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承宣听地头疼,忙敷衍道:“好好,娘,我今后早些回来陪您。今儿吃了酒头有些痛,就先歇去了。”
谭氏一听,立即又要唤丫头去煮醒酒汤,好歹被沈承宣给拦住了。
搞定了谭氏,沈承宣抬脚正要走,谭氏忽地又问道:“宣儿,你去哪个院子?”
沈承宣顿了顿足。
谭氏已经又开始念叨了,“娘看啊,你还是去秦素素那儿看看吧,当务之急是把她先稳住,省得她狗急跳墙,胡乱嚼舌,等爵位的事一了,到时再收拾她不迟!”
“娘,”沈承宣皱着眉,“我想去七月她娘那儿。”
谭氏一听,眉毛登时挑地老高,尖着嗓子道:“去那儿做什么?这种女人就该晾着她,让她知道自个儿是个什么东西,省得觉得自己多金贵,多可人疼似的。我说宣儿,你昨儿就是太给她脸了,才让她蹬鼻子上脸——”
“娘!”沈承宣懊恼地打断谭氏的话。
“我走了!”说罢头也不回,大踏步地出了门。
看着儿子的背影逐渐变小又最终消失,谭氏一愣,随即只觉得心痛地厉害,忍不住喃喃道:“我这是为了谁啊……还不是为了你,居然为个女人顶撞我……”说着说着就流下泪来。
***
出了正房,沈承宣犹豫半晌,最终还是朝宜生的院子走去。
他依旧生气,气她昨日那样拒绝他,也气她今日那般不自重,那般不避讳地进了沈问秋的院子。然而再怎么气,她也是自己的妻子。
往日一两个月不踏入她的院子,他也并不觉得怎样,因为他知道,她就在那里,跑不了,别人也抢不走。若是他在外面玩儿累了,一转身就能看到她。
可是,如今不同,沈问秋回来了,他们还见面了。
这让他无法忍受。
沈承宣到的时候,宜生正在洗漱。
白日里,宜生已经吩咐过红绡绿袖,说以后不管谁进院子,都必须得通报,哪怕对方是少爷,哪怕对方不让声张。想到昨夜的事,红绡绿袖都纷纷点头如捣蒜。
是以,今日沈承宣刚一进院子,宜生便知道了。
她先让七月脱了衣服上/床躺好,嘱咐她先睡,阿娘一会儿就回,又在她额头上亲了亲,才走了出去。
走出门,立刻转身将房门反锁。
正走过来的沈承宣一眼就看到她的动作,他的脸立刻黑了:“宜生,你这是什么意思?”
宜生面色平静无波:“如你所见。”
沈承宣一脸疲累:“宜生,我来不是为了跟你吵架的。”
宜生点头:“我也不想吵架。”
“所以请走吧,这里不欢迎你。”她站在房门前,神情冷肃,因有台阶,便比站在院中的沈承宣高了一些,显出居高临下的姿态。
听了那话,又被这样居高临下地看着,沈承宣又愤怒又不解:“宜生,你究竟怎么了?我知道你生气,你愤恨,可这一切——我也不想啊!”
他都这样委曲求全了,哪怕她昨日那样拒绝他,他也没有怎么生气,今儿照旧跑来,她还想怎样?
宜生却已经不想再跟他说话,“我不生气。”
她又重复了一遍:“我不生气,我只是不想再纠缠下去了。很累。”
沈承宣怒极反笑,想起昨日被打断的好事,不禁邪火又起。
他忽然大踏步地朝宜生走来。
“别过来!”宜生紧着嗓子叫了一声,声音有显而易见的紧张。
沈承宣视若罔闻,依旧大踏步上前。
这世上没那么多凑巧的事,沈问秋能坏他一次好事,难道还能次次都赶得及么?
渠宜生是他沈承宣的妻子。
想到这里,他脸上的表情几乎可以称得上惬意了。
“宜生……”两人只剩三步远,他露出微微的笑,伸出右手,“别拒绝——啊!”
温柔的情话忽然变成了受惊的短促尖叫,沈承宣的手急促收回,双眼大睁,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人。
宜生抵在房门前,左手握紧贴在胸前,右手却向前伸出,手掌握紧,紧地骨节处绽出白色骨痕。
握紧的手掌中,是一把锋刃处雪亮的剪刀。
“我说过,别过来。”宜生道。
沈承宣看着她,依旧是不敢置信的。
“你……你究竟在发什么疯?!居然拿刀对准自己的丈夫?渠宜生,你是不是疯了!你一定是疯了!”
