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舌如簧!”
玄洛别过脸,“等你送来第一封奏折,我便会给你引见那人。”
有了第一日的意外,稍后的两天阮府便在三清祠周围又增派了人马,只保万无一失。而阮风亭本人更是当日便快马回府,只去打探了皇城司逃犯不提。
临走前,他特地把阮酥叫到身边,开门见山便问当日逃犯之事。可惜阮酥嘴巴紧得很,只坚持自己是外出看鲤锦;阮风亭不甘心,又禀明梁太君,让她敲打一下知秋。知秋是梁太君身边出去的,如今得了阮酥便宜,自然也知道这关系到大小姐前途,任梁太君如何恩威并施,都轻易不吐露半个不字,只搞得梁太君母子无奈,这才不甘地揭过这事。
回府那日,清平更是打出十二万分精神。抛开意外的皇城司缉拿凶犯一事外,此次出行可谓顺利,也让她在阮府老少面前大出风头,为了收好这个尾,她自是万分用心。
日头一天比一天热,只行了半里路,清平额上便沁出汗来。见梁太君等也苦不堪言,她招呼执砚、执墨给每人各送上一盏酸梅汤,又吩咐加快脚程。如此前后,回程的车马行得飞快,竟比当日去直直少了一个时辰。
等阮府一行行过西大街,眼见府邸近在咫尺时,忽然绣轿一滞,差不多把几个女眷颠到路边。
“前面发生什么事?”
清平用帕子擦着汗,执砚忙上前打听。
“只说前面有辆车撞了人,被撞的人真缠着要去报官呢,大少爷已经亲去处置了,让咱们从另一边绕路回府。”
清平一下抓住了重点,“大少爷去处置?是哪一家的车?”阮琦那种自私狭隘生怕惹祸上身的性格,如何会这般古道热肠,这里面定然有猫腻。
执砚忙上前凑到她耳边一阵耳语,清平连连点头。
“那不碍事,咱们就在这等着,你去给老夫人和大小姐再送一次酸梅汤,若是大少爷问起,便说老夫人车马劳累,不愿再绕远路。”
阮府的轿辇、车马一下子便停了下来,见他们不走,阮琦不免紧张,听得清平的丫鬟回禀,干脆疾步到梁太君车前劝她们绕行。
简简单单一件小事,竟然把自己的大孙子难住了!
“不就是一件撞人案,他们既要报官你便让他们去,若是有人受伤了,就近送去医馆医治一下,先把路让出来要紧。”
然而等她说完,这才发现阮琦不说好也不说不好,只不断苦劝她们绕行,不由奇怪。
“冯妈妈,你去看看前面到底发生什么事?”
冯妈妈得令,正要往前,阮琦见实在瞒不住,这才苦着脸道出实情。
“祖母,是……二妹妹回来了,那个被撞的人,孙儿看并无大碍,是惯做那地痞流氓的。二妹妹也是倒霉被缠住了……”
他故意把阮絮说得可怜无辜,然而梁太君早已听得火冒三丈。
“絮儿回来了?胡闹,不是还未满一月吗?”
阮琦忙道。
“二妹妹也是病了,丫鬟们恐她出事,所以便……”
听到这里,梁太君胸中的怒火才些些平复。
“赶紧把他们打发了,大家闺秀的马车被人拦在路上像什么话!”
直过了半柱香时间,那堵路的地痞狠狠敲了阮琦一笔银子,这才放过他们。
阮琦一肚子闷气,又不好发作,那些人故意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弄得众人皆知,反倒让他们不好善了,可又想到自己平白受气,阮琦如何也不能平复!
他吩咐左右。
“你去找人盯着他们!”
等人群散去,一行人回到阮府,甫一落地,梁太君便已面露怒容。
“让絮丫头来见我。”
阮絮这才由抱琴和稚儿扶着,病怏怏地从马车上下来。倒也不是阮琦言虚,梁太君见她健康红润的脸盘霎时便瘦削了一半,整个脸色也灰败难看,不由吃惊,对着抱琴、稚儿便骂。
“你们是怎么伺候二小姐的?”
抱琴、稚儿苦哈哈地跪在地上,磕头不起。
“求老夫人息怒!小姐一去寒山寺便病倒了,那里又缺医少药的,奴婢们去山下请来郎中看了几次都看不好,这才斗胆回来了。”
如此,梁太君也不好再说什么。
“还不扶二小姐回去休息,琦儿,快给你妹妹请个郎中过来!”
目送阮絮走远,阮酥和清平一左一右便主动走到梁太君跟前,各自托着她的手,只一对视,两人便都在彼此眼中看出了猜测。
清平叹了一口气。
“没想到阿絮竟病得这样重,这伺候的丫鬟也太不上心了,阿酥,你觉得呢?”
