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她实在想回头看看“胡老板”的反应,可是背对着他坐着,她又不能明显地回头,不然肯定会被江同发现。
想着否认道:“我早跟你说过了,我已经好几年没见过姚锦方了,这次到这里来也只是为大姐和五妹求医,你非要死缠烂打作什么!”
说完掏出一块银子放在桌上,对茴香和花椒、芸豆说道:“大姐、四妹、五妹,咱们走,讨厌这种人!”
说完起身便向外走。
她们走的时候,“胡老板”的娘刚好从外面回来,见到她们几个用眼角斜了一下,连个打招呼的意思都没有,可是转便看到江同,吓得倒吸了一口凉气,当那时便站怔在那儿。
江同碰了一鼻子灰,却还是要继续跟着桔梗姐妹,见到突然出现的老太太这样看着自己,十分奇怪,道:“大婶,你这是怎么了?”
面案后面的“胡老板”见状连忙跟过来接他娘手里的东西,道:“娘,你买了这么多菜……”
“胡老板”的娘这才逐渐恢复过来,用更加怪异的眼神斜了江同一眼,沙哑着声音说道:“这谁啊?长得太丑了!”
说完跟儿子一起向屋里走去。
桔梗在前面听了差点没笑出声来,心想这借口找得,太随意了,还不把江同气死。
果不其然,江同听完老太太的话后站在那里愣了半天,可是又不能真和一个老太太计较,便快步追出芦棚外,愤愤不平地向桔梗姐妹控诉,道;“她说我长得丑?我丑吗?难道我长得比她儿子还丑,把她吓成这样?!”
花椒已经笑得不行,故意气他,道:“可不是,你长得真没胡老板好看!”
茴香一直记着江同救了肖来旺的事,不好意思太过欺负他,把妹妹们赶走,道:“行了你们,嘴都没个把门的,快点回客栈去!”
桔梗三人头前走了,茴香在后面安慰江同,道:“江大哥,她们都是胡说的,你别在意,胡老板的娘也是,哪个当娘的不觉得自家的孩子好,况且她年纪又大了,眼神不好,当不得真。”
江同也觉得,乔家姐妹几个里面,茴香最温柔善良了,刚好她又欠了自己的人情,自己可以趁机向她套套话,于是说道:“哦,没事,我一个大男人,哪里真会为句话计较,我现在只是比较担心姚锦方母子,他们的处境十分危险,我负责寻找她们,却这些年没消息,如果他们再出点什么事,我该如何是好!”
茴香不像桔梗那么多心眼,听了他的话便也担心起来,说道:“既然这样,那江大哥快去找啊,别在我们这里耽误时间了!”
江同说道:“怎么,你也不相信我,要把我赶走?我知道你们是出来寻找他们母子的,而且应该已经找到,你们告诉我他们在哪里,我立刻就把他带到安全的地方,我用我的性命向你保证,我真的不会害他们!”
茴香为难道:“可是我们真不知道他们在哪儿啊!如果知道在哪,他们都这么危险了,我们哪还会再隐瞒!”
江同看着她急切的神情不像作假,心里暗暗失望,最后试探道:“可是你不知道,不代表你三妹不知道,如果她知道了不告诉你呢?”
第192章 会是她吗
听了江同的话,茴香连连摇头,道:“不会,三妹最相信我了!她的所有秘密我都知道,她确实没找到姚锦方!”
这次她说得斩钉截铁,江同实在不能不信了,暗暗想道,昨天自己已经向掌柜打听了,她们来找的大夫就是名少年,很可能是她们怀疑此人是姚锦方,结果发现不是,所以便是确定没找到了。
他边想着边默默向前走,茴香便在旁边陪着。
后面的面铺里,所有人都走了之后,“胡老板”母子把屋门关紧,“胡老板”的娘说道:“怎么搞的,我就说不让你见那死丫头,你偏不听我的,这下好,把什么人都招来了,万一认出我们怎么办?!你还对那死丫头念念不忘,我看她就是个扫把星,要不是她,咱们在石板屯的时候就不用搬走,也不会弄丢了那颗你爹当宝贝一样的菩提子!”
