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会,你想想蒋玉楼,再想想蒙天旭,这打她主意的有几个有好下场的?能够无声无息的便将人整治到这种地步,还是不要随意招惹为妙”。
“可是,老爷恐怕不会善罢甘休,连您都知道这事透着诡异,那他······老爷可是最看重这个妹妹的,当初表少爷送到咱们冷家,可是比家里的公子娘娘们可都要受宠”。
冷玉蝶摸着自己的肚子,笑得冰冷。
“是啊,眼里连自己的儿女都没有的人,却对别人家的儿子那般的重视,真是可笑,秦嬷嬷,你觉得这事儿正常吗?”
“这······”,涉及到冷家的家主,秦嬷嬷可不敢乱说。
“嬷嬷,你说我的姨娘可真是得宠?”
“这是自然,当初桂姨娘在府里头的宠爱那是独一份的,只可惜寿数不长,否则,夫人之位说不得早就换人做了”。
“可是那么喜欢我爹,又那么得宠,我的姨娘却还是整日郁郁寡欢,不得纾解”
女子转过头,看向秦嬷嬷却触碰到她略微闪避的双眼。
“秦嬷嬷是从我姨娘身边过来的人,难道就没有发现,姨娘和一个人长得太过相像了?”
“娘娘,这件事可不能说啊!”
知道冷玉蝶要说什么,秦嬷嬷连忙制止她继续说下去。
见她这么害怕,冷玉蝶笑了,妖艳的脸颊上满是讽刺。
“嬷嬷,你用不着那么害怕,我不是姨娘,因为知道了这件事就被处理了,也不是要做什么。我只不过想说,有些事,我们拦不住,就比如我们谁也拦不住我爹给邱子鹤报仇一样”。
闻言,秦嬷嬷点头:“娘娘,咱们既然入了宫中,有些事能不管就不管,娘娘能走到今天已经不容易,老爷要做什么,咱们也是管不上的”。
“是啊,管不上,我也不想管,我想要的马上就唾手可得,除了那个人,我什么都不在乎”。
不同于往日面上带着一个笑意莹莹的面具。说起那个人的时候,冷玉蝶的眉目含春,带着真心的喜意。
“娘娘,那样的人,你现在又何必还要挂在心上,那跟你根本就不是一路人,你不是说和他也不过见了一面,怎么就这般念念不忘”。
秦嬷嬷一直知道自家主子心里有一个人,可这些年却从不肯说出来是谁,哪怕是秦嬷嬷跟冷玉蝶这么亲近,也不知道对方是谁。
“你不懂,有些事,就是一眼定终身,我既然看中了他,就忘不了。当初,我送姨娘的遗体回商州,若不是因为他出手,我恐怕就连人带马车摔下了悬崖。嬷嬷,你知道吗,那是多么俊美,多有力量的一个人,你说,如果他再见我,可还记得当初的救命之恩?”
“娘娘!你已经入宫为妃,还想那些做什么?等小皇子出生,咱们好好教养,日后皇子登基,您就是万人之上的太后······”。
“太后······”,摸着自己的肚子,冷玉蝶笑了。
“那就做太后吧,到时候我就可以好好服侍我的太上皇”。
听着冷玉蝶所说的话,秦嬷嬷越听越不对味,还想仔细琢磨,却发现自家主子已经睡着了,那脸上还带着妩媚动人的笑。
见此,秦嬷嬷连忙去取了毯子过来,给女子盖上,心里头却是拢上了一层阴影。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主子嘴里的太上皇并非是当今的圣上,难道说自家主子这些年的苦心经营,竟然是因为一个可怕的夺位阴谋?可那位主会是那位王爷?······此时此刻,秦嬷嬷只觉得一头雾水,怎么都理不清楚。
那厢的勤政殿,坐在上位的天元帝听完下面人的禀报之后,只觉得邱家果真是是个晦气的所在,竟然连衡阳王那等自小便被说是有福气的人都死在了邱府。望着身边掩面哭起来的皇后刘璇,江武德只觉可怜的很。先是没了娘,如今衡阳王又······
按道理,在邱家出的事,这邱家理应治罪,可那毕竟是冷妃的一门亲戚,冷妃如今可是他的心肝宝贝,如果因为这件事动了胎气该如何是好。
“皇后,这件事,是邱家人看管不力,教子无方,可你看冷妃如今正是紧要关头,那冷大人如今又跪在宫外磕头求情,皇后可否酌情考虑一二?”。
见皇后抬起头来,红着眼睛看向自己,惠帝觉得有些理亏,当即说道:“皇后放心,衡阳王的后事朕一定会让人办得风光体面,以亲王之礼入葬如何,朕跟你保证这邱家人日后永不录用,皇后只饶过他们的命便是”。
“臣妾明白,如今一切以皇子为重,别的臣妾也不强求,只希望陛下将衡阳王的丧事还有衡阳王府那些下人的安置交由臣妾来处理”。
“这······”
江武德还来不及多想,便听到皇后的哭音。
“陛下,难道这点儿小小的要求都不能满足臣妾么”。
“好吧!”