阮酥敷衍。
“或许是年纪轻没经验……”
听闻二女说完,梁太君略一思索,便沉声吩咐。
“冯妈妈,让张妈妈去絮儿身边呆着,以后她的饮食起居全部由她负责。”
冯妈妈告了声是,便下去叫人。
这张妈妈是梁太君从南方带回来的人,唯梁太君马首是瞻,相信定让那阮絮老实!
两人又和梁太君说了几句,这才各自告别。
阮絮小院,阮絮与哥哥阮琦正在屋中说着悄悄话,听到万氏如今被剥了管事权,还被关在家中软禁,阮絮不由恨恨!
“定是那个贱人!”
阮琦也面露狠色。
“还有那祁清平,也不是什么好角色,为兄竟没有想过她们二人竟然联手!”
阮絮闻言,脸上更加苍白。一个阮酥已经让她措手不及,而祁清平,想起自己之前的冒名顶替之事,阮絮知道她一定来报复了!
“哥哥,那我们怎么办?若不是你让人捎来给我……我还不知道……”
想起在寒山寺苦熬的日子,阮絮完全苦不堪言,若不是阮琦千方百计使人给她送来信,让她装病回府,这不知道还要熬上多久,而为了生病逼真一点,不被人抓住小辫子,她也没有少吃苦头。
“这事不急。”阮琦低声,“她们一个二个便都是冲着太子妃之位去的,只要让她们做不成,以后还不是由你拿捏!”
阮絮见阮琦话语间似乎有几层把握,不由眸中异彩。
“听说哥哥多得太子青睐,莫不是……“
“妹妹放心,等春闱过后……你最近多讨好祖母和父亲,到时不怕他们另眼相看!”
阮絮被他这一番描绘弄得荡漾神往。是啊,清平再能干,但后面没有得力的父兄,还不是了了?而阮酥,虽说有玄洛,不过……阮琦说太子自然会避讳,要你得意!!!
兄妹俩说得正高兴,忽听冯妈妈来了,阮絮忙躺在床上睡好。
冯妈妈上前给兄妹依次见过礼,便把张妈妈介绍给二人。
“老夫人体恤二小姐身边人手不够,这便安排张妈妈过来。”随即又把张妈妈夸赞了一番,一边说一边观察阮絮神色。这次阮絮倒也学乖了,连连谢过梁太君,冯妈妈这才又说了一些注意身体一类的话,这才回去梁太君处复命。
“既然回来了便让她安心住着吧,不过二小姐若是要见她母亲,没我的吩咐,谁也不准。”梁太君停下手中的佛珠。
“还有曹姨娘那边,你让人盯紧点,别又出什么漏子!”
“是,老奴明白。”
他来治病?
三日后便是会试。
阮风亭除了必要的公务外。其余时间便都足不出府。亲自检查阮琦功课。又通过关系弄出几份试题。提前让儿子和几个门生习作。果不出他所料。几人中尤以印墨寒文采最佳。字里行间中显见峥嵘。就算有心藏拙却依旧不是平常之辈。
“默寒。你此番虽不能参试。不过韶衡书院学成后。学问定然更上一层。下届魁首非你莫属。”
印墨寒敛神谢过。心里却不置可否。下届便是三年后。千日光阴。变数又大。这如何能定论。再者。他寒窗苦读十余载并非为研究学问。就算学成大家又能如何?
众人散后。印墨寒始终觉得心意难平。便沿着小道独自乱走。这一走不知不觉便绕到阮府梅林中。
此番梅花已凋零。枝头上上长满新绿。比起先前的漫天旖旎。倒是一片欣欣向荣。
印墨寒不由放慢了脚步。上次路过此林时是去谢阮风亭的收徒之恩。却偶然撞破了清平与阮酥之间的事。想起那张神色冰冷的明丽容颜。印墨寒不由心头一动。不知怎的。此刻内心的孤苦。他万分想找人倾述。可惜诺大一个京城。他找了一圈。似乎恰当的只有阮酥。
或许便是因那首“星旗映疏勒。云阵上祁连”的《关山月》吧。他觉得。她会懂。
大概世间真有天意一说。当印墨寒半是惆怅半是自嘲地往前走。忽然在拐角的梅树后捕到一片紫色的衣角。随着一方丝帕随风拂过。一下子被卷到他脚下。印墨寒只觉得心脏几乎要停止跳动。
是她……真的是她……
印墨寒身形蓦然僵硬。等知秋小跑步过来红着脸从他脚边小心翼翼地拾起阮酥的手帕时。这才惊觉自己失态。努力压下声音中因雀涌而带起的丝丝颤抖。忙欠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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