的脸面还要不要?她以为有了那个素樱顶缸,就当我老糊涂看不出来?”
冯妈妈见她发怒,连忙陪笑。
“究竟是夫人苛待还是下人弄鬼,这倒也难说,可要悄悄传夫人过来问问?毕竟今个儿老夫人和媳妇儿才见,大张旗鼓的问罪到底不好。“
一席话倒是提点了梁太君,她凝眉想了想。
“你说得有理,家和万事兴,她毕竟在阮家当了这么多年家,总要给她几分薄面,这件事先按下罢,你传我的话,今后小姐们包括清平郡主的月例,一律从我这边拨给,另外,再把我们从南边带来的布匹找几匹给三位小姐做衣裳,先敲打夫人一下,若她还不知收敛,再做打算。”
白天这么一闹,当天夜里,万氏便命陪房钱妈妈赎了盘珠九凤钗来给阮酥,那钱妈妈笑得满脸堆褶子,递上一包银子。
“这是大小姐这个月的月例钱,管家老糊涂了,竟忘了给小姐送来。”
阮酥接过钗,轻飘飘瞟了银子一眼,没有去拿。
“多谢妈妈,只不过,月例钱方才老夫人已经派人送来了,我岂敢贪心,所以这一份,还请妈妈拿回去吧!”
钱妈妈讨了个没趣,灰溜溜地去了,阮酥便随手将钗递给知秋保管,有了素樱的前车之鉴,知秋哪敢怠慢,连忙用丝帕裹了,小心地收在镜匣中。
掌灯时分,阮酥才要睡下,知秋便捧了一个盒子进来。
“小姐,清平郡主差人送了见面礼过来。”
阮酥唇边浮上一丝凉凉的笑意。
终于来了!
打开盒子,只见一对晶莹剔透的琥珀耳环躺在红色丝绒之中,里头碎金点点,如梦似幻。
“好玲珑可爱的琥珀!”
饶是见惯了好东西的知秋,也不由赞道。
“听说送给二小姐的也是一对耳环,也很珍贵,只是远没有小姐这对那么精巧特别。”
阮酥沉默了,从盒中挑起一只,仔细打量,而后随意丢回盒中。
“知秋,这耳环就赏给你吧,明天你让人把这盆水仙抬去回赠给她便是。”
“小姐?”
知秋又惊又喜,带着几分不确定。
“可是小姐,这耳环不仅贵重,还是郡主送的见面礼啊!您若戴上,也算是对郡主示好了。”
示好?血海深仇,恨不能将其千刀万剐,我为什么还要向她示好?
祁清平为人当真滴水不漏,前世,她并没有因为自己在家中处境艰难而刻意冷淡,而是送了对与二妹一样的玉耳环,就这一视同仁的举动,还让她感动了许久,认为她和别人是不一样的……
却没想到,这不过是因为她一贯小心谨慎,局势没摸清之前,不会轻易站队罢了。
如今,她送自己的礼物压过了阮絮,这就说明,在白天那场交锋中,她已经看出了端倪,认为自己才是那可结交之人。
然而她错了,死过一回的阮酥根本就不会领这份人情。
这耳环赏给知秋,一来可以不让她看着生厌,二来,正好帮她笼络人心,毕竟像她这么穷,却还对下人如此大方的主子,可不多见,看知秋喜欢的样子,就知道效果如何了。
佛主托梦
过了几日,阮酥的新衣裳终于做好了,虽然按梁太君的吩咐,包括清平郡主在内,每位小姐都是春夏秋冬各一套,但因为南边带来的布料有限,所以款式颜色都不一样,阮酥不出所料,得到的果然是另外两人选过之后剩下的。
阮酥摩挲着那些依然华美的衣服,眸子晦暗莫测,知秋在她耳傍小声抱怨。
“清平郡主是客居,让她先挑选,这无话可说,可按理,大小姐是长女,怎么也该比二小姐先选才对……”
阮酥笑笑。
“我是姐姐,理应让妹妹先选才对,何必计较这些。“
知秋,她还不能完全信任,在她面前,她还不能流露出任何情绪,谁知道一个转身,她会不会将自己的一举一动汇报给老夫人知道,这样,她之前所做的功夫就全部白费了。
“小姐真是大度!啊!对了,我方才听说,因昨晚老爷被圣上宣召入宫,至今未归,也没个消息,老夫人担心得紧,要全家上下一起去祠堂诵经祈福呢!可为何也没人来知会小姐一声。”
阮酥牵了牵嘴角。
祈福吗?
前世也是如此,梁太君怕她这不祥之人冲撞了神仙,所以唯独没有叫她,看来这丧门星的身份一日不消除,自己是注定得不到老夫人垂怜的。
“知秋,你去帮我准备一叠白钱,再扎个纸人,要有垂须,脸上点着麻子的。”
知秋一惊,有些犯难,小心提醒。
“小姐,您要白钱做什么?要知道,老夫人,老爷夫人都健在,您若是无故烧纸,可是犯忌讳的,让有心生是非的人看见,却是不好。”
阮酥但笑不语。
“让你去,你就去,其余不必多问,我自有计较。”
一切就绪,阮酥悠哉地吃过午饭,喝了药,又翻了几页书,看看日头,这才起身。
“走吧,抬着纸钱,我们去夫人住的梨香院。”
此时众人已陪着梁太君诵了一早上的经,都回到了各自的住所,阮酥带着知秋,走到梨香院门口的假山旁,将那些扎好的纸人、白钱全部摆放整齐,便命知秋焚烧。
知秋哪有这个胆子,依旧劝道。
“小姐……这,不好吧,你若一定要烧,我们在听雪斋悄悄烧了便完事,何苦非要到夫人门前来烧,这岂不是触夫人霉头么?”
见她不敢,阮酥亲自抢过火石,噼啪一擦,引燃纸钱,顿时烟气升腾,梨香院里的奴才看见烟火,以为走水,纷纷抬着水桶出来抢救,却没想到是阮酥在哪里烧纸,都是一愣,只有钱妈妈眼前一亮,一拍大腿。
“哎哟!作死呢这是!大小姐你好端端的在夫人门前烧纸,岂不是要咒夫人早死?奴婢不敢说您不是,只得去请老夫人、夫人来评理了!”
阮酥见状,一拂衣袖,命知秋拿了随身靠垫,铺在假山石上,自己坐下好整以暇地等待着。
果然不出片刻,梁太君在冯妈妈和清平郡主的搀扶下,杵着龙头拐杖匆匆赶了来,这下万氏才和阮絮两人从梨香院里出来,板着张脸不说话。
梁太君一见那火盆,还有半截没有全烧尽的纸人,果然大怒,龙头拐杖指着阮酥骂道。
“你弄这些鬼名堂是想做什么!难道不知你爹如今尚在宫中,消息全无?你这样咒他!还有点为人子女的孝道吗?”
阮酥早在梁太君来时便已起身,做出一副楚楚可怜不知所措的模样来,擦着泪道。
“老夫人误会了,这世上哪有女儿会诅咒自己父亲的,孙女这样做,亦全是为了父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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