他的声音有些大,若不是红绡绿袖早得了宜生的吩咐,将院里其他下人都事先赶走,恐怕已经惹得不少人探头探脑的围观。
宜生没有说话,只是更加握紧了手中的剪刀。
沈承宣摇了摇头,忽地想到一个可能:“对了!是沈问秋,是沈问秋对不对!是他让你这么做的,是他!”
宜生疑惑地皱起了眉,终于开了口。
她看着沈承宣,眼神里有着疑惑和嘲弄:“跟三叔有什么关系?这是我们两人之间的事,牵扯到别人做什么?我看你才是疯了。”
被那样疑惑加嘲弄的目光一看,沈承宣猛地低下头。
她不知道,不能说,不能让她怀疑……
他握紧了拳,忽然转身,几乎像是奔跑一样地离开了小院。
***
“少、少夫人……”绿袖这次是真的哭出来了。
昨日还只是听到两人争吵,今儿却是亲眼看见,而且还不只是争吵,少夫人还拿剪刀威胁少爷!
红绡绿袖都被吓到了。
看着那个身影彻底消失,宜生才忽然舒出一口气,手中的剪刀也“啪嗒”落地。
红绡忙上前捡起剪刀,正要说什么,却感觉手掌触摸到剪刀的部分一片湿润。
她低头去看。
昏黄的灯光中,剪刀上那一抹暗红格外刺眼。
“少夫人!”红绡惊呼。
宜生举起手看了看,随即笑了笑对红笑道:“别担心,我没事。”
红绡不信,几乎也像绿袖一样哭出来:“少夫人你别骗我,你都流血了!”
宜生摇头,脸上的笑容更大了。
“真的没事。”
自然没事,只是握剪刀的时候太过用力,不小心划破了手而已。
能够保护自己,哪怕还很稚嫩,哪怕伤了自己的手,也已经足够让她满意。
☆、33|30.1
那夜之后,沈承宣便没有再来。
宜生手上的伤在手心,不摊开手让人看便看不出来,如今也已经结了疤,而眼看着,中元节,也就是七月的生日就要到了。
当然,对于伯府的部分人,比如谭氏,比如秦素素、沈青叶来说,中元节不是重点,七月的生日也不是重点,重点是,七月的生日这一天,是沈青叶在威远伯府的人际圈子中亮相的时候。
谭氏派出了许多请帖,将跟伯府交好的、常来往的,还有那些身份尊贵,谭氏明知对方不大可能来的,却也依旧下了请帖。总之是将所有能请的都请了一遍。来不来是另一回事儿,谭氏做的就是个姿态。
虽说伯府的人都心知肚明这个生日宴的真正目的是什么,但明面上,打的幌子到底还是伯府七月的生日宴,因此下帖子通知亲朋时,说的也只是为七月做生日,其余的能不能领会,就端看来客的消息灵通程度了。
不过,就算宾客们都不知道沈青叶这一茬,这生日宴也足够吸引人的了。
威远伯府有个傻孙女,这在京城的权贵圈子里是众所周知的,偏偏以往伯府捂得紧——谭氏等人怕丢脸,宜生怕众人异样的眼光和言语会伤害七月。
因此心思不同的两人却有志一同地刻意将七月藏了起来,几乎从不出现在人前。
除了至交亲朋,京城里跟伯府交情寻常的人家,基本都是没见过七月的。
这也没什么,一个傻孩子而已,谁还稀罕看啊,但是偏偏——那些见过七月的人均说:那孩子傻虽傻,样貌却完全没得挑。
甚至半年前,有个愣头青说:那傻孩子其实比如今京城公认最美的云霓郡主更美。
这话一传出来,京城的各位太太小姐们如何还能按捺地住?甚至不止太太小姐,就连一些听了这个传言的公子哥儿也十分有兴趣。
京城第一美人啊。
这虽不是个公开的名号,但圈子就那么大,人们私下总会评判八卦一番,八卦地多了,便得出这么一个共识:当今京城第一美人,非云霓郡主莫属。
太太小姐们评判的自然都是上层圈子的贵女,而那些公子哥儿,却是连教坊瓦肆的各种伶妓也都算进来了。当然,后者不会直接说出来,说出来可就是得罪那些一起被比较的小姐们了。但就算不说出来,心里却都有个掂量。
这样的情形下,云霓郡主能被公认为第一美人,这含金量不可谓不足。
当然,云霓郡主的出身也是个加分项——当朝三王爷睿王的掌上明珠,而睿王,则是当今圣上最为宠爱的儿子,单论圣眷,恐怕连太子都比不上睿王。
本人长得美,出身又足够高贵,热爱锦上添花的人们也就顺理成章地将云霓郡主捧成了第一美人。
结果,现在有人说沈七月比云霓郡主更美?
若是换位小姐,兴许人们还不会惊讶,但是,沈七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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