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阳王的长女不是定亲了么?”,玉歌过去虽然不曾过多的关注京城之中的事物,有些消息却是知道的。
“小姐说的都已经是三年前的事情了,这刘妍却是定了亲的,乃是骠骑大将军家的嫡次子,不过还没定亲,那位公子便得了暴毙死了。这两家的亲事自然不了了之。虽说是没成事,可到底也算是望门寡了,高门府邸是看不上了,所以衡阳王挑中了一位新贵,小姐也是识得的,就是那位状元爷,为了这门子亲事衡阳王暗中下了不少的功夫,隔三差五的便请状元到府上去坐坐,这司马昭之心是路人皆知,不过这状元爷硬是当做不知道,去了两回便推脱不去了。
这衡阳王府做事一向是王八咬人死不撒嘴,放出风来说是自家的姑娘就看中了状元,其他的人家谁要是敢打他的主意,还要掂量着办,有几户人家不信,硬是揽这门子亲事,结果被弄得家破人亡的······”。说到这,甘甜还下意识的看了一眼玉歌,毕竟这件事也算是和她有些牵扯。
听到这,玉歌皱了皱眉头,倒是没想到这几个人能牵扯到一块去。
主仆二人说着话,货船下,柳氏刚和刘管家也差不多核对完了船上的货物,正等着玉歌过来与货船上的人发这一年的年节例银。见人已经下了船,便让人将装着赏银的箱子搬了过来。
因着如今穆家的生意渐渐好了起来,柳氏便和玉歌商量将年节的例银翻上一番。下面的人从玉歌这得了好处,日后自然记着主家的好处。
玉歌并不是小气的人,自是同意了柳氏的提议来,还按照每个人的分工不同酌情往上加了一些。果然,等到发年例银子的时候,拿到年节例银的船工们颠了颠手上红色银两袋子的重量,都面露喜色,对玉歌连连道谢。等年例银子都发了下去,已经是接近正午了,货船拔了锚起航,准备走下一趟取货。
玉歌与柳氏等人与船上的人挥手告别之后,估摸着下一趟船来之前还有一个多时辰,便打算就近找一家酒楼用饭。
主仆三人走了没多久,便听到身后一阵惊呼。
玉歌转身,便见原本离岸的货船突然间朝着这边冲了过来,还未来得及反应,便觉得一股极大的推力将自己推了出去。然后也就是那么一会儿的事儿,玉歌的头脑变得清明起来,在船只倾覆的一瞬间,她被人用力推了出来,那个人是谁?
看着离自己近在咫尺倾倒过去的货船,玉歌慢慢爬起来,走了过去。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像要撼动它,却是不能。
许多人看到这样的场景陆陆续续都走了过来,有的已经开始抽出一块块破木板高声呼唤看是不是有人回应,却是悄无声息。
虽然身边的声音嘈杂,玉歌却觉得心底死一般的寂静,抠拉碎裂木板的手早已经血迹斑斑。也许是痛了,脑子反而越发的明白了起来。
“周围的货船谁把这船拉起来,愿出万两酬谢!”
万两!好大的手笔,这是一艘卸完了货的货船,只要两艘船一起出力,拉起来不是什么难事,看来船下压着这位的家里人那!有了这样的承诺,又询问了玉歌的身份,知道是个能主事的,周围的人连忙跑回去通报。不多时,两艘货船朝着这边开了过来,打了绳索,套住倒下去的船只,拖了近一个时辰,倒地的货船终于渐渐被扶了起来。
货船被扶起来,众人看到下面的场景几乎不忍直视,货船倒下的地方原有一处深坑,一名穿着小厮样式衣物的头发散乱的女子蜷缩在坑里无声无息,而在离玉歌不足十尺的地方,还有一副支离破碎的身体以及一大滩的血迹。别人也许不认得眼前面目全非的是何人,玉歌却不会不认识。一时之间,欲哭无泪,她蹲坐在边上,看着那艘撞过来的官船朝着相反的方向驶离,然后回过头看着柳云那破碎不堪的模样,眼中竟是流下了一滴血泪来。
这个世界和从前并没有什么区别,软弱、避讳都没有办法逃脱它残忍的桎梏,也许自己终究太过软弱,才会让身边的人一再受到伤害。如果是这样,她宁可变成地狱边缘的曼陀罗,让所有施暴者都湮灭在这无情的尘世中。
当收到消息的男子飞奔而至,看到的便是这样的场景,女子环抱着自己的身体,整个人弯曲成了虾米的形状,双手已经伤得不成模样。感觉到自己的靠近,她慢慢的抬起头,原本的灵动的双眼,血泪横流,麻木得仿佛没有灵魂的布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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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两年
