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伯爽朗地笑起来,“不错,义父自然知道陛下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但义父一定会为了我,果断地回绝此事儿。”月如笙双目如星光闪烁,“所以,这一次,我能被父皇免除禁闭在府的处罚,只在于义父所出的这个法子。当然,忽悠着陛下赐婚夏云朵的,大概也只有义父有这个能耐了。”
云伯欣慰地一笑,“义父早知道你对流岚小姐的心思,所以自然不会在这么关键的事儿上胡乱应付。可是,义父身为臣子,很多事情却不是随随便便就可以糊弄过去的。就好像这冯肃的婚事儿。”
皇上月上溪虽然了解夏攸和国舅爷的这个如意算盘,但是他并不会完全将这个计划抹杀。就如同夏攸算计的那样,他知道,即便圣上不同意这个举措,也不会有意地将这婚事背后的事实真相说出来。
因为……他也要看国舅爷那边的意思。
冯肃对夏云朵感兴趣的事儿是由皇后娘娘口中说出来的。也就是说,冯肃对夏云朵有意是真事儿。那么,他就必须迎合此事儿,以此得到最好的解决办法。
这个难题他理所应当地丢给了云伯。
然,他并不知道,云伯早已在等待这个机会。因是早就等待,所以便查探地十分详细。
云伯是一个奇人,如月如笙所想的那样。很多事情,他都能处理得游刃有余。这也是月如笙一直敬重他的原因。
除了义父的这层关系,还有他的才华能力。
“义父!”云伯被属下搀扶着入了马车时,月如笙还十分腼腆地说了句话,“多谢。”
云伯身子震住,良久,回过头去,平和地冲他笑了笑。
月如笙和属下落尘立在城门下,眺望了一下远方的热闹的街市。
“今晚城南怎么如此热闹?”他问。
落尘拱手笑答,“殿下,您忘了,今晚城南庙会。”
“哦,对啊……”他刚刚轻声应承,就瞧见一辆马车从官道处驶来。在离他两寸的地方停下。
片刻,一双手伸出,握住了栏杆。再接着,帘子抬起,出现了一个人。正是好友郁华世子。
“你?”
“别闲着了,快上马车去城南庙会吧!”郁华世子跳下马车,快步走到身前,“忘了同你说,今次我碰到了你的夏小姐了,她好像是准备找你去城南庙会散步。”
“岚儿找过你?”
“路上碰到的。”郁华世子看对方起了兴致,微微地眯了眯眼睛,“但可惜你被陛下召来了皇宫。”
一想到衣广泠可能会因此失落,月如笙就觉得心里很不好受。于是他头也不回地上了马车。
郁华世子摇手,“好了,这马车就给你了。一会儿我自个儿走回去便是。”手指捏着帘角,“路上黑,注意赶车。”
月如笙朝他点了点头,忽然抬起手指磕了磕车沿,然后赶马的落尘就慢慢地驾着车子开拔了。想着马上就要看到他日思夜想的情、人,他的心里说不出的灿烂。
隐霾地处处藏着烁日。
落尘坐在外面,困惑道,“殿下,庙会那么大,如何寻到夏流岚小姐呢?”
“无妨。到了城南庙门口,买一个铃铛挂在马车上便是!”月如笙嘴角微微一笑。
买铃铛?
铃铛又能做什么?落尘反正是不明白的。所以他一路上只顾安全驾马,其他的话,什么也没问。
其实,之所以会产生挂铃铛的做法,全是月如笙此人十分注重细节。当初连老夫人同去南音庙门时,他便在庙中听到了铃铛声。在朝中甚久,他十分清楚镇国公夏攸的这个癖好。为了出行顺遂方便,所以便会在轿子上系上金铃铛。如此便能提醒过路的平民百姓注意安全让开道路。
夏流岚是镇国公府的人,自然也了解过夏攸的这个事儿。所以如果人烟鼎沸的庙会中,传出这样的铃铛声。凭他对衣广泠的了解,衣广泠一定会现身出去看看。
到时候,月如笙找到她就方便多了。
不过老天眷顾,还没有买铃铛的时候,月如笙就瞧见了,于夜色下,那一身出尘如兰的优雅佳人。
她手上拎着一个牛骨发梳,正冲着身旁的丫鬟紫衣说笑。
“小姐,要是喜欢就买下来吧?”紫衣微笑道。
衣广泠看着那梳子,欲言又止。而后微怔着,转开了眼眸,“不了。”
“为什么不要了?”低沉有力的嗓音响在耳畔。衣广泠听到,不免激动地笑看向身后,“如笙?”
“这发梳不错,喜欢么?”有力的手指伸出,停留在摊上的梳子上,“好不容易出来逛逛,买一把做个纪念怎么样?”再一抬眼时,目光却是落到衣广泠身上去了。
衣广泠吐吐舌头,声音轻得不能再轻,“你买我就要!”
