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的极为清淡,年华不知为何,心头一沉。随即抬头,也颇为淡然的笑笑。
“那是自然,我只是怕殿下身份尊贵,若是我照顾不好。岂不犯了大罪。”
她说完,便坐下整理药物,不再与他交谈。
师傅说他最深的伤是背后被铁链锁穿的琵琶骨,要小心上药,以防发炎。
她故意将瓶子碰的哐当响,试图缓解这尴尬的氛围。
禹珏尧也坐下来,就在她的旁边。
“衣服…脱了。”
作者有话要说: 读者二群 623493365 (□□)
今晚码的有点少,大大这两天比较忙。见谅哈,
第127章 情愫暗变
这是个尴尬的时刻, 年华拿药瓶的手都忍不住抖。
禹珏尧先是一愣,后转过身去,慢慢将上身的里衫退下, 露出精壮的脊背。
年华只极快的扫了一眼,却生生顿住。
那背上伤痕交错, 皆是新伤,狰狞可怖, 令人不忍直视。琵琶骨处纱布厚厚包裹, 年华就算是用脚趾头想,也能想象到其中的惨烈。
“怎…怎会伤成这样?”
她指尖轻抚上那些伤口,微有颤抖,又怕自己弄疼了他,只敢轻轻摩擦。
“孤无碍。”
感受到她指尖的温度,像是一股酥流掺入心脉,他稍微挺直了腰板,将自己从这份触感中脱离出来。
意识到自己的失态, 她连忙放手撇过脸, 强迫自己不去看那凹凸的脊背。手中慌乱的拿起白棉布和药瓶子, 想给他换上, 又陡然意识到, 要先将旧的拆了, 新的才能换上。
“那个,你能自己解开嘛?算…算了…我给你解吧。”
她手忙脚乱的找着包扎口,很是笨拙, 几次碰到伤口。沮丧之际,猝不及防被人握住微颤的右手。
一瞬间,她僵硬不知反抗,空气寂静在默默流动。
禹珏尧抓住她的右手,微侧身体,与她直视,眸中冷星。
“你不用这般紧张,好似受伤的人是你才对。年华,孤如今未必就不喜你,但所有的事情三年前已经结束。时过境迁,孤并不觉得再见时,你我非要如此尴尬而处。”
“孤既放了你和鬼才,便终身都不会再寻。孤是未来的帝主,君无戏言这句话也算是个底线,你大可放心。救你,算是偿了年长风的恩情。我与你师父之间,自有你不知道的事。”
“如今你这般手抖的模样,在孤眼中,却是有些可笑滑稽。你若是个聪明的女子,便该安安稳稳的上完药,然后将你那鸟笼子拿回去。清冷与否,孤已然不需要,你可懂得?”
年华不知最后是怎样的心情给他换完药,然后从他房间退出来的。
明明当初是她选择的离开,如今却被他一番奚落。他总是那样,对也有理,错也有理。一旦狠绝,便是毫无退路的凉淡寡薄。
她又开始窝在房中不出来,整日整日的对着那被还回来的红豆儿鸟发呆。有时一坐到天亮,有时又渐渐天边黄昏。
舞雪檀死了,可她与他确然早已结束。有些伤痕一旦留下,岁月也无法掩盖。
从最开始的暗恋情愫,到后来的痛心失望,再到如今的彷徨不安。原来青山不改后,并不是绿水长流。
她想,或许三年太短,她还需要下一个三年去淡忘,去剜除这份纠结。
红豆儿鸟跳的欢悦,一直到他走的那一日,邢铎来找她。
“年姑娘,邢铎今日背着主子前来,其实就想说几句掏心窝子的话。我是个粗人,可能有些不中听。姑娘与主子之间事,也不是我能评头论足。但我今日说后,回去也可领罚了。”
“那年姑娘离开后,主子便伤势复发,一病不起。他因姑娘受伤,可姑娘最后连一句病情都未问,就决然离开。舞小姐却是病榻前照顾,最后却还是被主子给送回了淮南。”
“姑娘有姑娘的为难之处,可主子的苦属下却是一眼一眼的看着。他从未动情如斯,即便是对舞小姐。他送你走,便是彻彻底底的送走,不会再留恋半分。可两年前,痴女突然来到太子府,告诉主子,姑娘身中蛊毒之事。”
“姑娘难道就不怀疑那解蛊的药丸是谁一次一次派人送到山中的?即便是后来朝堂局势复杂,他常常忙到一日只能休憩片刻,也从不忘嘱托痴女制药。以太子之尊犯险,来北地亲寻金银蛊,为的不就是彻底根治姑娘的蛊毒。”
“后来姑娘被舞元锴抓去了,他便也被抓去。否则,以舞元锴的性子,姑娘何至于没被折磨一丝一毫?舞元锴恨姑娘,可他更恨主子。有了更恨的人去折磨,怎会顾忌到旁人?”
