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过包庇
阮絮闻言,俏脸霎时便白了,她怎么也没想到,不过因为和白蕊一起排揎了那小贱人几句,祖母会如此动怒,竟打算重罚她。
她到无为寺才不过一天,就被突然送回家去,外人必要嚼舌根,到时候传到贵人耳中,难免会对她印象打折,这可不是什么好事!想到这些,一向嚣张的阮絮难得害怕起来,扑通一声跪在梁太君面前,哭得梨花带雨。
“祖母,絮儿知错了!絮儿今后一定谨言慎行,若是再听到外人诋毁大姐,絮儿一定第一个上去掴她,再不敢跟着胡言乱语了!求祖母饶了絮儿这次吧!”
被拦在门外的万氏听见梁太君点名自己教女无方,也是心惊不已,当下顾不得许多,拨开众人走进屋中。
“老夫人息怒,都是媳妇儿管教不严,纵了絮儿这坏脾性,老夫人千万莫要为此气坏了身子,媳妇心里怎么过意的去?”
梁太君瞥她一眼,冷笑道。
“你现在才知道自己管教不严?先前我忍了几次,你们便当我人老眼花,你自己看看,好端端的一个名门闺秀,给你教成什么样子了?满嘴胡言乱语,也不想想,帮着外人戳自己姐妹脊梁骨,丢的是自家的脸!”
万氏自然知道,梁太君要惩罚阮絮,并不全是为阮酥出头,不过是气阮絮分不清轻重,为和阮酥争个高低,损害阮家名声,她连忙作出横眉怒目的样子。
“老夫人说的是,絮儿是个蠢孩子,别人说什么,她都能信真了,被人拿着当枪使也不知道,这样没头脑,连我也恨得咬牙,老夫人还是心疼孙女,罚得轻了,依我说,就该狠狠打她二十大板,让她受些皮肉之苦,才能长记性!”
阮酥在一旁听着,慢慢眯起眼睛。
好个万氏,这一番话,看似句句责备阮絮,实则是把阮絮往心无城府上开脱,这样一来,故意为之就成了遭受蒙蔽利用。她嘴上说着要打阮絮板子,可别说梁太君不会为这点小事真打阮絮,就算打,府上下人又有谁敢对小姐下手,无非就是关起门来,做做样子,比起被灰溜溜送回府关禁闭,名声扫地,这惩罚可真是来得太轻了。
阮絮听见万氏要打她,信以为真,哭得更厉害了,好在她也不是太蠢,看母亲递来的眼色,顿时醒悟过来,连忙抱住梁太君的腿,一行鼻涕一行眼泪。
“祖母!絮儿真的知错了,絮儿认罚,求祖母打絮儿一顿吧!可若是刚来一天,就被送回家去,传出去我还有什么脸!祖母!”
梁太君又何尝真的想罚阮絮,她要扶持自己孙女上位,自然不会让她名声受损,只不过气恼阮絮不知好歹,行为颠三倒四,同时敲打一下万氏,让她不要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弄鬼而已。
眼下万氏不敢求情,而是表示重罚爱女,已经对她服软,而阮絮又哭得这般可怜,她已消了大半的气,只是,阮酥这边总得给她一个交待,才不显得自己偏心……
“你这样诋毁你姐姐,不用你认罚,自然都要打!来人,把她给我带到偏房,再喊几个粗壮婆子拿家法来。”
这样说,便是不打算把阮絮赶回去了,阮酥在心里冷笑数声,和她这个天生不详的白子比起来,阮絮毕竟更有希望成为太子妃,梁太君怎么会断送她的前途呢?
既然梁太君此次有心放过阮絮,那么她与其不依不饶,还不如给梁太君找个台阶下,日后再做打算。
阮酥于是走出来,对着梁太君盈盈下拜。
“祖母,絮儿是妹妹,我理应让着她些,岂有为几句拌嘴的顽话使她挨打的,絮儿一个千金小姐,细皮嫩肉,又哪里经得住家法?再说,此事也不能全怪絮儿,仔细想来,白家明明与我阮家分庭抗礼,他家女儿却如此拉拢絮儿,还偏在无为寺这样一个佛门清净之地,撺掇絮儿撒播那些不堪入耳的流言,必是想借此看阮家笑话,着实用心险恶……”
谣言传遍
阮酥一番言语,不由令梁太君又是感叹又是惋惜。
阮酥有分寸知进退,加之头脑清醒,能将阮白两家利害关系看得透彻,比起阮絮的喳喳呼呼锋芒太露,这般恬淡悠远,以德报怨,才是上头贵人所喜的品质,只可惜,她却是个为人忌讳的白子……
而一直沉默观察的清平,心中也有了计较。
无论是真的还是装的,阮酥能不计较那样恶毒的诽谤,还表现得处处为阮家着想,实在是很不简单,或许她在阮家真正该留心的,不是阮絮,而是阮酥。
梁太君叹了口气,恨铁不成钢地对阮絮道。
“你听听你姐姐的话,自己可想明白了?那白家和咱们家是什么关系?白蕊又是来无为寺干什么的?你和白蕊交好,我只道你是面子上的应付,谁知你竟真这样糊涂,如此愚钝,纵使我有心栽培,也终是扶不上台面的……”
万氏听梁太君语气里大有失望之意,心下一紧,连忙陪笑。
“絮儿再蠢,岂有不知道老夫人栽培她的心?只是她到底年轻,经历得少,所谓吃一堑长一智,我相信此番之后,她定能看清许多小人,不会再轻易遭人算计了。”
说话间,她的目光却有意无意扫过阮酥。
阮酥佯作不懂,也含笑点头。
“母亲说得是,想必妹妹今后再与白蕊相交时,必会多设些心防了。”
事毕,阮酥回到给自己安排的卧房中,才关上门,便偏头问身边知秋。
“我吩咐你的事,可办妥了?”
