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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王宠妃之嫡女归来 (静沫人生)


  来到府门外,漫天雨雾里,只颓着一个娇滴滴的女人。全身湿透,瑟缩在石狮子的旁边,抱着双臂发抖。
  月出云打开朱漆大门,望见的时候,不知想起了什么,忽然冲进雨雾里,将夏雪滢抱了起来。
  这样狼狈不堪的样子,令他想起了一个人。一个女人。
  “快去叫大夫?”看着自家主子心急如焚的样子,身旁的属下略感诧异。但片刻也不敢耽搁地去府外请大夫去了。
  夏雪滢这一病,不是发烧咳嗽,就是呕吐。睡在床上一天一夜,全身发抖,却什么也不吃不下。
  药也同样吃不进去。
  看着这样的佳人,月出云突然动容了一下。许久以后,他用嘴含了药,喂送到夏雪滢的嘴巴里。
  “为什么要这么傻?”他喃喃细语地说着,只可惜,这话却不是对床榻之人说的。
  而是对……曾经的那位女人说的。
  他坐在床前,细细分析了一下,此次陛下的真正用意。
  对于没得到第一名他又有了新的想法。父皇平日里忌讳党争,如果光比赛这点儿小事儿,都值得大打出手的话,那么也许会给父皇带来不好的印象。索性这一次下巴豆是床上这女人下的,而他自己还没有出手,若真是出了手,事情还真就成了死结、一发不可收拾了。
  他苦笑一番,对于自己没有想到这个,倍感无奈。因此,床上奄奄一息的女子,他又莫名生出了一丝怜爱之心。
  她替自己做了想做的事儿,怎么自己不但不感激,还如此怨恨她呢?
  不过是因为此事儿没有成功的同时也成为了别人的把柄罢了。如果她做成功了,那么他的态度是不是有所不同?
  ……
  衣广泠抱着那一箱子宝贝,去到夜王府后,她才突然后悔起来。
  半开的轩窗,雨水拍打在翠绿的芭蕉上,冲刷过后,泥土的叶子显得十分地明亮。
  盯得久了,一时有些出神。对月如笙地拥抱全无发觉。
  “在想什么?”这句话打破了她的思维,也带走了萦绕于心的哀愁。
  衣广泠轻轻地将脑袋靠在对方的胸膛上,眯着眼睛,痴痴地回道,“如笙,我今日所做,似乎有些错了。”
  “为何这么说?”
  “陛下这么做,除了考验我们的野心以外,更是在揣度形势。”衣广泠抽身坐到了房子正中的位置上,“现下,朝中局势本就分成了两拨,一拨靠向太子,一拨靠向祁王。我为了让如笙你置身事外便故意挑起太子同祁王的矛盾。可是……可是我这么浅显的目地,陛下又怎么可能看不出来呢?若他……他认为我的真正目地,只是为了……哎,那这岂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么?”
  衣广泠这么做,如果是旁的什么人看到的话,那必然会以为她是在帮亲。但若是老奸巨滑的皇上的话,那定然会觉得她使了一出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的戏码!太子和祁王如今是朝中呼声最高的两人,她让这二人产生了矛盾。按着她同夜王殿下亲密的关系,必然是给夜王找寻机会。毕竟有一句话叫做,两虎相争,必有一输。可要是两方都是厉害的老虎,没准儿会斗个两败俱伤。两只老虎达到半死不活的时候,一只猴子从中而来,说不定就捡了机会。
  而此刻,祁王和太子就成了老虎,而如笙……便成了猴子。
  她起初想得过于单纯,只是令夏雪滢难堪,同时再将比赛胜利的这个烫手山芋扔给祁王和太子去碰,让他们之间争个你死我活。可现下想来,似乎有些欠妥了。
  月如笙十分聪明,他明白衣广泠口中的意思,不过他并不害怕。这么多年来,无论是被月出云针对,还是被太子针对,他似乎都习以为常了。
  “没关系,我不介意!”月如笙轻轻地走过去坐好,伸手将衣广泠的两肩按住,双目似水温和,“你这么做,虽然看起来是像那么回事儿,不过太子和祁王却要感激岚儿你呢。”
  衣广泠愁眉苦脸地敲了敲脑袋,“如笙,你的话太深奥了。”
  “岚儿,我且问你,你觉得像祁王殿下这样的人,有没有可能在父皇观赛的比赛上什么都不做呢?”
  衣广泠眸光浮华,涟漪轻动,“你是说,如果不是夏雪滢,他应该还会采取其他的办法赢得比赛?”