知道皇后的要求并不过分,天元帝点头应下,也趁着皇后没反悔,当即下了释放邱家人以及日后永不录用邱家子弟的诏令。
诏令很快被下达,皇后刘璇因为准备衡阳王的丧葬事宜被天元帝允准出宫。当凤驾到了衡阳王府,身着一身凤袍、头插九尾凤钗的刘璇首先走进了衡阳王的灵堂。
进入灵堂后,女子屏退了王府中看守棺木的下人以及身边的那些宫人,独自一人站在了灵堂之中。
周围一片宁静,刘璇一步一步走近衡阳王刘奔的棺木,掀开棺木上遮盖的白布,便看到了里面令人呕吐的景象。因为尸体被剁碎,收拾时几乎要用刀子从地面上刮肉下来,紫金棺木中的衡阳王实际上根本就是一团烂肉,看不出原来的模样,哪怕是那颗尚算完整双目瞪大的头颅,也几乎是被扭曲的不成样。
见此,脸色苍白的女子的嘴角勾起,弯出一抹笑来,她从自己的怀中取出一个布偶,让他面对着棺木,笑着说。
“你看,这个人是多么愚蠢,连自己身边的暗卫都叛变了都不知道,竟然敢一个人大摇大摆的走进邱家去算计别人。他现在这样,是不是就好了,日后再也没有人能阻挠我们在一起了不是?”
说完这些话,刘璇放下手中的白布。
“这么肮脏的东西,我们还是不要看了,左右不过是要喂狗的。他这么肥,我从宫中带来的那两条獒犬应该能吃得很饱!”
女子自说自话了一阵后将布偶收入了自己的怀中,然后走出了灵堂,来到了衡阳王府的大院之中,那里聚集了衡阳王府上上下下近千号的下人,从丫环婆子,到家丁侍卫,乃至管家蒋维,都老老实实的跪在那一动都不敢动。
“蒋管家”
“是,皇后娘娘”
“参与那件事儿的有谁你应该知道吧?”
那件事儿……
蒋维猛然间抬起头,对上的是刘璇那双带着杀意的脸。沉默良久,好管家跪在地上磕头道:“当日之事,他们也只是听从王爷的安排,请皇后娘娘开恩,饶过他们”。
“饶过他们?”,刘璇走到蒋维的身边,冷声到道:“当初他们可曾饶过他?”
未等蒋维说话,刘璇一挥手,王府中多了几名黑衣罩面的男子,他们都是王府中隐藏的暗卫,虽都是哑巴,眼睛却没瞎,在王府诸人中穿梭一阵后,对着其中的几个人长剑一挥,便结果了他们的性命。
看到这场景,王府中的下人俱是慌作一团,有的以为自己也快死了,开始痛哭起来。
“好了,这几个人都是因为私下作乱,故而伏法,与你们其他人无关,等王爷的丧礼之后,你们便领了王府的银两,自去吧!只要日后不为害四邻,三年后,你们的卖身契自可来王府中领走,可若是有同王爷在时一般不本分的,那这几个死透的人就是你们的领路人”。
领路人,领的是黄泉路。
闻言,原本惊恐的王府众人面上皆是一愣,随后是狂喜,他们多是典卖了终身的奴仆,平日所做的许多事都是身不由己,若是能离开,自然是好的,这皇后果真跟衡阳王不同,是顶顶的好人。原本痛哭的人连连拜谢。女子却好似还在他们中寻找着什么,看了几眼之后却是转身进了王府的内院。
内院之中,身着大红凤袍的女子端坐在院中,几名黑衣男子在王府中来回的穿梭寻找,整整一个时辰,仍然是没有找到刘璇让他们去找的人。
看着地上跪着的一排黑衣男子,女子淡淡说道:“没有找到?”
为首的男子摇摇头,用手语告诉她,王府之中并无此人。
不远处,管家蒋维走了进来,在女子的身边站定。
“自从王爷出事之后,那姬鸷就未曾回来,连他那两个徒儿都找不到人,大概也是知道娘娘会找他们,现在藏匿起来了”。
“他倒是聪明,知道说了不该说的”
“那就是一个趋炎附势的小人,早在事前便跟冷家的人搭上了关系,如今怕是要······”。
“管家,其他人不管,这姬鸷就是我王府的逃奴,若是冷家的人敢公然用他,那本宫也不会善罢甘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