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张二郎好看,但更好的是他周身透出的那种从容温雅的气度。太后不得不感叹:怪不得宁儿会一直对他念念不忘。
但是震惊归震惊、感叹归感叹,太后对张晾的态度依旧冷淡如冰,张晾和唐宁一起给她磕完了头,她便命绿绦赏了一个薄薄的红封,冷声说了句,“起来吧。”
唐宁却并没有动,此时张晾自然是顺着她的动作,因而也没有动。
“母后,”唐宁抬起头,看向高坐于上首的太后,她这一走,也不知道再过多少年能再见她老人家一面,唐宁顿时潸然泪下,“宁儿多谢母后这些年来的疼顾,此一别,关山迢递,宁儿舍不得母后。”
说着便哽咽着再次磕下头去。
张晾便也跟着磕头。他这一拜,也是感激这位太后对唐宁多年照料的意思。
太后听罢唐宁的话之后便已然红了眼圈,可是见张晾也跟着磕头,顿时觉得他是个没主意、软骨头的男人,觉得即便他长得再好再如何有气度也配不上唐宁,却没想到那样的人怎么会有这样的气度。
遂气怒冲头,将这许多年练就的涵养尽皆抛诸脑后,恶声恶气的对张晾训斥道:“你跟着磕什么头!”
厅中还有许多宫人守在旁边,乍然听见太后动怒,众人纷纷吓得变色跪地。
同样跪地的绿绦却有些奇怪。她跟了太后这么多年,太后即便发再大的火气也只是面色冷寒,即便呵斥人也从来没有像今日这样。
太后现在的样子,给她的感觉怎么像是看不上姑爷的小门小户家的老太太似的。
张晾也没想到太后会如此没头没脸的斥责于他,他神情微滞后恭声道:“晾对太后娘娘于宁儿之恩铭感于心,是以才跟着她磕头。”
虽然说着感谢她的话,却没有称呼她为“母后”,太后冷冷的哼了一声,转而对唐宁说话,语气渐渐转圜,“哀家知道了,起身吧。”
嫁了个这样的男人,还被皇帝一道旨意送去了永宁,这孩子以后的日子,有得她受的了。
“母后,”唐宁依旧没有起身,“儿臣有话同母后说,请母后屏退左右。”
太后几不可见的叹了口气,对绿绦等人挥手。
宫人们如获大赦,纷纷小心翼翼的起身却行退出。
张晾见状便再对太后磕了一个头,“晾告退。”说着也不待太后吩咐,便自行起身走了出去。
在太后身边多年,唐宁和太后的感情如同母女,唐宁一定有许多话要对太后说,他理应给她们一些空间。
“这……”见他如此太后顿时十分吃惊,“他居然在哀家面前做起主来了!”
可是她却忘记她自己方才刚刚腹诽过张晾是个没主意、软骨头的男人。
人心都是偏长的,一旦对旁人有了偏见,那人再如何讨好、再如何努力也很难改观最初的看法,甚至会觉得那人怎么做都是错的。
“母后,”唐宁起身走到太后面前再次跪下,“您对二郎有偏见。”
听她想说这个太后当即冷了脸,沉声道:“你就是想同哀家说这个?哀家不听!”
这个死丫头,枉她疼了她这许多年,临分开前她竟然还要替那个不成器的男人辩白。
唐宁再次落泪,摇头道:“请母后容儿臣将话说完,”说着见太后嘴角噏噏还要阻止她,她急忙加快语速,“三年前儿臣从辽阳回来,告诉您儿臣已非完璧,那话是儿臣骗您的。”
话一出口见太后愣在了那里,她俯身磕头,哭道:“请母后原谅儿臣的不孝。离开辽阳之前,二郎曾亲口答应儿臣:儿臣若不嫁,他便不娶。儿臣那么同母后说,只是想等二郎、等二郎回头、等他……”
“别说了!”太后蹙眉低声喝道,可是她的神情却并无怒意,看向唐宁的目光也渐渐变得慈爱,她抬手,轻轻的擦去唐宁腮上挂着的一滴泪珠,声音变得无比轻柔,“你如愿等到了他,今天是你的大喜之日,你应该高兴才是啊。”
……
终于解开了太后对张晾的心结,唐宁十分高兴,回定国公府时坐在马车上笑嘻嘻的钻进了张晾的怀里。
张晾被她呵了痒处,也被她的开心感染,笑容立即蔓延到他的眼角眉梢。
“二郎,”唐宁娇声说道:“再给我写一首赋牡丹吧。”
“嗯?”张晾低头看向她,“之前的那幅呢?”