时光飞逝,转眼间便是两年有余,两年的时间,天元国发生的变化不可谓不大。
一年前,天元西南部的湘西部落不堪天元国驻守军队欺压悍然造反,蚕食了西南边境大部分军队。驻守在西南的十万军队在不到两个月的时间内仅剩六人逃出升天,这些人回来之后,对于在湘西发生的事情闭口不言,一提起来,便是满面惊惧,浑身颤抖的不能自抑。为此天元帝震怒,欲发兵讨伐,军队未曾出发,却是收到了湘西送来的五副棺材。
这五副棺材里装着的乃是镇守湘西的镇西将军及四位副将尸首。这五人在湘西镇守期间,横征暴敛,不知满足,导致湘西多处人民无房可住,无地可耕。到了旱涝灾害之时,更是趁火打劫,将地方筹集的救灾银两据为己有,终于导致了这一场大祸。五人的尸首被送回来的时候,四肢都被湘西毒虫咬碎了连带着虫尸粘合扔在棺木中,舌头都被割掉,脸上被画上了湘西诅咒的图腾,意为“猪狗不如,永不超生”
在镇西将军的棺木上压着一封书信,内容十分简洁,“尸蛊数千万,食人血肉而生,尔敢来犯,必倾湘西之力,不死不休”
至此,湘西公然反出,划出天元国管辖,天元帝有心征讨,却因湘西毒虫霸道,部落中人俱不畏死,在折了数万精兵之后便只能不了了之。
同年冬,匈奴叛出,北部边境四城被占,此时天元国因冻融灾害四起,又兼国库空虚,只能隐忍。
而在外境一片混乱之时,一户豪商之家出现在京城中人的视线之中。在内忧外患之时,岭南粮商出身的穆家出资二十万两黄金资助国库,而要求便是买下被匈奴占下的樊城与燕城的所有权。
对于这么一个生意,天元帝几乎没有任何的犹豫便答应了下来。樊城是天元国最为荒僻的地域之一,到处都是沙漠,只有不到百户的人家,被匈奴人占据之后,基本是犹如龙卷风过境一般,什么都没有剩下。而燕城,虽然略微富庶一些,可住的都是北地犯罪流放的罪民,手里面多数带着人命。即便是从前,表面上算是天元国的城池,可却从来没有给天元国纳过税,上过贡,朝廷派出官员过去管理,有时不到两年便要死上一个,久而久之,被分派到那的官员都忙不迭的走关系托后门换个别的地儿,没门路的便是挂冠辞职,回家种地也是不愿意去的,到了现而今,那边成了三不管地带。便是被如今的匈奴大军,也镇压不住燕城的人,只能围住城池,将周围的城池打下来。二十万两黄金,买了这么两个地方,简直是天上掉下来一个大肉饼。
为了做得好看一些,天元帝不但下旨将燕城与樊城给了穆家,还封穆家现今的女家主穆玉歌为两城的城主,名义上“嘉恩于良商”。
当旨意下达天元国各地,天元国内的商户都在看穆家的笑话,知道内情的人可是计算过了,要凑齐这么一个数了,京城穆家商行几乎要卖掉九成的上铺,还要在借上一笔才行。商人重利,就算是当了城主,这么两个地方,又有谁能认。也不知道这穆家的小姐是不是病糊涂了,做这样赔本的买卖。
不管人们当时怎么议论,不到半年的时间,所有人都傻了眼。
在天元出兵征讨之后,樊城内部聚集了一股力量,从后包抄匈奴,不到三个月便将匈奴人打退。穆家人不知何时与北地的军队搭上了关系,前去樊城的时候,由北地的军队一路护送。这世人都知道,这北地乃是前朝后裔的属地,现在的主人乃是那出了名残厉的沧澜王君夜修,这樊城中不少人对前朝都抱着敬畏之心,他们对其他人或许野蛮无理,甚至是霸道残忍,可对北地来人却是十分礼遇,这样一来,穆家接手樊城却是没有受到任何的阻拦。在接手了樊城之后,穆家借着樊城中的势力将燕城都搜了一遍,一个匈奴的残部都没有留下。在搜索的过程中,穆家在燕城的一处荒漠废墟底下发现了宝藏,那是大批的金银珠宝,古玩字画,足足驮了两百箱运回了京城之中,不仅仅如此,在这过程中,穆家还在燕城与樊城交界处发现了纯度很高的金沙。
转眼之间,曾经名不见经传的京城穆家变得富贵逼人,成了天元国中的热门话题。这个时候,人们才发现,这穆家小姐的运气实在是太好了。仅仅半年的时间不仅将原本穆家典当出去的产业一一收回,手里头还多了数不清的财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