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刘璇眼中的厌恶鄙夷与当初元妻家中的人看他的目光一般无二,这让刘奔几乎暴跳如雷,可却也知道这凤栖宫是何地,他能打一巴掌却断然不可能再多做些什么,所以只能气冲冲的走出凤栖宫中。
“小贱人,你别后悔”
小太监见人走了,连忙过来给刘璇擦拭嘴角流下的血丝。
还没动手,便被女子拦了下来。
“不用了”,刘璇摸了摸自己的脸,笑了,眼泪顺着眼角就流了下来。
“他不在了,我流血都不觉得疼了”
没有你,世界上已经没有能让我疼痛的事情了。
听言,小太监急的直想哭,可是却也知道自己劝不动这位主子,只能招呼人去打了冰水送过来。
可是即便是送来了,床榻上的人半分用的意思也没有。
正一筹莫展之际,一道身影出现在凤栖宫内,却是一名身着青衣脸上带着刀疤的青年男子。
“衡阳王一出凤栖宫就被甘露殿的人请过去了”。
男子本是一名极为厉害的杀手,三年前脱离组织被追杀,身受重伤,被出宫采买宫中物品的裕祥救了回来,之后便一直留在了凤栖宫中,为刘璇所用。
“甘露殿…”衡阳王与冷家本已经是水火不容,不会无缘无故的就搅和在一起,刘璇听到人被甘露殿的人请过去,闭上的双目大睁,内里一片晕红,她对着下手的人冷冷说道:“你去!给我盯着他们,我要知道他们都要做什么勾当”
话音方落,殿内半跪的人转瞬消失。
男子离开之后,在刘璇的示意之下,小太监退出了凤栖宫的内殿。
殿内寂静无人,只能听到刘璇一人的呼吸声,躺在绣凤描花美人榻上的女子从身上盖着的锦被中拿出两个布偶,小心翼翼的抚摸着。看着她们,就好像看到了那个正在用心挑选布偶的人。
忽然间,一道身影出现在刘璇的身边,他轻轻的碰触这女子受伤的脸颊,目光中满是心疼,他拉着她走到装着冰水的银盆边,拧了打湿的帕子,来到她的身前一点点的给刘璇擦拭着那带着几根手指印的脸颊,敷在脸上帕子虽然凉却让受伤的她觉得分外的暖心。然而,幻像终究是幻像,当一阵鸟叫声传来,男子的身影很快便了然无踪。
或许一切太美好,有的人仍旧未清醒。站在银盆边拿着帕子敷脸的女子,看着水银镜中的人影,轻轻笑了,她缓缓地说道:“裕祥,不着急,等送走了阻碍我们在一起的人,我们就能永远在一起…”
第一百零六章:制造机会,死!
被请到甘露殿的衡阳王刘奔没有想到,冷家人竟然想跟自己做交易。
“你们的意思是想用一门亲事换姬鸷?你们凭什么以为本王会答应?”
方才从皇后宫中走出来,再加上本就跟冷家有前怨,衡阳王的口气可不是太好。虽说这冷妃现在是得宠些,可要让他这种自小便称王霸道混不吝的角色畏惧那是不可能的,不管如何,他可还是名正言顺的国丈。
“本妃知道王爷身份贵重,自然有权利对我们提出来的交易不予理睬,然而,本妃觉得王爷还是先看看本妃为王爷挑选的新王妃,再做决定为好。毕竟王爷身边的王妃已经一连死了两位,若不是我们冷家有与王爷交好的意愿,这位是怎么都不可能轮到王爷的”。
“哦?那本王倒是要见识见识了”。
司马秀玉死后,为了名声上好看一些,他的确是有意娶一位新王妃,不过却已经看不上那些小门小户不入流的人家。那些高门大户知道衡阳王府一些内情的又谁都不愿意结这门亲事,宫里的人也纯粹是不管不问,以至于过去好几个月了,都没有一个冰人能接下这桩亲事。被冷玉碟这么一提起来,刘奔倒是真想看看,既然是交易,那对方的人选也不会太拿不出手。
见刘奔有了兴趣,坐在上首的冷玉碟笑了笑,双手一拍,两名宫女端着一个比一人还高些的画架子走了进来。
看到这个画架刘奔不禁想起了数月之前刘妍的那场定亲宴,神情变得有些微妙。
当画架摆好,又有一名宫女抱着一卷画卷走上前来,将画上的扣环绑在画架上,栓手这个一拉,一副旭日东升美人赏花图出现衡阳王刘奔的眼前。
画上的女子肤白胜过瑞雪,唇薄而殷红,双眸如同神笔点缀黑漆,眉目明艳比画中的诸种名品花卉还要吸引旁观之人的注意。
哪怕是对女子一向苛刻的衡阳王,也不得不赞上画中的女子一句天生媚骨,引人采撷。
“竟然是她!”
