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锅贴鱼饼可是我们江上的特色,看起来粗糙些,可吃起来是不是肉嫩饼香,滋味十足。”
俏丽如桃的女孩一边盛汤,一边笑盈盈的自夸。
咬了一口饼子,叶衡面无表情的点点头。同桌的李楠夸张的配合,一口汤下去,如喝了醇酒似的眯眼赞道:“香,确实香,尤其是桃花妹妹亲手盛来,那更是香甜无比。”
盛汤的女孩被她逗得面上飞霞。桌子上首的瑛姑瞪了他一眼,却也是含笑的。
李楠这个家伙,真算是员福将。带着队伍里最好的十几个精英跑出去小半天,狼狈的躲在江边草棚避雨等着船,正遇见汉王府暗布小码头的渔船。
当即,取了传信鸟用暗信传了消息,将要启程时,又碰到找了江湖朋友乘舟出来找郡主的瑛姑和叶衡。
几个人商量后,双重保障的安排了几个功夫好手在水鹰帮的护卫下,快舟冒雨带着信回返益州。
他自己带着剩下的兄弟决定陪叶衡,瑛姑去找郡主。
眼下他们齐聚在大船上吃饭,等着水鹰帮,雷兴镖行几处传回来的消息,商量着明天晚上的营救安排。
猫有猫道,鼠有鼠路。
平江上的地头蛇们效率不错。很快发现了若棠一行人的行踪。
“报,镇北侯的队伍和辽东王府汇合后,车队行过安峪镇,不北上反而入了下沙道。”
下沙道?听了这话,堂上的人都有些莫名。
不说这些江上的帮派,益州护卫们也都清楚,去往辽东的陆路不是这个方向。直达的码头也不在这里。
平江雷鼠对这片熟悉,想了想三鼠拧了眉说出疑虑:“瑛姑,顺着下沙再往前行一天,到是有两个私人的码头。官府,江湖都插不上手的。”
如今看来十有八|九那就是辽东的暗桩了。
叶衡一口喝干碗里的鱼汤,拿出地形图铺开。
认真打量一翻,他本跟郡主商量的是近翼州,入辽东必经码头相汇,那时候萧策必然放松警惕,他们又有江上便利。
如今提前行动,郡主会不会做不足准备呢?思索片刻,他抬头看着瑛姑目光沉沉。
知道他顾虑,也算了解若棠的瑛姑看了眼自己身边的朋友们一口做了主。
“郡主主意稳着呢,必定会时刻谨慎等待时机。可以放心。至于行动,我们单打独斗功夫强,排兵布阵对付正规军却是不如你的很。眼下,你尽管安排,我们只管听命就是。”
平江雷鼠最先表态,其他人也是相同的意思。
叶衡之前已经跟瑛姑私下询问过这些帮派跟她的亲近可信程度。当即也不犹豫,一一吩咐下去。
数百人分乘一艘中型船,几十条小舟趁着夜色,抢先到江中部署准备守株待兔。
跟瑛姑同船而行的女子正是他们来时遇见的,名叫璐娘。她本是青云门内门子弟,是瑛姑打小的师妹。
年轻时一步走错,跟人逃出师门被抛弃后,带着女儿加入了水鹰派谋生。
十年漂泊江上靠着押镖,偶尔打劫过日子。也收了几个弟子。内心却一直想要回到益州,重归师门。
此时藏身在芦苇荡中,看着东方渐渐升起的明月,她是心里冷一阵热一阵。
虽然师姐瑛姑已经给她打了保票,但多年的夙愿,她到底忍不住再次询问。
“师姐,郡主能听你的吗?她在汉王前说话真的管用吗?师伯已经给我除名,能在接受我还有这几个弟子吗?”
正打坐练功的瑛姑被打扰,无奈的睁开眼。
“放心,郡主是个恩怨分明的。这回你帮了大忙,她一定会还情。至于汉王跟前,她比那些儿子还受爱重,只要开口没有被驳回过。
师傅心里也惦着你,只要汉王说了,师伯肯定不敢不听。”
嗯了一声,璐娘看着甲板上正安排侍卫坐小舟巡查的叶衡问道:“师姐,他是你的入室弟子吧,我看那一手剑术尽得你的真传,还有青出于蓝的架势。
你可真行,年轻时压过所有师兄弟,培养出的徒弟更了得。
听说还是战场上百胜的将军,看那指挥若定的气度就不凡。师兄们这下可彻底服气了吧!”
