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搬家这事实在重大,我得回家征求一下忠儿他爹的意见,”李婶微微一顿,许是想起李家那些琐事,张张嘴终究没再说出来,又叮嘱一番,这才登车离去。
秦梦遥虽对李婶信誓旦旦,然而闭门返回房中却难免有些疑虑,毕竟此地偏远,而周边也无邻居,再加上房舍有限,若是李氏一家三口真正搬来,单是住处也是个巨大的问题。
自从李婶走后,秦梦遥便一反常态的沉思不语,直至晚饭时都始终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平日南程莫总看不惯秦梦遥口尖舌利的模样,每每被辩白得毫无还口之力,今日忽见她沉默的样子,反而不太习惯,因而收拾完碗筷便故意找茬,结果惹来秦梦遥一通白眼。但碍于刘妈在场,南程莫只嘻嘻笑着,尾随秦梦遥入了西厢。
“娘子,”南程莫学戏子一般拖着长腔,刻意走至秦梦遥面前,见她惊得凤眼睁圆终于得逞的拍手叫好,这才换上一本正经的模样问道,“秦姑娘,攒金子可一向不是你的风格吧!”
秦梦遥如何不知他在拿自己的沉默打趣,但只觉心累,因而也不接茬,和衣直直躺在床上。
“喂,你这是怎地了,自从方圆走后便这样反常,该不是病了吧,”南程莫自从那日同方圆等人结拜兄弟之后,便渐渐收了脸上的冷漠,如今而秦梦遥听来却觉聒噪不已,反倒不如当初冷冰冰的样子可爱。
“我没事,”秦梦遥一把打开南程莫伸到额前的大手,玉白的牙齿一咬嘴唇坐起身来,“南公子,能否跟您商量件事?”
“秦梦遥做事一向主意拿得定,今儿这可真是稀奇,但说无妨南某洗耳恭听,”南程莫旋即在对面的椅子同秦梦遥面对面坐下。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秦梦遥思想着白天同李婶说的话,心里直犯嘀咕,这里毕竟不是自己的家,如今却因自己意气用事便私自做主要李婶搬来同住,若被南程莫这位当家人知晓,不知将是何事态,思来想去终于心一横,索性将事情和盘托出。
不料南程莫听完,静静坐了许久,借着微弱的烛光,根本看不出他脸上的表情,秦梦遥心中不禁忐忑起来,好半晌才听见南程莫长吁一声,“我说秦姑娘,这是人家李婶的家事,你听听也就罢了,瞎掺和什么劲。”
秦梦遥一听心中似被一块岩石压得喘不过气,噌的一声从床上站起身,“南程莫,说话之前请你摸摸你的良心好不好!李叔李婶对我们如何,你难道忘了不成,如今你也知忠儿奶奶家这般刻薄,劳役李叔李婶不说,连忠儿都要经受这种不公待遇,是可忍孰不可忍,我不能眼睁睁看着李婶受她们欺负!”
“好一番慷慨陈词,好一个侠义女子,”南程莫拍手叫道,“既然秦姑娘这般有正义感,那何不去解救那些受苦受难的黎民百姓呢,留在我南家岂不委屈了秦女侠。”
“我若是修炼一套武功秘籍早就仗剑天下行侠仗义去了,”秦梦遥早先看过诸多武侠,对于那些行走江湖的女侠满心佩服,只可惜她虽穿越至古代,却没承得一招半式武艺,方才听见南程莫冷嘲热讽,又勾起她暗藏多年的江湖梦,难免神伤,“只可惜这身体手不能提肩不能扛,去到江湖肯定不几天就哽了,所以只好被困在这里,偶尔陪个无聊的人逗乐解闷。”
这样说来,倒显得她壮志难酬,空有一腔抱负却在此做了笼中鸟,南程莫听完,又好笑又好气,但见秦梦遥仍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中,不由拉下脸来,故意闷声道,“既然秦梦遥志不在此,那南某也不敢久留,明日便请姑娘动身去独闯江湖吧,咱们这儿庙小容不下您这尊大佛。”
秦梦遥如梦方醒,她本是想知会南程莫一声,可说着说着话题却完全偏离了原本的轨道,反而将气氛搞得如此僵硬,秦梦遥恨不得将自己脑子拿出来胖揍一顿,每次同南程莫讲话之时,两人总会将话题扯得偏离正轨,而且还能偏得不知不觉,实在是令人不可思议。
“姐早已离开江湖多年,只是而今江湖还留有姐的传说。况且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风骚数百年,姐如今退而隐居便是要给他们那些小辈一些机会,”秦梦遥眼珠一转,见南程莫露出笑意,便又故意将话题扯回李婶身上,“不过,当家的,我是真心心疼李婶,您看她放着自己家的活跑去给婆婆帮忙,婆婆非但一个谢字全无,还不肯给忠儿饭吃,平日那些骂李婶的肮脏话更是难以入耳,李婶多好一人,怎么竟摊上这样的婆婆……”
