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我定然能坐的近一些,除了贺礼,不用花银两”知道刘安开始肉疼起银子来,玉歌忍不住打趣。
“那是,之前咱们可是捐了全部的家产,才换来这等的待遇”,想到宫中的波云诡秘,忠实的老仆人开始担忧起来。
“这宫里头可是不能带护卫的,主子只身前往,是不是······”
“无碍,他会护着我的”
轻松简单的一句话,道出了女子安心,也令刘安神情为之一肃。这前边有虎,瞬间跳进了狼爪下大概就是这样的感觉了。
自从知道主子跟人家的关系,刘安可是没少下功夫打听。这不打听还好,一打听更糟,那人的名声实在是不怎么样,简直就是杀人不眨眼令人闻之色变的魔头,可看着那天早晨一大早坐在那给主子扒石榴的主也不像啊!刘安现在的心情是说不清道不明的,只知道日后更加要好好为主子守着产业,将来被欺负了,也有些依仗不是。当然,他的想法是不会告诉自家主子的,这两年看到她的笑容实在是太少了。这些日子,看着女子从冰雪化为柔泉,他这个做下人的,也是欣慰的。
玉歌一不求官,而不图皇家富贵,选的贺礼多数也是中规中矩,不算寒酸绝对也没有多招人眼。
这选下来根本没花多久的功夫,倒是经过一间衣饰铺子的时候,玉歌驻足了良久,看中了一根点缀了白玉的游龙戏珠腰带。店小二看来人衣着低调却一眼能看出些奢华来,正要上前来攀谈两句。
就听得女子淡淡的说了一句:“包起来”
一万两的腰带,眼睛都不眨一下就要带走了,倒是让店小二觉得自己白长了一张好嘴,到了付钱的时候,看着刘安拿出来的信物。得,原来是东家上门,新来的眼拙没看出来,只觉得这京城中的小姐们也美不过这穆家商号的主子了。
玉歌带着礼物正要往回走,却碰上了老熟人。
两年的时间,眼前的人变化实在是有些大,跟从前那柔弱如烟柳的女子不同,现在的邱婉莹骨子里好似透着一股子韧劲儿。
“没想到在这碰到了玉歌妹妹,两年不见,妹妹果真是风华大盛”。
邱婉莹看着眼前的人,明明父母双亡,本应过得最是凄凉,却是她们中过得最为舒适的,老天爷似乎对她十分偏爱,容颜绝色,家财无数,身后又有多仰仗,当真是世间的好事都被她一个人都占了去。而自己,却仿佛承接了世间所有的恶意,如今变得步履维艰,为了保住自己孩儿的命,不得不一次次的向命运妥协。
“玉歌过得尚可,表姐倒是略显憔悴”
对于邱婉莹这个被冷氏如同母子护小鸡一样护在身后的表姐,玉歌并没有多少好感,至少她骨子里也是自私自利之极的人,外表越是柔弱的往往才是将你置之死地还令你恍若未觉的人。
“是呀,你无父无母无所依靠,却又忠仆肯为你生为你死。而我呢?嫁的人喜新厌旧,被妹妹身边的那个丫环哄得忘记了我这个妻子,我却不能拿他怎么样。生的孩子天生体质不好,脆弱的如同易碎瓷器一般,可他是我往后的依靠。我的处境这么糟糕,妹妹是不是高兴了?”
看着如今青春正茂的女子,邱婉莹近乎是质问的走上前,令随行的刘安下意识的将人隔开,避免这看着有些精神失常的妇人将主子伤着。
“难道你认为我该高兴?如果可以,我宁可和邱家的人没有丝毫的关系,你走你的官道,我走我的商途,若非你依附于你母亲贪婪,大可找一个老实本分的小户人家,做个令人尊敬的主母,现在你所得到的,难道不是你们苦心经营来的结果?如今这般好似我在看你的笑话的语气,让我几乎以为是我抢了你的婚事,怕了你未婚夫婿的床,给你的孩儿下了药······可是我有吗?难道我欠了你的?”
当然没有!
被人如此一同反问,邱婉莹几乎站不住脚,她心里清楚,在这个世上,谁都可以说欠了她的,唯独穆玉歌没有。这个寄居在家中的表妹自小便不显山不露水,但凡穆家有的便不缺她一份。只是她不甘心,明明她才应该是过得最好的那个,出身官门,素有才名,曾被诸多举子追捧,如今却被夫家嫌弃,被人欺辱。
“我不想和你说了!”想到自己出来的目的,邱婉莹握紧了拳头,咬着嘴唇慌忙离去。
“小姐,她去的好像是那神医小徒的医馆?”
“随她去吧!”
路都是自己走出来的,若是走错了,便要自己承担。
手不自觉的放在自己的腹间,玉歌的心颤了颤。这次,她不会再错,可是那个孩子,是不是还会回来?