唐宁微微噘了嘴,“被一个宫人给毁了。”她说着叹了一口气。
那首赋牡丹是她和二郎的定情之物,自二郎知道了她的真实身分,便再也没有送过她任何东西,她对那幅字十分珍重,还亲自装裱起来。
可是那个宫女却在裱糊未干时将之摔落于地,又企图私自弥补,最终将一幅好好的字弄的一塌糊涂。
她一怒之下命人将之拖出去仗责二十,那些行刑的人大概也是看她动了怒,又想讨好太后,下重手生生将那个宫女给打死了。
直到那时她才知道那个宫女原
第二百六十三章 喜事
张晾和唐宁夫妻二人回到定国公府,张晴已经帮张晾打包了许多东西,装了几十个箱笼。
见下仆们个个神色紧张手忙脚乱的,进宝阁更是乱糟糟一片狼藉,张晴站在廊下对丫鬟婆子们指手画脚的,张晾顿时有些哭笑不得。
永宁什么东西没有?况且皇上的旨意是即刻启程,他们哪里能带上那么多东西?
他开口要阻止张晴如此,唐宁却轻轻拉了拉他的衣袖,“妹妹这是舍不得你了。”她转头对张晴招手扬声,“娇娇,来。”
张晴这时才看见他二人站在进宝阁的门口,她的唇角立刻高高翘起,提起裙角快步走了过来。
“二哥,”说着转向唐宁,笑眯眯的唤道:“二嫂。”
从今以后,她就又多了一个嫂子了。可是,明天他们就要离开了,下次相见,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
之前她一直希望二哥离开京城,希望他能不被驸马的名头束缚,自由自在的过自己的日子。可是现在二哥就要去永宁了,她却非常非常舍不得他,还有刚成了她二嫂的唐宁。
从此以后,这偌大的定国公府,就只剩下她一个人了。
如果这件事发生在十天以前、发生在她出宫之前,她或许不会这么舍不得二哥。因为那个时候她知道即便二哥待在京城他们见面的机会也很少,她出不了宫,二哥也进不来。
可是现在,她才刚出宫没几天,刚同二哥亲近了这么短的时间,二哥却要离开了。
她舍不得、很难过,但是她不能哭,今天是二哥和二嫂大喜的日子,她可不能流一滴眼泪。
“我们娇娇真能干,这么一会儿的功夫竟然收拾了这么多东西。”唐宁笑着夸赞道,说着抬手轻轻捏了捏张晴的鼻子。
张晴用力点头,十分得意的说道:“听说那边很潮湿,我给二哥和二嫂带了许多床被子和许多料子,二嫂记着到了之后叫人多做几身衣裳,尤其是内衣,惹了湿气在身上可就不好了还有吃食,在大厨房那边……”
她絮絮叨叨的说着,张晾看着她脸上喜气盈盈的眼中却透出几丝清清浅浅的哀婉之意,不由得心中大恸。
“妹妹,”他打断了张晴的话,不顾唐宁的阻止沉声说道:“是二哥对你不起。”
他原本,是想留在京中陪着妹妹的,可是现在他却不得不又将年幼的妹妹一个人丢在这京城的波谲云诡与重重危机之中。
张晴忽然上前一头扎进了他的怀中,双手紧紧的抱住了他的腰,在他怀里轻轻摇头,声音闷闷的道:“无论二哥走多远,二哥都是我最亲的二哥。”
旁边的唐宁见状不禁鼻子发酸,抬手轻轻抚摸着张晴的头发,柔声道:“妹妹别难过。”却是再说不出旁的安慰的话了。
去永宁的主意是她想的,她顾忌着二郎,却没有为这个孩子考虑。
张晴自张晾怀中抬头,竟然是满脸笑意,看看张晾又看看唐宁,笑道:“我没有难过,我这是高兴,”说着牵起张晾的手,另一只手去牵唐宁的,“今天可是你们的大喜之日,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之后牵着她二人的手往外走,笑呵呵的说道:“只是你们走得太急,亲事太仓促了,我命大厨房做了一桌酒席,即是你们的成亲宴也是给你们送行……”
张晴带着张晾和唐宁来到扶云阁,就见高嬷嬷、魏先生、肖统领等人都等在门口,见到张晾和唐宁到来,众人纷纷上前给他二人道喜。
所有人都喜眉笑眼的,一些丫鬟手中还拿着喜字、红花、糖果、糕饼等物,倒是很有几分办喜事的样子。
张晾和唐宁十分意外,满脸喜意的与众人应酬道谢。
这时有个门上的小丫头飞跑而来,喜气洋洋的大声喊道:“小姐小姐,外面来了一队舞龙舞狮子的,吹吹打打的可热闹了!”
难道这个也是妹妹请的?张晾夫妻二人同时看向张晴,却见她也是满脸惊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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