原本打算好要看都不看就驳斥对方的刘奔有些愣神,对于这个穆玉歌,他是有印象的,在那场订婚宴上,她实在是引人注意,莫说是在场的其他人,就是他趁着下人们斟酒的时候,也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如何,衡阳王可满意?说起来这位与我们冷家还算沾点亲带点故。此女要财力有财力,要相貌有相貌近两年可是风头盛的很,这上门提亲的下到大富之家,上到高门贵府,排气队来那可真是一整条街都放不下这些人。就是陛下,都曾今心有异动,就是不知道王爷······”
“莫要说的这般好听,你们冷家可做不了人家的主,你们说的沾点亲带点儿故不就是和邱家的那点关系,本王可是听说两家早就断了亲,几乎老死不相往来,就是这样的关系,也好意思跟本王做这场交易”。
闻言,冷玉蝶笑了,头上的珠翠直摇晃。
“王爷这就多虑了,只要王爷愿意做这场交易,本妃既然会想办法达成王爷所愿,只是希望王爷与我们冷家、邱家之间的恩怨从此一笔勾销。为表诚意,玉蝶愿认王爷为义父,自此之后,共享荣华”。
不得不说冷玉碟的条件十分吸引人,可是刘奔也不糊涂,不会因为这些虚无缥缈不曾实现的东西就犯糊涂,他这样说道:“既然娘娘这么有诚意,本王也不是不识抬举的人,本王知道娘娘用得上姬鸷,也不吝啬让他为冷妃娘娘服务。只是这人嘛,本王可不能交给你,不过本王可以保证,只要娘娘你按照所说的做了,除了娘娘,这宫中绝对不会有人再怀上一个龙子,没有人威胁娘娘的地位,哪怕是皇后”。
奸滑的老东西!
冷玉碟凤眼一眯,知道对方目前是不会让步了,可他说的却是是她所希望的,故而便只能暂且让步。
女子抚了抚腕间玉镯,妖艳的薄唇勾起一抹看起来谦和的笑,在两名宫女的搀扶下挺着肚子走下了甘露殿的宝座,来到了衡阳王刘奔的面前。
“玉蝶就见过义父,望刘家与冷家世代交好,日后永无嫌隙”。
“好!好!好一个世代交好,你若是我的义女,那往后就真是亲如一家!哈哈!”
刘奔看着怀着身孕给自己跪下行礼的冷玉碟大笑。
“有此义女,我那逆女不要也罢!”
甘露殿中,中男男子笑的浑身肥肉直颤,让附在金色琉璃瓦上偷听的青衣男子目不忍视,最后看了一眼殿内挂着的那幅美人画像随后便转身离开。
冷家大宅
冷氏拉着一脸不情愿的邱婉莹回到了东院之中。
在东院厢房的外间坐定,冷氏抬头直接问道:“你究竟还是怨上母亲了,如果不是在绣庄碰上,我将你强拉回来,你是不是以后都不想回邱家了?”
被摁着坐在椅子上的邱婉莹淡淡地看了冷氏一眼,回道:“母亲说的什么话,不过是最近侯府事务繁忙,我又要到处给城儿找治病的法子,所以便没抽出空来罢了”。
“事务繁忙?你什么时候连母亲也开始糊弄了,我知道,最近那司徒宏对你是有些重视了,可这侯府的管家权却还在你那婆母手里头呢!你哪里有这么忙的机会,你宁可天天对着那个穗儿让她给你添堵也不愿意回来看看家里,哪怕是不看正一蹶不振的弟弟,也该回来悄悄我疼了你二十年的母亲吧!难道就因为这么一次,你就要跟我老死不相往来吗?”。
说到这,冷氏扶住邱婉莹的双肩,“婉莹,我就你跟子鹤两个孩子,你要知道,那时候如果不给他治病,就真是要了他的命了。他虽然是胡闹些,可从小到大,对你那是好的呀!他留在冷家,只要有什么好东西,什么时候都不曾少了你的一份,小时候你过生辰,你爹不让他进家门,他半夜自己爬墙进来给你送从舅舅那求来的宝石头花。你喜欢什么,只要他有,什么时候没有让着你,你就不能体谅那么一次?就算母亲求你了,你原谅母亲吧!”
冷氏的话让邱婉莹的神色有些微动,的确,从小到大,邱子鹤对别人再怎么不好对她却几乎是无有不应,而她只不过是意难平。面对宠爱了自己二十年如今哀求着自己原谅的冷湘云,她心里那一口气慢慢的散了开来,只余下“嘤嘤”的哭泣声。
邱婉莹哭,冷氏也哭,两个人在东院的厢房中痛哭了一场,等到哭声渐停,横亘在二人中间的那一层隔膜也就算是被撕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