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平静答道,“只是我错了一步,如果那日你不来景福殿,没有看到那一幕,就不会执意北嫁,那个时候我已在宫外为无忧安排好一切,只需再等几年...”
堵在胸臆的巨石轰然倒塌,洪流几乎要将我击垮,我面色惨白手脚冰冷:“为什么...母后想尽一切法子让铭瑜为帝,成,固然是好事,不成,亦是无话可说,可你为何要做这一切,为何要害死我的父兄?”
他目光飘的很远很远,再牵回来落在我身上:“这世上,他们哭或笑,活着,或者死了,都与我无关。”
“我没有亲手害死你父皇,蕊淑妃是皇后送到你父皇面前的,炼丹的道士是你父皇诏入宫的,当日服用过量致死的春药是当时的秉笔太监进献的,而当时你的母妃正冷眼看着这一切,而你的皇兄,我只是献上了他心爱的女人,他因蕊淑妃吐血而亡,却也不是我下的手。”他盯着我的眼,“这个世上,没有清白的人,人人都在杀人,人人都在害死自己。”
我从来不曾了解过他,从来不曾见过真正的他,我以为的那个如意,全然都是误认。
“可我竟然爱上了,我爱无忧。”他贴近我,秀洁的手轻轻拂过我的脸颊,“我愿意给她做一切,帮她护着她在意的人,给她想要的所有,只求她在,在我身边。”
他在我耳边呓语,呼吸温柔的好似怕惊醒沉睡的花蕾,捧着我的脸颊,缓缓,缓缓的落在我的唇上。
我僵硬的手指紧紧抓住裙摆,从他指尖挣脱出来跌跌撞撞的望后退,我盯着他,二十年来我从没有像这一刻的心情,我不知道这是什么情绪,只知道心被紧紧攫住的禁锢和痛苦和无法如何述说的心灰意冷,我曾经爱过一个人,他侧帽风流芝兰玉树,他从来从容应对无所不能,他能温柔似水也能粗暴狂野,他冰冷神秘又如火热忱,可到最后才发现,那些都是他的影子,他说他爱我,可他从未替我想过是不是我想要的,他以为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对的,但却都在把我往罪恶的深渊里拖行。
风雪俱温柔,梅花落野桥,他有着我见过最潋滟的眉眼,却是最萧瑟的风景,我不断摇头,颤抖着,哑着嗓子喊:“如意,你根本不懂什么是爱,你做的一切,只是证明了你是个自私的可怜鬼。曾经我爱的那个如意,也根本不是你,那是你为我虚构的影子,我曾经爱过的,全是你的假象。”
“无论你做什么,就算死,我也绝不会回到你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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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转折的有点快,如果有看不懂的亲,见谅哈哈~........
来人啊丧尸咬人啦
........我大步往回走,不管路在哪儿,不管枝叶刮了衣角,风胡乱的吹着我的发,凉丝丝的黏在脸颊上,我有没有恨,有没有怨,有没有一死百了的心思,我不知道。
李锐迎面上来,迟疑问:“刚才...公主和大人....”
我粗声道:“摆驾,回宫。”
”回宫?可明日一早要去永嘉陵祭拜。”
我抹开脸上湿漉漉的发,冷言冷语道:“我要回宫,现在,马上。”
“秉笔大人还在后头,不若等...”
“你若是奉他为主,就在他跟前伺候着,休要拦着本宫的路。”
“卑职不敢,只是刚才见公主和秉笔大人有争执才冒昧多言两句,公主若要回宫,小人这就去备车马。”
行宫里人影匆匆,我去了内殿,灯烛下灵位上一个个耀眼名字,我不知该向谁谢罪,只能跪在冰凉的地上磕头:“不孝之孙铸此大错,再无颜见列祖列宗,但求来日能饲身恕罪,求列祖列宗原谅。”
李锐抱着一件风兜来:“夜里风凉露重,公主穿上保重身体。”我这才惊觉自己裙裳已被草木划破,极不雅观的挂在身上。
将要扶我上马之际,灯火下晃晃悠悠一阵马蹄,他在马上慢慢行来,眼神黯淡满脸倦色的望着我,深深的叹一口气低声道:“这么大了,你怎么还是这样不乖。”
我听见满地的宫人暗暗的抽气声,他又亲昵的笑:“不过是我说错两句话罢了,又这样闹脾气。”
我眯着眼昂起头:“让开.”