  “凭我对他多年的了解,这样隆重的比赛,他根本不可能会错过机会的!”月如笙明智地笑笑,“而且……快要上场的时候,我分明瞧见他的属下递给了他几柄银针。如果猜得不错,应当是想在中途……”他话没有说完,但意思已经明显得不能再明显。
  “那么,也就是说,反倒是夏雪滢替他承担了所谓的卑鄙无耻咯!”衣广泠想清楚这个,不由得来了兴致,“如笙,那太子……”
  “太子这边就再清楚不过了,你替他着想,为他不费吹灰之力便争得第一名。这般,他还不该感谢你么?”笑脸上透着了然于胸的自信。
  衣广泠双手突然扑上去,神采奕奕地捧住了月如笙的脸颊,“如笙,没想到你这么聪明!”
  “夫人也不错啊!”月如笙手往前一袭,脸就现在了他的双瞳下。
  对视间,情意浓浓,气氛骤然尴尬。
  “以前你来我这儿,呆不过一个时辰,便要离开的?”
  衣广泠摇头,“那是因为我怕暴、露身份。”
  “现在不怕了?”
  “怕又如何,反正在府上我也做不了什么?”原本挂在脸上的笑容天真无邪,然许久以后,衣广泠突然想起了一件烦心的事儿,
  她坐回去,不再说话,眸光低垂。
  那日,同夏云朵闹翻以后,她同自己说的那件事儿,一直惹得她心烦。按道理来说,晗月长公主是夏流岚的母亲,那她为什么会杀了自己的女儿?若她不是她的女儿,晗月长公主又是因的什么要杀了她呢?
  自己的身世再三遭到了质疑,她越来越有些迷茫。
  “如笙,这些天,我遇到了许多十分古怪的事儿。”衣广泠神思不明地问,“你知道当初想要杀我的是谁么?”不及月如笙反应,她便重复道,“夏云朵告诉我说,她亲眼见到晗月长公主,我的母亲,将匕首灌入我的胸膛。”
  “晗月长公主要杀了你?”月如笙听罢,也是大为震撼,“她是你的母亲,怎么可能会杀你呢?夏云朵……会不会是胡说谎骗人的。”
  “不会。”衣广泠果断摇头,“起初我也怀疑,不过在此之前,夏云朵曾去过夏攸的书房,同夏攸说起这件事儿时,夏攸的表现很激动,也很……愤怒。”
  “你没在场?”
  “我不小心听到他二人的对话。”
  月如笙摸着下巴思量,“没想到害你的人一半都是镇国公府的。”他平和地提议道,“岚儿,既然你心中已有定论,不如好好调查一番。必要时候,亲自问一问。”
  “亲自问?”
  “对,亲自问问!”月如笙将话说地分外简洁霸道,“若是谎言,自有破绽!”
  “若她极尽敷衍呢?”
  “那这其中,必然有问题!”
  衣广泠点头,“我懂了。”
  ……
  她自夜王府离开之后,月如笙就从轩窗处站起来了,他唤来落尘,“此次一行可算顺利?”
  落尘摇摇头,“殿下,那人行踪诡异,属下跟丢了。”
  “他是什么人,这个可查清楚了?”月如笙负手,一脸森肃地望向落尘。
  落尘面色羞愧,不知如何回答,“属下惭愧,那人一点儿消息都查不到。”
  月如笙握着手,神情恍惚,“那人会是谁呢?”上一回里,从丫鬟紫衣那里听说了衣广泠被掳走的事儿以后,他就心有不安。能够在人员繁杂的庙会轻轻松松地掳走一个人,必是有过人的本领。至少,他敢确定,这帝都有他的人。
  会是什么人?
  “罢了,通知浮商,让他找人查一查?”月如笙取下自己随身携带的玉佩,利落地扔到了落尘的手中。
  落尘接过玉佩,点点头,出去了。
  其实这件事儿,他大可以同衣广泠商量好,问问清楚,然后再做行动。可是他想着自己的心上人这几日所经历的事儿,便不想再因为旁的什么事儿去干扰她。另外,他也希望能够为其分忧。
  两日后的一个清晨,夏雪滢突然醒了,但因为高烧了一日,所以眼睛浮肿,全身乏力,好在有月出云坐在床畔悉心照顾着。
  “你醒了?”月出云一手握着汤药碗,一手拿着勺子,狐狸似的眉毛弯成一条缝,“身体还有哪里不适,尽管说出来?”
  看着突然温柔体贴的祁王殿下,夏雪滢有些不适合,搅着手心的花边袖子,“我……我没做梦么?”用力地揉了揉眼睛,“我是不是认错人了?”她有些难以置信,当然更怀疑自己眼前的这个男人。
  确切地说,她不认为是月出云。
  “没错,就是本王!”月出云鹰鹫似的眼瞳轻轻地一眨,许久犹豫了下,忽然询问地看过去,“能自己喝药么?”
  夏雪滢支支吾吾好半天,才伸出雪白的手掌。热的汤药碗经手的一刹那,她才真正地明白到,自己所经历的这些根本不是一场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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