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让他没想到的是,他这里刚一伸头,一个大巴掌就按在他后脑勺上,铁勾子一样的五指掐住他的脖子向前一扯,他一串踉跄中就摔了出来。
江同跟上来就是几大脚丫头子,踹得他眼冒金星,边踹边叫道:“让你不安好心,让你特娘的不安好心!”
这家伙被踹得鬼哭狼嚎,道:“住手、住手,你干什么打我!”
江同恨道:“为什么打你你心里清楚!你这种人就是该打,你特娘的送上门来,老子不打都对不起你!”
说完又重重踹了此人两脚,然后提着纹丝未动的篮子到前面追上茴香,两人继续向方乔家走。
被打这人躺在地上哼哼了老半天才爬起来,捂着剧痛的肋骨弯着腰向小客栈跑。
进门之后伙计和老板被他鼻青脸肿的样子吓了一跳,连忙过来扶着他去见三爷。
三爷现在的模样也很凄惨,他进空间里被桔梗打,虽然桔梗没下重手,可是却没少让他吃皮肉之苦,三爷的脸一点不比这个盯梢的好看,所以这些天都没敢出去见人。
听到有人敲门,他先把脸转过去,然后才说道:“进来。”
老板和伙计把盯梢的送到门里,便知趣地退出去离开了。
身后的门刚一关上,盯梢的噗通一声就跪在地上,拉着哭腔说道:“三爷、您要给小人作主啊!”
三爷听着声音不对,回过头来一看,被此人的模样惊了一跳,道:“贾福,你怎么弄成这样了?!”
他的模样也把贾福吓了一跳,这家伙双眼瞪得老大,忘了自己身上还在疼,问道:“三爷?您这是……”
三爷摸了摸眼眶了,道:“我没事,你说你的,你不是去跟踪江同了么,怎么弄成这样了?”
贾褔说道:“三爷,小人就是被江同打的呀,他发现小人踪了,把小人揪出去一顿暴打,小人求饶都不好使!”
三爷面色发青,道:“他知道你是我的人也还打?!”
“是啊三爷!那小子说小人就是欠打,不打小人不足出解他心头之气,他还说、还说……”
“还说什么?”
“还说得着机会,他要、他要……”
三爷的眼睛逐渐立起来,道:“他要连老夫也一起打?!”
贾福一拍手,道:“对呀!他就是这么说的!他都恨死三爷了!”
三爷坐在那里喘粗气,可是毕竟上了年纪,没有立刻就相信此人的话,问道:“你跟了他这么多天都没事,怎么偏偏今天被他打了?”
贾福说道:“往天他都没发现啊,今天这小孩子格外警觉,哦,对了,他和那个姘头好像要去做什么事,手里还提着个篮子,小人隐隐闻到有药香!”
“药香?!”
三爷一下子就对上号了,他根本没告诉贾福跟着江同主要注意什么,可是这小子却发现江同有拿草药,看来现在占据着空间的肯定就是江同,他怕自己发现,才把贾福打回来的!
特娘的,这小子真是只狼啊,祖祖辈辈在为自家效命,为的就是要把秘密偷出去自立门户啊!只是他想得倒美,既然已经被自己发现,又岂能饶他!
想着说道:“去,你把他们几个叫上,去把江同这小子给我抓来!”
贾福的胁骨还痛着,哪敢再轻易去招惹江同,说道:“可是三爷,那小子本事高着呢,我们几个是要明着去,他就算打不过我们,也很容易就能跑,我看不如等到晚上到,我们摸到客栈里去,趁他睡觉把他按住!”
三爷点头,道:“那也好,总之不能让他跑了!”
第195章 从此天各一方
茴香和江同来到方乔处,茴香还是没让江同进去,自己提着药到屋内交给方乔。
方乔打开篮子看到比碗口还粗的蔑草叶子,和玉雕一样的金银花,实在被吓到了,连问都没敢多问,取出来收好,把篮子还给茴香,让她回去了。
茴香和江同从方乔处出来,又一路回到客栈。
两人都以为刚才打的不过是个小混混,根本没当回事,该做什么做什么。
快到傍晚的时候,桔梗姐妹四个正打算去姚锦方的面摊吃晚饭,江同便在后面跟着。
五人刚刚走出客栈门口,迎面便有人牵着一匹马走过来,东张西望好像在寻找着什么。
桔梗姐妹不认识此人,便继续向前走去,可是后面的江同看到那人却中国略显惊讶,用手示意那人到客栈里等自己。
来到面摊后姐妹几个又坐在这些天固定的位置上,江同便还是坐在相邻的桌旁。
明天就要回家了,姐妹几个心情完全不一样,茴香总算松了一口气,感觉这次出来的“任务”完成了,花椒和芸豆开心得不得了,花椒实在住厌了这个破地方,而芸豆眼上的疤已经开始减小,不用再被人嘲笑,心情当然也就好了。
独独桔梗,却心痛得要死,自己真就要这样走了么?离开这个地方,让这低矮的青砖房和房前简陋的芦棚成为记忆,与这的人天各一方、牵肠挂肚?
