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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华殇锦 (马肉肉)


  世人大多愚昧, 当年舂陵之战的天下悠悠之口, 与如今的事情都是人心罢了。她知此番必定是要吃些苦头的, 舞元锴记恨她,应是不会让她痛快一死。可师兄身子孱弱,哪里受得住这些。还有薛老,虽不知他与舞家、太子之间有什么干系,但处境定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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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主上,周围已经查探清楚了。顾侯带的人在这别院后面的山林之中。别院周围都有人护着,看人数是我们的二倍。”邢铎跪地将方才查探的情况一一讲述。这舞府别院建的甚是隐秘,背靠深山,山中林树茂盛。
  禹珏尧负手而立,凝着看那远处的宅院。暗卫已经不能再近了,舞琛派出抢夺薛茝的死士竟能打得过顾珏暔带出来的精兵强将,人数之忧除外,能力必也是有的。
  “孤让你通知的城中大小官员可有及时送出消息。”他开口询问,却不是问邢铎,而是身边的张方钦。原来阁老不放心禹珏尧,硬是要让自己的徒弟跟着,而张方钦此前也虽阁老来了淮南。
  张方钦弯腰复命;“都通知到了,如今应是快到了。只是殿下如此做法,不怕与舞家的事搬到台面上来么。毕竟圣上的圣旨还未到达。”
  “无妨,孤自有分寸。”
  舞琛正要休整后也前往后山,但还未出门守门的便来报,太子来了。他一惊问道;“他是怎么来的?”
  “从正门进入,且只带了一个人。”守门的奴仆回道。
  舞琛眼眸紧缩,心中暗自掂量这位太子到底葫芦里卖什么药。但他既是光明正大的来,自己也要做足了面子活才可。吩咐底下的仆从在正门迎接,自己也匆匆赶到。只见那太子果真就只带了一个人,侯在门口。
  “不知殿下驾临,老夫有失远迎,还请殿下恕罪。”他一作揖,行了礼数。
  禹珏尧也面不露色,只道;“舞大人这是哪里的话。大人虽说已不为朝官,但珏尧还是敬重的很。此番是孤贸然上门,未得请了主人家同意,还望舞大人莫要怪孤失了礼数才好。”他身旁的张方钦也向舞琛作揖拜了拜。
  两人一番假意客气之后,舞琛将禹珏尧请了进去,说是应当要尽尽地主之谊。禹珏尧行至院中,却突然道;“城中舞府的园子建造精巧,不知舞大人的别院是否也是如此。孤能否有幸参赏一二?”
  舞琛只道了句;“殿下亲临,陋室蓬荜生辉,自是可以。”说完便命人领着太子四处转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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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舞元锴进来的时候,她只觉得一阵颤栗。握紧了手中的东西,即便是身上中着麻药使不上力气。
  舞元锴只独自进来,摒了仆从。先是看一眼瘫软在墙角的年华嘴角抿丝嘲意,后又暗晦的盯着房中的卧榻。一步步朝角落里的人走去。
  年华想要反抗,却像是全身抽干了力气,脑袋不是自己的,手脚都坠沉了东西。被舞元锴拖到卧榻上的时候,只还留了丝清明的意志,嗅到危险的气息。手中的小东西就更加紧紧握着,使上全部力气也不肯松手。
  “贱□□,还不是给爷弄上床了。本少爷倒是要看看你这货色到底有个多少斤两。今天就是把你给上了,你看那禹珏尧敢吭声不敢。”说完就顺手下滑,开始解女子腰间的蝴蝶腰带,眼睛里填满了**急色。
  年华只感觉外衫被渐渐褪下,脖颈有股腻腻的软湿。明明迷药让人炙热,但她却如堕入无尽深渊黑暗的冰冷,恐惧如蛇缠绕全身。


第64章 背影决绝
  “舞大人 , 前面的院子孤可否进去瞧瞧?”