主子同情郎打情骂俏,紫衣当然知晓,所以也不在一旁打岔。径直寻了处地方游玩去了。
“小姐,奴婢也好久没出来过了,可以自己去看看么?”
衣广泠点头一笑,“紫衣,想去何处便去吧。”
紫衣欠身,微躬着身体离开了。不过落尘似乎也有些奇怪,看了月如笙和衣广泠两眼,也拱手打了声招呼离开了。
“如笙,你家落尘对我家紫衣……”眨眨眼,“有些意思。”
“你要不介意,我可以给他们做媒!”月如笙伸出大手,盖在对方的额头上,“不过我们不能乱点鸳鸯谱,能不能成,还得看他二人的姻缘。”
衣广泠傻笑一阵儿,瞳色里回荡着浓浓情意。她似乎这才发觉有了身边的他。
“你什么时候来的?”
月如笙语气透着宠溺的光芒,“刚来。”
“陛下召你宫去,是因为什么?”
“我已经恢复自由了。”月如笙伸手紧握住对方的手,“可是,他即便不下令,似乎也困不住我。”
“我早知道。”衣广泠歪着脑袋说,“如笙啊,本事儿大。”
两人对视,呵呵直笑。
庙会很大,他二人本就意笃情深,所以相处的时间便过得飞块,一转眼,就已深更了。然,对方却好不厌倦。仿佛那可以是一场走不到尽头的闲逛。
后来,隐约觉得无趣,便走到拱桥下,租了一搜花船,泛舟游湖。
“如笙,睡床,睡地板的滋味却还真不如睡船。摇摇晃晃的,竟有股闲情逸致的错觉呢!”衣广泠睡在船头,脑袋枕靠着月如笙的大腿,笑嘻嘻地说,“以后若有空了,我们再来湖面喝酒赏景如何?”
月如笙的两手玩弄着衣广泠耳鬓前的一缕秀发,暧、昧地回以一笑,“岚儿想做什么,那便做什么?”
花船荡到湖中央的时候,衣广泠才拉了拉月如笙的袖子,“如笙,你知道么,今日发生了一件说好不好,说坏不坏的事儿?”
“说好不好,说坏不坏,恰取中间。岚儿,没准儿这是好事儿。”月如笙目光炯炯地看着她,“哪,说来我听一听,看看究竟是什么不好不坏的事儿?”
“我若说出来,你当真不会怀疑!”快速地撑手坐起来,衣广泠楚楚目光转向他。
月如笙犀利的眼光柔柔转动了下,“是什么事儿?”
“你还记不记得,我曾经同你说过被行刺一事儿?”
月如笙点头,而后琢磨,“那些人身份查出来了么?”
“他的身份我倒是没有问,不过他却说了一句话,让我纠结了很久。”揉了揉双肩,衣广泠又再次往月如笙的大腿处躺着,“他说我是他的女儿!”
月如笙难以置信,“怎么可能?”
“我也觉得奇怪。若我不是夏攸的亲生女儿,那又怎么会在镇国公府上呢?”衣广泠抬手,摸了摸眼睛,“因为他一本正经地跟我说了些话,所以我暂时承认了他的身份。”
“岚儿相信么?”
衣广泠朱唇凹了下,“相不相信有什么干系?反正这同我关系不大。而且……”雪白的手指把弄着月如笙的大氅,“帝都里多一个帮手,总是要比多一个仇人好!”
“既如此,那便不要理会,也不要为此心烦!”月如笙手指停留在对方的脸颊处,“岚儿,真希望可以早点儿结束这样的日子。”
“我也是!”直面相对,眼眸里的情愫已然翻涌骇浪。接着湖中的花船一荡,月如笙已经欺身压在了对方的单薄的身上,“今夜良辰美景,不若……”
耳旁传来轻轻弱弱的声音,“春、宵一刻么?”还未深思,唇间已被堵住。
两人间的信赖如同二人把持不住的绵绵情意,悠闲地荡在夜风里。
“同冯肃的婚事儿为何不事先告诉我?”
“因为没必要!”衣广泠坚决,“如笙,放心吧,他娶不到我,这事儿我早有计划。”
“这么自信?”
缠绵中,衣广泠用了一句话快速地收了尾,“没关系,陛下不是傻子!”
言外之意莫不清楚,连老夫人想要将促成夏流岚和月如笙的婚事,一定是希望借助自己的力量助儿子大业成功。但是她忽略了那位高高在上的陛下,他心里的另一层想法。
不过镇国公明明知道却还是要做,并非是他胆大包天,不把皇上月上溪放在眼里。而是因为他和皇上本就沆瀣一气、蛇鼠一窝。既然是踩在同一条线上,那月上溪又为何要毁掉自己的势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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