知秋笑道。
“小姐放心,方才我们院子里头的吵闹,白蕊的丫头已尽数听去,此时只怕已传到白蕊耳中了。”
阮酥点点头,微微一笑。
“很好。”
知秋看着她到侧颜,有些欲言又止,左思右想,却又缄口,阮酥低头拨着茶盖。
“有什么事,你便直说,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我既连这些事都不瞒你,你自然也不必对我藏着掖着。”
知秋心里一暖,自从她上次表示誓死相随后,阮酥似乎确实接受了她的衷心,将许多事都交给她去办,是有意将她培养做心腹了。
“奴婢对小姐忠心耿耿,哪里会藏着掖着,只是知秋有一事不明,小姐明明美貌无双,又有这般聪慧,我们慢慢经营,也不见得没有出头之日……为何又要主动去散布那些对自家名声不利的流言,若只是为了离间二小姐和白家小姐,岂非有些不值?”
如果白蕊和阮絮以为,那些流言是从对方之口流出的,就大错特错了,她们只怕万万没有想到,真正散布流言的人,就是阮酥自己,因为没有任何一个女子,会希望自己声名狼藉。
阮酥挑起眼帘,如春水般的眼眸中,映着让人无法逼视的光芒,那双眼睛,温柔中含着锐利,仿佛能洞悉知秋心中所想所念。
“知秋,我想你忘了我说过的话,那么我再和你说一遍,我并无意于太子妃人选的竞争,你若觉得自己跟了一个没有前途的主子,我可以放你离开,但不要再对此事心存妄想。”
知秋背脊上猛然腻起一层冷汗,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眼泪便掉了下来。
“是奴婢逾越了,奴婢只是替小姐惋惜,小姐若无此心,奴婢今后再不敢提及此事,奴婢并不是那等攀附荣华之人,不管今后前景如何,奴婢也不会离开小姐半步,请小姐千万不要赶我走!”
阮酥看她半晌,伸手将她扶起,微微叹了口气。
“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但是……我的心已经死了,此生即便孤老终身也无妨,只愿不再为人鱼肉,什么太子妃,对我来说,如同浮云……没有任何意义。”
前世,她便是为了成为印墨寒的夫人,呕心沥血,蜡炬成灰,今生的她,对婚姻、男人再也没有任何幻想,更不打算把自己的人生、梦想再依附到另一个人的身上,她只想成为一柄利刃,可以保护自己,刺杀仇人的利刃。
阮酥唇边浮出一丝奇异的笑。
“至于荣华么……不要担心,不依附这些,我一样能给你,你只管跟着我,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指教听琴
无为寺南边的客院中,白蕊听完丫鬟耳语,气得一袖子拂掉桌上碗碟,点心瓜子滚了一地。
“好你个阮絮,白瞎了我拿你当个人看,赶着帮你辖制那病秧子大姐,没想到平日和我好得蜜里调油似的,一有事,你们一家子倒打一耙,反而全怪到我头上来了,很好!到底谁才能在无为寺占尽上风,咱们走着瞧!”
无为寺后堂的佛音阁,乃各位道行高深的老禅师们参禅讲经之地,其中一位沉音大师,出家前乃音律名家,弹得一手好古筝,当朝皇后好听琴,太子孝顺,便拜沉音为师,得空便来学习音律,回宫弹给其母听。
也正是因为这样,京中的名门小姐们都爱附庸这个风雅,纷纷来此学琴,一来自然是因为来此或能和太子巧遇,获得垂青,二来即便不能遇上,打探些许皇后和太子的喜好,也是很好的。
相似小说推荐
-
相府夫人娇宠攻略 (粟米壳) 2017-09-08完结俗话说,不想复仇的重生都是耍流氓。钟澜重生了。那些人该颤抖了。【小剧场】谢珵:阿澜,下月初...
-
盛宠之金牌毒妻 (卖萌猫) 潇湘书院VIP2017-09-16完结上辈子她识人不清!害人害己!这辈子那些贪婪无耻的人仍是不消停,她决心变强,变毐。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