第八十九章:神医乏术
天元帝寿宴的请柬下至衡阳王府的时候,衡阳王刘奔正看着自己那条复原的胳膊直皱眉头。
“你们不是说我的手臂能恢复如初?还说用了许多的疗伤圣药,为何我的手还是毫无知觉,就如同是装了一个假手臂一样,而且,这手臂三不五时的便疼痛非常,到底是何道理?”。
立在衡阳王身边的姬鸷此时也正打量着刘奔到底手臂,明明是按照师妹信件中所说的一般,为何效果却差的如此大······心中虽然存疑,可面上却不敢表露出来。
“王爷,切莫着急,这俗话说的好伤筋动骨一百天,我给王爷伤口上擦的可是家师法坨亲自研制的续骨膏,效果惊人,秘方却是早已经失传,只留下一瓶珍品。寻常人我是万万不会用的,就比如那天那位公子,那手臂上的刀口愈合都需要三个月,而那时骨头已经全然坏死,不可能再生了。这但凡是伤了筋骨的又有几个不疼的,王爷还请稍作忍耐”
“那你的意思是让我在等等?”
“还请王爷多些耐心”
“等等也无妨,如今这个也勉强能看得过去,不过你确定我的手安然无恙?”
若是实话实说,他恐怕没什么好下场,这些日子留在这衡阳王府中,他可是见多了这位暴戾王爷的心黑手狠。因为那位出身有问题的王妃司马秀玉,这王府中但凡姓司马的下人都被迁怒了,男的打个半残,女的划花了脸卖入娼楼,王府里哭声一连数日未绝,那些人何其无辜,不过就是撞了姓字,有的还是当初那位得宠的时候赐下的姓,却都落得那等下场,看着就让人心惊。
“这是自然”
“那好,医圣就是医圣,果然如传言一般医术超群,你给本王治疗有功,这次寿宴,本王定然替你引荐朝中的权贵,保你在我天元的富贵荣华”。
“谢王爷,小人这就下去,给王爷准备下次的用药,寿宴之前用上,王爷的手臂便可一日无忧,一丝痛感也没有”。
听到还有能让自己不疼的药,刘奔眼睛瞪得老大,一脚踹了上去,将人几乎踹倒在地上。
“有这样的药为何寿宴前才用,还不快去!本王现在就要!”
“这······是,小人这就去”
从王府正院一出来,姬鸷的脸色立马拉了下来,这天元国的王爷未免太不懂礼数,将自己请来,却像使唤狗奴才一样使唤自己,实在是岂有此理。相当初自己在西戎是何等的风光,如今怎么变成这样了,想想这些年来的事,姬鸷便满腹牢骚。
“王爷,您这般对这位姬神医,恐不太好吧,毕竟这高人都是有些脾气的”。
姬鸷走后在一旁候着的管家蒋维忍不住上前提醒。
“你放心,这姬鸷不敢对我尥蹶子,这前几年他在西戎确实是风头鼎盛的医圣,可是现在······哼哼,他在西戎可是惹了大祸,才跑到咱们这天元来的,如果不是我为了给宫里的人寻药,他的命可都要丢在西戎”。
“王爷,这姬神医竟然是西戎的······”
“他?”,衡阳王不以为然地说道:“现在不过是西戎到处通缉的逃奴,那西戎的国君可是亲自下令一旦抓住格杀勿论!”
“竟是这般严重么?那他究竟犯的是何事?”
“这件事说起来就话长了,这西戎皇室自法坨仙逝之后,就将神医堂那份分成给收归国有了,这老小子为了承袭神医堂的大把钱财,就壮着胆西戎的摄政王治那心疾,想得半世的富贵,可他太坏了,为了琢磨治病的法子,竟然从活人的身体中割下器官做实验,这一连就割了上百人,最后,事情败露,那摄政王病不治了,他却被人通缉了。莫怪人家都说这医者心凉似铁,这动起手来可比本王还要心黑,那死在他手里的帮百个人中可二十多个是不足八岁的孩子”。
“如此这般大的事足以震惊列国了,为何却是一丝消息也没流传过来,这些日子,往咱们王府来求医的人可都不少”
“消息?这样的消息怎么可能透漏出来,你可忘了西戎可是靠着医道富国的。先是一个神医法坨,闻名各国,他亲手做的一盒药,便是万两也不可得。说起来那法坨不但医术高明,与西戎国皇室合作的神医堂的份子几乎养活了整个西戎皇室,如今法坨没了,手下就这么一个徒弟,难道你要他们告诉天下人,这神医的弟子,西戎刚扶起来的医圣,竟然是这等医德败坏之辈,这样的消息传过来,莫说是别国,便是咱们天元,每年送到西戎的药材钱都要大大减少。这样的消息但凡有些心思的都知道该封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