“主子一身武功,乃是少时入殿前禁卫军,一日一日磨出来的。高台下,强自运功救下姑娘,如今只剩下三成不到。姑娘可知,那一身武功得之不易?”
“他是属下的主子,姑娘你为何就不能心疼心疼?邢铎只愿你从未出现过,那他即便是寡情凉薄,也总好过现在。明明心中藏情,却可以残忍到笑着割断。”
邢铎又说了许多,然后头也不回的就走了,独留她一个在房中。
幺儿本是在门口等候,见邢铎出来后,想着去厨房添些茶水给小姐。哪知她回来后,整个房子空荡荡的,哪里还有半个人影。
只有一张纸笺,被人慌乱的压在花瓶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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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平第一次,年华觉得璟山这些奇奇怪怪的路修的很没有人性。她那师傅实乃是个恶趣味的人。
算算时间,他们应当已经下山了,无奈之下,她只得选了一条从前与二师兄背着师傅偷偷开出来的一条捷径。
这捷径虽然够近,但实在是难以入眼的脏乱差。她纠结良久,才毅然走了下去。出来以后,已然是灰头土脸。
所幸,在附近一处道路上,看到了车队的影子。她知早在禹珏尧下山两日前,附近的官员就派了几百的兵将在山下守候,现在一看,这队伍果然很是壮观。
且…不易闯入。
她思前想后,觉得选个合适的地方,直接跳下去倒是个不错的选择。
于是,当一不明物体从天而降砸在马车正前方的时候,众人都惊呆了,马车前守卫的邢铎也惊呆了。
听到声响,掀开车帘查看情况的禹珏尧,也着实是有些惊呆。
马车内空间很大,虽比不上帝都太子府的,但也是顶好的。舒适异常,茶盏果盘一应俱全。
“你怎么下山来了?”
他低沉嗓音发问,很是平常模样。
年华有些局促不安的使劲儿将自己身上的灰尘往坐毡上粘。她垂首想现在的模样,一定更是滑稽。
“可是山上出什么事了?”
见她不说话,禹珏尧又发问。
“没…没出…嗯!对…出事了,好大的事。”
她微微抬头,看到他一脸认真的表情,嘴就不听使唤的打弯了。手心渗出汗水,耳根子发烫。
“那到底是什么好大的事?”
禹珏尧看着她坐立难安的样子,心中疑惑,更加肃穆了表情。
“这个…这个事它是挺大的。具体呢…让我想想它具体是…是三师兄发病了!病的好重,比以往任何时候都重!”
她强逼自己作出一本正经的模样与他直视。
三师兄是鬼才公子,是他太子府的人,这事应该是与他有关联的吧,他应当不会不顾主仆情义的。
可是…他万一真不顾呢…
年华心里这个忐忑,暗暗观察他的神情,简直悔的肠子都青了。
自己为何不信纸传情,总好过当面难为。可师姐说过,如此一来,就必要按照话本子上讲的,阴差阳错误会一番才好。她与他已经这般,可经不起什么差错了。
“年华,孤那日说的话,你可是有什么地方不懂?”
突然,一道清冷的声音打断了某人心中所有的小九九。
禹珏尧盯着她,眸中无一丝波澜浮现。若说现在还瞧不出她说谎,那他当真就是与她一个智商水平的了。
年华攥紧了衣裙,猛然抬头看他,神色也平淡下来。
“我一个字都没听懂,你若是想我懂,那便再完完整整的给我说一遍。”
她异常平静的说出这句话,直盯盯的看着他,眸色愈深。
禹珏尧与她对视,眉头微皱,不想她如此回答。
“孤……”
他没有来得及说完,女子扑将上来的身子令他猝不及防往后一仰。
年华日后回想,这怕是她一辈子最大的壮举了,她扑倒了禹珏尧!
唇瓣相碰,她捧住他的脸,一下将对方吻住,晶莹的泪从眼角滑过。
“我没听懂,我一个字都没懂。你要不要再讲一遍,你再讲一遍…”
说到最后,她竟哽咽起来。
二人的鼻尖碰触在一起,她脸上的泪珠甚至都划到了他的脸上。方才她突然扑过来,禹珏尧一时本能抓住了她的腰。
现下的姿势,她上他下,她几乎要坐在他身上。
可年华不料自己都这般丢人模样了,他的眸中却仍是那一份从容冷淡,看不出一丝波澜。甚至是有些抗拒。
刹那间,突感泄气,就像是鼓足勇气后,才发现自己的行为多么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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