说着便欲抹泪,偷眼看南程莫也不似方才那般嬉笑,便又添上一句:“其实我也不过随口问问,搬不搬也还需李叔点头才行。而且当家的你心肠好,所以我便先替当家的做了一回好人,要是当家的不乐意大可找个借口推辞掉,比如咱家房屋不够或者缺吃少喝的。”
南程莫虽对秦梦遥擅作主张颇有微辞,但见她这般解释倒也不好再多计较,况且李氏夫妻对他有恩,哪有将恩人拒之门外的道理,于是起身伸个懒腰口中说着:“李叔家若真搬来我欢迎还来不及呢,方才逗你玩呢,没想到你这丫头还当真了。”
为此两人又笑着吵嘴一番才渐渐睡去。
接连几日,院中却再无人登门,那日之事也便再无人提及。院中的苗木经过一段时间的适应,也已慢慢成活,抽出了嫩绿的新芽,引得秦梦遥日日驻足欣赏。
而经了那夜冰雹的前鉴,秦梦遥又托方圆帮忙购置来许多竹竿及些便宜的粗布,在放置盆栽的地方扎起个大大的架子,平素只将粗布折好放在阴凉处,而变天之前则将粗布搭在架子上绑稳,唯恐再来一场冰雹将那些宝贝花苗砸出个好歹。
只可惜此时没有扎大棚所用的塑料薄膜,否则依秦梦遥的想法,若能搭建一座大棚专司盆栽花苗养殖,既可避免外界环境突变造成的影响,又可在大棚中随时栽植所需的苗木,而且现在气温正执回暖期,恰适宜苗木的生长,可过些日子到了冬天,这些盆栽哪能经得起严寒的考验。
虽说富裕人家有暖阁可抵御风寒,可岂有花木与人抢地盘的道理,而且冬日有水仙腊梅可赏已是雅兴之至,纵使是大家富户也不敢想象月季牡丹在寒冬盛开的景象。而秦梦遥虽有心培植反季花卉,却难免因条件限制而束缚了手脚,所以每当看见那粗制大棚便觉失落不已。
就当这厢淡定悠然享受着采菊东篱下的安宁生活时,普兰城中却发生了一件大事,南氏石头记因经营不善,意欲转手易主。
自从石头记被南家几位宗亲使坏打杂一通后,关门歇业许久,后来又勉强开了一段时间,奈何经了之前那段丑闻,以前的老主顾早已流失殆尽,又无新客源上门,因而过了不多久也便关门大吉。
原来,南氏老夫人头风病发作得厉害,顾不得家中大事,便令南程言接手大小事务,可谁知那南程莫是个风流成性的种,头两天尚还安心打理府中之事,后来见石头记重又开张,而家中也同往日无异,便从石头记使了钱,偷空便往青楼老相好玉娆处跑,后来索性日夜在那玉娆处。南府之中没了管事的主子,下面的人难免心思懒怠,常做些欺上瞒下的事,后来便越发乱了套。
☆、第141章 尽收
而南程言在青楼之中又结识了位好友,说来也怪,那人虽说貌不出奇,但说话做事却极合南程言的胃口。 两人在青楼之余,还时常至酒楼中畅饮畅谈,而南程言又极好面子,每每都坚持将帐算至自己名下,如此一来,时间久了自然也是一笔巨大花销。
南程言虽同玉娆相好,却从未动过将她赎出青楼的念头,虽则因他顾忌自己乃南府公子,唯恐辱没盛名,而最重要的是,以南夫人的脾性,听说他要带一青楼女子回家岂不要气得半死,因而不管玉娆如何暗示,他从不肯松这个口。玉娆心知南程言虽好色却极懦弱,便打定主意从他身上狠狠讹一把,时常索要些金银配饰,南程言抹不开面子,便将母亲的陪嫁装饰拿来送人。
那日他又从母亲的箱盒中偷取一支金钗,却被张管事发觉,上报至南夫人处,南夫人早就听闻儿子的行径,一听南程言竟将她的嫁妆偷去送给一青楼女子,顿时火气不打一出来,便要好好管教一下儿子。却不料那厮却犟嘴几句,见南夫人动怒要施以家法,撒丫子便跑了出去。
边跑口中还边喊道:“好你个老太婆,我不过拿你一支金钗,你竟然要人打我,亲生儿子竟比不得一支金钗,我看这儿子不做也罢!”当时南夫人便气得口吐鲜血,直接病倒在床上,而南程言听说后也不回家,仍旧呆在玉娆处,甚至还托人捎信要断绝母子关系,更是将南夫人气得一口气没上来,直接昏死过去。
不过那玉娆本就不是省钱的灯,南程言在她处呆了几日,将身上的钱物挥霍一空后,便直接被人扫地出门,再去石头记拿钱时,只见石头记早已关了门,南夫人处自是回不得的,可他尚欠着青楼老鸨数十两银子,后面被追要得紧,正犯愁时,那位在青楼相识的友人突然出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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