  “自是可以。”舞琛弯腰恭敬答道。
  守门的两个仆从见二人欲要进来,慌慌忙忙的跪下迎接。舞琛呵斥他们一声,又向禹珏尧道;“下人们不懂规矩, 还望不要惊扰了殿下。”
  “无妨, 只是这些人为何如此慌张?”他反口一问,地上跪着的人就更是抖得跟筛糠子似的。
  “莫不是都聋了!殿下问话呢, 还不快回!”舞琛一声呵斥。
  “回…回老爷的话,少爷…少爷他在…在里面。”
  禹珏尧最后是没有顾及舞琛的稍加阻拦,领着张方钦客客气气的进去, 算是半个硬闯。走到门口时, 房间里面传出来些许声音。
  院中的一众仆从见是太子进来,齐刷刷的跪了一地,无一不是惶恐。听着房间里面传出来的声音, 都骚红了脸。少爷怎就偏偏挑拣了这个时候行那种事, 白日.宣.淫的让这太子殿下怎么看, 实在是尴尬。
  房中却并没有春景撩人, 反是几分血溅激烈。年华手臂渗出大片鲜血,踉跄着翻下床, 手里紧紧握着带血的银花珠簪。她身上的白襟内衬已经被撕扯了大半,露出大片白嫩肌肤, 里面穿的青衣绣花肚兜清晰可见。
  舞元锴看着年华疯癫的模样,只觉得这女子真是被逼急了, 竟想要自残唤回意志。方才年华举手往肩上刺去时, 他一时反应不过, 待回神后才看到她已经爬到了门口。
  年华边退边手抖拿着簪子对他,肩上的剧烈痛感一遍一遍提醒着她要保持清醒。舞元锴未必就敢真的杀了她,那日在园中他已经知道自己是兰台官员,自己若死在淮南,舞雪檀作为掌事女官必受牵连。可她哪里猜的到,舞元锴根本就不会在乎这些,因为他们舞家如今便是连整个朝廷都不放在眼中。
  舞元锴也凌乱着衣衫走下床来,像是猫捉耗子的神情,看着她道;“你倒是够烈性的,不错。爷本来想着玩儿后就将你丢给后山的那些人,也让他们尝尝鲜活。如今倒是有点不舍了,也罢,待本少爷玩腻之后再作打算吧。”说完一步步紧逼向前。
  年华脑袋再次沉昏再也思索不出什么东西了,只是一点点后退,手里的簪子还滴着她的鲜血。突然猛一扬手,往肩上伤口再次狠狠刺去。这次只比第一次要痛上百倍千倍,伤口被戳破翻烂,顿时血涌的更加汹涌,将整个衣襟都浸透濡湿。但痛感越是清晰,麻药的功效的就越是减退,神智力气也就稍微恢复。
  舞元锴当真是想不到年华会如此决绝,竟对自己下此狠手。不过这倒是个聪明的法子,她本可用那簪子趁他不备时桶上,但是顶多就会伤他皮肉,还容易将他惹怒,于她就更是不利。可是这又如何,任谁今天都不会救了她去。再一抬眼,发现女子扶着门框要强撑着站起来推门。
  禹珏尧走至门口时,门突然就开了,一个女子就那么直直的倒在他怀中。他双手触到鲜血,女子头发凌乱覆面,但依旧是看的出是他府中的小谋士。再一抬头看见房中的舞元锴,一瞬间明了,眸中怒火顿生。
  年华推了门后再无力气,只模模糊糊看见了禹珏尧的脸,似是在梦中。强撑的意志却不由自主的崩塌瓦解。这个胸膛怀抱,她只待过一次,可为何如此熟悉?
  舞琛见此情形,立刻跪地俯首;“老夫教子无方,小儿做出这等丑事,还请殿下责罚!”他只道已经将年言阳与薛茝转走,不想竟是还有个年华在这里。如若记得不错,那日檀儿曾说过,这女子是兰台的人。
  舞元锴见此情形僵在原地,见舞琛跪下后,也立刻跪地。却是被太子散发出来的骇人气场怵的不敢开口说一个求饶的字。
  张方钦见年华衣衫那副模样,太子又是动了真怒,忙解下自己身上的外罩给年华披上。正想开口说些什么,突然就有一名仆人从外面进来园子。
  “殿下,老爷。小姐的马在路上受了惊吓,将小姐摔了下来,如今…如今伤在半路”
  舞琛与舞元锴具是一惊,有些担忧。舞琛先是抬头看禹珏尧神色,毕竟这舞元锴的事他还未有发话。却见禹珏尧神色更是凝重,盯着回报的仆从,那眸子里似是头发怒的野兽随时就要奔出。
  张方钦跟在阁老身边许久,对太子与这舞家的小姐的事知晓一点,看这情形便立刻道;“殿下,不如将年姑娘交给我,舞小姐那里也很是紧要。”
  禹珏尧低头看看怀中的年华,手紧了几分力道,却突然也感觉到怀中女子抓他胸前衣衫的手也紧了几分,她还听的到。
  “可…不可以别去,当我求…你。”怀中的人喘着气说出几个字。肩上的伤越来越痛,麻药已经消了大半。
  那天所有的人她后来都淡忘了,甚至连舞元锴都不曾记得。却怎么也忘不了那道离去的背影,是如何的坚硬决绝,没有丝毫犹豫。她第一次喜欢上一个人,第一次尝到锥心蚀骨的痛。因着都是第一次,所以有些麻木生疏,没有排山倒海的将她倾倒,反倒是一点点在心尖叠加,直至吞没了那颗爱人的心。
  或许这就是爱与不爱。谋士权衡的是人心利弊,是把藏于袖中的匕首。情人缠绵的是真心以换,是护在手中的珍珠。匕首坏了可以换,珍珠碎了却再也不能独一无二。但她或许连匕首都不是,瘠地之泥罢了。
  日后你说,将我丢在那里是你一生最后悔的决定。可是时光不能倒流,后悔二字只是最苍白无力的挽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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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禹珏尧找到舞雪檀的时候,她正倚在一颗树上,身旁有几名仆从,还有一位大夫,应是匆忙请来的。大夫告诉他伤势不重,只是小腿骨折,静养些时日便可。他悬着的心稍稍放心,看着旁边的美丽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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