他下马,温柔的伸手要抚摸着我的头发:“真真是个小孩子。”
我横眉冷眼偏过头:“你是个什么东西,本宫也是你能碰的。”
他的眉眼突然暗下来,马鞭不知抽在哪个宫人身上,阴冷的道:“都给我滚。”
周围的宫人低头耸肩匆匆退下,他阴鸷又温柔的盯着我,冰冷的手指钳住我的下颚,迫使我仰面迎他,将薄薄的唇狠狠的撞在我的唇上,把我的话语全封在喉间。
我要躲,却被他牢牢箍住双臂摁在胸膛上,我狠命的扭过脸,他冰冷的手指几欲捏碎我的下颚,粗暴的唇舌撞开我的唇。
我的怒意堵在喉咙中,死死的抓住他禁锢我的手,指甲在深深的抠在他手臂间,他青草般的气息从舌尖灌入喉咙直达胸腔,浓烈的要把我窒息,尖锐的牙却陷入唇瓣,死死咬住我的唇。
不是亲吻啃咬,不是舔弄捉弄,我的唇在他齿间,尖细的齿尖狠狠的咬住我柔软的唇,深深的,死死的要把我撕咬开。
我的手臂无力的在他身上抓挠,扭着身体企图冲开他的禁锢,他以他的身体和手臂为绳索,牢牢的箍住我,将我囚禁在他的怀中。
一开始没有那么痛,只是钝钝的压迫感,他冷的好似一块寒冰,直到皮肉被他咬破,舌尖尝到一丝血腥,他突然变成一只暴虐的兽,将我的痛打磨尖锐,像一根针一样刺入脑海,绵绵的传遍全身。
很痛。
他的身体是硬的软的,温热的冰冷的,颤栗着抖动着,我的指甲死死的抠入他的皮肉,脑海里有人拿锉刀打磨着我的神经,痛的久了反倒麻木了,缓缓的热流顺着麻木的唇齿蜿蜒而下,轻微的痒爬下脖子,胸腔里灌满了血腥气。
他松开我,满意的舔着嘴角的血,轻声笑道:“我是什么东西,当年公主在我身下快活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我是个什么东西。”
我脑子一片眩晕,朦朦胧胧的盯在地上,嘴唇一抽一抽的痛:“也只是个一时快活的东西罢了。”
他极其妖艳的粲然一笑:“不过是个天真的公主,要回宫是么?没有车没有马,少了我们这些东西,公主还能做什么?是靠两条腿,还是靠一张伶俐的嘴?”
温血流入口中腥腥咸咸,我吐一口在地上,梗着脖子推开他:“我有腿有嘴,就能回宫去。”
没有人来拦我,宫人们远远的望着,我出了门抬头望着天上的星星,闷着头望外走。在草原上,阿椮教我看星星辨认过方向,从芙蓉川回宫的路上,我也曾赶过夜路,我是个天真的公主,可我不是个无能的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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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心,终于抵达我最爱的狗血桥段........
夜夜夜夜夜
........月色躲入云间,只投出一片朦胧暗光,凉风吹着树枝哗啦啦的响,不知是什么鸟兽凄厉的啼吼,我裹紧风帽盯着漆黑的脚下,深一脚浅一脚走着。,,
唇上的伤口涨涨的疼,这疼一直蔓延至心底,咸腥粘稠糊住了透不过气来,风也吹不干,露水也打不湿,慢慢干涸凝固成暗黑的伤疤。
不过就是两条腿一前一后踩下去,月亮和星子都在,清寂的夜什么都没有,却比什么都好些,没有透不过气来的人,没有剪不断理还乱的心思,只管着一门心思走下去,明日清晨露珠高挂的时候走完它。
我记得那夜芙蓉川的风雨夜,天黑透了,冷雨刺骨,雨里我不知流了多少泪,也不知道为谁流的,咸咸的泪混着雨水流入嘴中苦透了,那样的夜晚我永生难忘,那才是最初的开始,而我要在今晚终结它,结束这该死的一切。
足上是将要磨破的白丝履,深夜里亦能看见薄薄的林雾蜿蜒在空中,不知是什么小兽窸窣从林间窜过发出一串怵人的哀鸣,我突然停住步子,直挺的肩膀颓然弯下,扶着路边的树坐下来,已经不知走了多久,冷汗浸湿了粗麻丧服,脚底已经磨破生疼,我埋在自己膝头,突然不知我从何处来,将往何处去。
耳边有尖锐的凄叫声,而后响起了轻微的脚步声,我自暴自弃的闭上眼,而后一件温热的衣裳扔在头顶,他清冷的道:“不过才走了一个时辰,公主这就受不住?”
我麻木的站起来,盯着模糊不清的地面咬着嘴唇跌跌撞撞往前走,他在我身后冷笑道:“按公主这速度,怕是两天两夜也走不到宫里,不在半路上被野兽吃掉就算不错了,若是遇上什么歹人,也怕是尸骨无存。”
我心中泛起一股冷意,也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拎着裙角在官道上狂奔起来,就算我走到死,被野兽吃了,被歹人害死,我也不愿看见他,不愿听见他的声音。
黑暗里不知跑了多远只听见我一个人的喘气声和心跳声,脚心突然传来一阵锐利的刺痛,只听见丝履嗤啦一声划开,钻心的痛从脚底窜入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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