这对母子当然就是姚锦方和他的母亲姚寡妇。
母子俩当年离开石板屯后一路流浪,为了躲避江同等人的追寻,姚锦方试着研究易容术,没想到得到出奇好的效果,弄得一般人都认不出来了。可是他们仍旧不敢回到石板屯去,找来找去,便找这么个偏僻的地方暂住下来。
这几年在外流浪,姚寡妇不准姚锦方行医,姚锦方没办法便学其他的谋生技能,做面只能算是其中之一,到小镇后见这里吃的东西不怎样,便开了个小面摊儿。
至于姚锦方和方乔的缘分,是在他刚来的时候,方乔因为父亲去世而伤心过度,大病一场,差点没死了,姚锦方不忍心,便把他给救了,因为不敢说是姚锦方救的他,便只能说自己研究医术把自己给治好了,一个从不懂医的人突然会了医术,肯定会被人传得神乎其神。
原本按照姚寡妇的意思,母子俩便一直以普通人的身份生活下去,可是没想到因为方乔“少年神医”加上那个凑巧的名字,竟然把桔梗引来了,致使事情出现这样大的变化。
姚锦方被母亲埋怨得不出声,把菩提子送给桔梗的事他一直没敢对母亲说实话,如果被母亲知道事实是这样的,他敢保证,母亲立刻会去找桔梗,把东西要回来。
姚寡妇见儿子不说话,恼道:“怎么,不说话?你以为不说话就没事了?打明天开始,那丫头再来就给我撵出去!要不然咱们现在就收拾东西逃走,总之我是不会再回那个家的!”
姚锦方道:“娘,您觉得这两种方法,哪一个不会被人怀疑?”
姚寡妇不说话了,在很多时候,她想事情总是没有儿子想的周全。
“娘,您放心好了,他们谁都没认出我们来,我们不会有危险的,等到过些日子,茴香姐的病治好了,她们就走了,到时候江同也会走,三叔公更不会在这个地方多呆,我们就没事了。”
姚寡妇斜了斜眼睛,道:“她们认不出来你?认不出来你还不会告诉她!当我不知道似的,打从离开石板屯起,你就没放下那死丫头,现在都长大了、又见面了,你还能不想和她在一起?!”
姚锦方垂了垂头,半天才道:“娘,我答应过您,会一直陪您到老,就不会食言的。”
“说的好听,我看你那张嘴就和你爹一样,答应我的时候什么都好,结果一转眼就变卦,我被一个男人害了也就罢了,不想再被你这个小男人害!”
姚锦方又不说话了,娘总是有事没事拿自己和爹比,把自己录成爹的影子,有事没事发那些与自己无关的牢骚,自己除了听着还能怎么呢!
姚寡妇见他不说话,知道他又在心里生闷气,没好气地说道:“行了行了,你长大了,翅膀硬了,爱怎么着怎么着,我算是管不了你了!滚,别在我眼前装死人了,滚出去看你的面摊去!”
姚锦方无奈,只能从母亲的屋子里出来,可是他却没到外面去,而是先来到自己的屋子。刚才茴香说了,她们很可能下次诊完病就走,自己要先把给芸豆的药膏弄出来才行。只是药方里的主材蔑草,别处都没有那么上乘的,不知道桔梗空间里的那棵还在不在,如果在的话,恐怕都快长成树精了,效果肯定好的不得了……
他一边琢磨着一边到柜子角处去拿配了一半的药膏盒。
可是手伸到地方却发现,在那里放了几天的盒子不见了,他的手僵在那里。
“怎么会没了呢?自己明明放在这里的!”
他一边想着一边找,找来找去也找不到。
难道被母亲发现给扔了?应该不会啊,母亲的屋子都是自己给收拾的,她轻易不会到自己屋子里来乱翻。可若不是母亲,又被谁拿走了呢?
他一边想着一边把目光落到桌子上,见桌上的纸也不是自己原来摆放的模样,他便把纸一张张铺开,最后发现自己写上日期的纸也少了一张。
他终于感觉到不对了,转身再次来到母亲的屋子,问道:“娘,我屋里的东西你有没有扔过什么,或者拿走过什么?”
生气归生气,姚寡妇看出儿子很紧张,说道:“没有,我才懒得管你那些破烂事!”
“那今天屋里有没有来过别人?”
“我在家的时候是没有,我不在的时候只有你知道!”
姚锦方一脸怔忡,自己整天都守在前面门口,前门肯定是没进人的,后门来回走的也只有方乔一个,他今天也没来,而且就算来了,也没有偷拿自己东西的道,所以肯定也不是他,那么,那一张纸和药膏又到哪里去了呢?
他慢慢地退回自己的屋子,到处看来看去,没再看到别的不同,在看到自己那张木床的时候,他忽然想到昨天夜里自己被一种莫名的情绪惊醒,难道那个时候真有人进来?!那也实在太可怕了,前后门都闩着、窗子闩着,那人是从哪里进来的?闹鬼?当然不可能,鬼要纸和药作什么,况且……鬼也会伤心么?能为自己那样伤心的,恐怕除了娘也只有一个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