可是除此之外,自己还能做什么呢?前有狼后有虎,自己无力保护他们母子,如果真是硬与他相认,岂不是又一次害了他?
姚锦方也知道姐妹几人的打算,知道这可是能是自己与桔梗的最后一次见面,她们走了之后,娘很可能要带着自己再次躲开,到一个更不容易被找到的地方去,或许从此之后,此生此世都不会再见,所以他也异常沉默,站在面案后无意识地弄这弄那,甚至都忘了询问桔梗姐妹几个吃什么。
江同有事着急,见姚锦方没声音,直接招呼道:“老板,给我来碗牛肉面。”
“好。”
姚锦方拿起一块面抻着,心里乱糟糟,把面也抻成了一团,到最后下锅、出锅,都不知放些什么在里面。
江同到面案前自己端过去,吃了一口差点没吐出来,道:“这是搞什么,怎么能弄成这样!气死,不吃了,换一家去!”
说完和桔梗姐妹打了个招呼,扔块银子在桌上,便出面摊离开了。
茴香和花椒对江同的态度有点诧异,都吃了十来天的面了,怎么突然说不好吃了,还这副模样?
于是转头看向桔梗,想问问她怎么回事,但是看到却是桔梗心灰若死的表情,茴香和花椒都奇怪了,桔梗从小长到大,也没见过她这么伤心吧,这到底是怎么了?难道真像之前说的,她对这个面摊老板有意思了?可是这让她们怎么能相信,出来寻找姚锦方的桔梗会对这家伙发生什么感情?
两人坐在那里不由发起呆来,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芸豆不懂这些,见她们都不说话,朝姚锦方叫道:“我也要吃牛肉面,老板你别给我做得那么难吃!”
姚锦方这才勉强答道:“好,知道了,另外、另外三位要什么?”
花椒看了看桔梗,小声说道:“我还要炸酱面。”
茴香也转头看桔梗,见她还是不说话,只好说道:“我、我还来清汤面。”
最后剩下桔梗,她却还是坐在那里不说话。
花椒看了一眼直盯盯看过来的姚锦方,用胳膊肘顶了桔梗一下,说道:“三姐,你呢?”
“我、我不知道,我再……想想!”
茴香和花椒无语地对视,花椒抽了抽脸,只好对姚锦方说道:“那你就先做我们的话,她的一会儿再说。”
姚锦方又深深地看了桔梗一眼,垂下头去又拿起面块儿来抻。
比起做给江同的,这次倒是正常了许多。
一会工夫,三碗面做好,过来放在三人面前,然后看着桔梗说道:“你、还没想好么?”
茴香和花椒之前没感觉到姚锦方这里的异常,以为只有桔梗这样,可是等他来到近前,两人才发现,这个黑煤球一样的老板今天也很不对劲儿,好像他和三妹之间真的很不寻常。
一时间两人安静了,茴香转头看了看旁边仍旧垂头不语的桔梗,端着碗一扯芸豆,道:“走,花椒,咱们去那边吃。”
花椒抽了抽脸,有些不情愿,不过还是端起自己和芸豆的面碗,挪到另一桌去了。
这个桌旁只剩下桔梗和姚锦方两人,一坐一站,都在那里沉默着。】
茴香和花椒在旁边死盯着两人看,来看来看她们都受不了了,花椒嘴里含着面条,假装清嗓子,呜呜地发出两道怪声。
姚锦方知道她们在催促,再次问道:“你要吃点什么?”
桔梗还是不敢抬头,她怕抬起头看到的是一张自己比较熟悉的面孔,自己肯定会崩溃的。
“我、我也不知道。”
“前些日子捡的野鸭蛋还存下几个,如果、如果这些都吃腻了,我在面里给你下点荷包蛋?”
野鸭蛋?那还是自己教他捡的,那时候两家都没东西吃,能捡到那样的好东西都开心得不得了,现在他一个去捡,是否也会想到当初的情景而心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