呵呵,瑛姑胸口郁闷不已的摇了摇头否认。在师妹疑惑的眼神中,张了张嘴又闭上。
想到自己那个花了无数心血,十几年培养出来只轻功还好的真真亲传的郡主弟子,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
那丫头要是武功有叶衡一半,如今还用费这么多力气,自己也能想办法逃出来了。
也不知道她此刻处境如何,是不是自由的,有没有吃饱穿暖。真让人心焦。
明月东升,若棠给对面的萧策夹了一块茸菇,放下了自己的筷子。她吃了一碗饭,满桌子每个菜尝几口就八分饱了。
在孙嬷嬷多年规律、严格教养下,很多习惯深入骨髓。包括养生的用餐,所以笑着谢过了对面男人的殷勤。
萧策胃口也差不多了,把她给自己夹的菜吃了,也放下了碗。
丫头青桐手脚麻利收拾好东西,拉开顶棚给车厢通风换气,自己悄声出去。
萧策看若棠睡了一觉,红润的脸,粉粉的唇安心不少。
一路风雨交加,真担心人会病在路上。
车里的灯光晕黄温暖,他舍不得离开。
又担心她吃了饭就躺下,一会车行起来不舒服。刚想说下车走走,又想到她腿上的伤处。
正左右为难间,若棠忽然善解人意的主动开口问他,是否有兴致手谈一局。
巴不得从命的萧策答应的声调不自觉抬高三度,守在外的侍卫们听了主子难得欢快的高声,肃然不动。
车队里无数眼睛在黑暗掩映下直直盯着马车一举一动,心头各有思量。
月落,日升。夕阳又沉。
吱嘎一声,行进了两天的马车停住。听见江水声,若棠微微掀起帘子,看了看树木掩映的码头,眸光一寒,暗道,看来到了。
果然寂静的黑夜里,传来无数下马的声音。
“若若,可以下车了。”
想不到萧策会亲自来接自己。看了眼车前的大手,她嘟了下唇,轻轻把手放在他的胳膊上下了车。
外表不算华丽的3艘大船,停泊在不远处的江面。
黑漆漆的夜里,风中一群怪叫的鸟声讨厌的很。若有所感的她借着转身打量一遍,却并没有看出什么。
思忖一瞬,还是决定谨慎为妙。
萧策扶着她的手,借着侍卫高举的灯小心往前走。
上跳板前,若棠在高高的台阶上停住脚步,远眺西南方面露出忧愁哀伤之色。
跟在旁边的萧策看过来,知道她在看西南家乡,在心里叹口气,上前展开个温暖的笑。
“怎么了,不舒服?还是有什么事?先上船在说好不好。”
必要拖延时间的若棠只把头低低,不言不语。
看着不说话,一味低头不语的可怜小人,萧策脑子一转,已经明了她所思所想,所难所苦。
犹豫了下,试着用早准备好的言辞哄劝说服她。
“若若,你知道的我们人不多。眼下的情形是不能分开的。我保证到了清阳,就让人南下给你舅舅报信。
等他派人来接你,或者我回去安排好高手,再护送你回益州汉王府好不好?”
清阳就是她来时停泊修整,过花朝节时的大港。
北上龙江可直达辽东,西南而下正是益州方向。他这话真是滴水不漏。
面上愁苦的若棠心里冷笑脸上却不显分毫。只把头低到更深,用力的挤着眼睛。
半晌,见她依旧是静默无语,脚步不动。
几个前后举灯,保护的侍卫,远处等着安排人上船的幕僚们都已经皱紧了眉。暗自心口抱怨着。
已经到了船头,还忸怩作态什么?闹什么小性子,真是不顾大局的小女人。
一滴眼泪在寂静的夜,终于啪嗒落在了青石板地面。
微微的响动,听在萧策耳朵里如同惊雷,心口刀搅样的发疼。自己又让她哭了吗?
他18岁,已经是成年男子的身形。而若棠不过是个花蕾未绽的小女孩。身高将将到他的胸口。
那一袭微大的男装下,瘦削的柳肩耸动微颤,可怜极了。
情急则乱,这一滴泪让一路狂喜的萧策心跌入深谷。在也做不到冷静,理智。
上前一步,小心捧起身前人的脸。
看着那一双黑亮如宝石,本该笑意弯弯的眼睛里,清透的泪光中带着哀伤愁怨,也带着不容错识的了然清明。
若棠那张白兰花一样的面颊上满是泪痕,下唇咬的几乎咬出血来,齿痕深深的看着他。
萧策知道,她心性比一般女子要坚毅的多,头脑更是冰雪聪明,听了自己的话并不会全信。
此刻一定是已经想到。也许跟他上船,此去辽东,将永不能在返益州。与亲人此生恐怕在难相见,所以才伤心至此。
那些泪让萧策心疼的要死,却也如何不会,不能,不肯放手的。
伸出手指,轻轻滑过樱唇,不让她再咬着下唇。带着满眼的怜惜,万般的珍爱,轻声许诺。
“抱歉,但是,你放心。这一生我不会再让你受一丝一毫委屈的。我以性命,尊严起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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