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在她的人到来之前,她得想方设法稳住村民,同时说服七叔公这个族长站在她这边。
撞七叔公的孙子高热惊厥是意外,不过这意外恰好成了她助力而已。
待到仵作突然出意外,再到这个人浑身是血奔进来,她几乎立刻猜到了他们针对她的下一环计划。
而这个时候,她的人早来到陈家村,不管什么计划她都不惧。
眼前这个叫阿旺的眼神闪烁,还不时往屋顶偷瞄,这等于告诉她屋顶有古怪。
所以,在冷箭射来之时,她同时发了手势,让人将欲趁乱逃跑的阿旺逮住。
“阿旺,她说的是真的吗?”这声挟着重重怒火的质问不是七叔公所发,而是屋内其他人。
“她说谎,我也是陈家村的人,我算想当族长,也不可能做出这种事来。”
洛瑶连看也懒得再看这个人一眼,她的人将这个人丢进来之前,已经按照她吩咐下了暗手废了这个男人。
不管他老不老实,他的命都再不久矣。
对待欲加害她性命的人,她从来不会手软。她不恶毒,但也不盲目善良。
这时,外面却再度传来怪的声响。
接着有人犹豫的进来禀道,“七叔公,外面有人牵着马将许仵作接过来了。”
七叔公狠狠瞪了眼地两个人,“先将他们带下去。”
“将许仵作请进来。”说罢,他才惊讶地看了看洛瑶,“是你派人将他接来的?”
知道许仵作伤了腿不能走路,所以直接让人牵了马去接人?
洛瑶径直点头,面神色却极为平常,“没错,颅骨这事总得有个结果。”
七叔公望了望天色,本来还想说什么。不过想起人都已经在外面,遂也住了口。
再说刚才洛瑶还救了他一命,之前又救了他孙子一命,算洛瑶还想做什么,七叔公这会也没有任何意见。
不过洛瑶却没任何兴趣再管陈家村的事,她让人将仵作接来,是为了尽快了结因颅骨惹来的麻烦。
至于背后利用陈家村村民的人,相信很快她能查出结果来。
冤有头,债有主。陈家村村民也不过遭人利用而已,除了已经得到惩罚的阿旺,她不打算迁怒其他村民。
一会之后,许仵作便由人抬了进屋。
“劳烦许仵作。”事关先祖遗骨,七叔公对仵作也是客客气气。
“七叔公,这事我在来的路听了那么一耳朵。验这骨头我可以验,不过在验之前,我得先问清楚一件事,你们陈家村埋在那里祖坟的究竟是男是女?”
洛瑶眸光微微闪动,看来这仵作也不是浪得虚名之辈。
其实这颅骨究竟属于什么人,洛瑶心里早已有数。不过仙华山与这陈家村相距并不太远,她总得让这些村民信服颅骨的归属才行,不然算他日将她母亲重新安葬,她心里也难安。
除了这次自然造成的意外,她再不希望日后还有任何人为因素打扰她母亲安宁。
七叔公有些古怪地看了看洛瑶,心想许仵作问这问题倒跟她一致。莫非她也懂得怎么验看颅骨?
疑惑归疑惑,不过七叔公记起洛瑶身份,终归不敢造次,便老老实实相告,“我们埋在那里的先祖,是曾太太公。”
仵作点点头,表示心里有数,然后开始拿工具当场查验起那个颅骨来。
一会功夫,见他停下动作,反看着洛瑶道,“这位姑娘,是你说这个颅骨是你的先人对吧?不知那位先人跟姑娘是什么关系?”
洛瑶心里微微松口气,听他这么问,知道他已经确定了某些事情。
“那位先人,是我母亲。”
许仵作似乎惊讶地转了转眼睛,随后又道,“请姑娘滴两滴血到这颅骨。”
七叔公怔了怔,屋内其他陈家村的长辈们却狐疑看着仵作,“滴血?这不太合适吧?万一这是我们先祖的遗骸……。”
许仵作看了眼七叔公,才缓缓道,“七叔公,照理说你们今天既然将我请来这里,那是信任我。那对我的结论?”
七叔公默默扫了眼那些提反对意见的长辈,沉声道,“我们相信许仵作。”
本来面色微有不悦的仵作听了这话,倒放心的点了点头,面色也随之稍霁。
“这个颅骨,并非男性遗骸。”他看了眼神情平淡如常的洛瑶,心底反冒了几分惊讶出来,莫非她早知道结果?
一顿,他确定道,“而是女性遗骸。”
“之所以让她滴血验骨,是想看看这个颅骨与她是否有血缘关系。”毕竟连日雨水冲刷,而那里的山脉又有不少人埋骨,谁能保证这颅骨不是陈家村的先祖的,一定是洛瑶亡母的?
“是女性遗骸?”听闻这结论,陈家村的长辈们立即像炸开了窝。“是说这颅骨不是我们先祖的?七叔公,那我们先祖的颅骨去哪了?这可得赶紧找回来啊。”
七叔公摆了摆手,“各位稍安勿躁,先看看现在这验骨结果如何。”
第929章 都出动
众人安静下来,眼定定盯着洛瑶将血滴到颅骨,在他们争相瞪大眼珠时,那几滴血已经缓缓渗进颅骨内。
“这位姑娘,”仵作眼里的欣喜落定下来,“颅骨与姑娘有最直接的血脉关系,这颅骨与陈家村先祖无关。”
这事洛瑶心里早有数,不过眼下她还是表现出了些微激动的样子,“这么说,这颅骨是我母亲的了?谢谢仵作。”
既然这事没有悬念,不管是七叔公还是其他陈家村的长辈们,都没有理由霸着别人的颅骨当自己先祖的。
天亮之后,七叔公亲自率众送洛瑶一行离开陈家村。
颅骨之争终于落幕,虽然陈家村的人有损失,不过洛瑶承诺出资修缮他们祖坟这事,对他们来说却只有益处。另外,借着洛瑶这次意外的事,也变相肃清了他们村里对七叔公这个族长有异心的村民。
离开陈家村的范围,洛瑶便使了个障眼法分批分道回京。
“过了北墟山地界,你们弃马改道,切记不要被表象迷惑。”
“是,世子妃。”分批的侍卫领命而去。
墨玉却想不通究竟,“世子妃这样安排是何故?”
洛瑶坐在马车里抿了抿唇,眼底有冷意流转,声音却平淡之极,“到时你便知。”
墨玉见她一脸神秘,心里越发茫然,不过她眨了眨眼却乖巧没有多问。
大约一个时辰后,有消息传到洛瑶手里。
她看罢面色一松,之后却阖下长睫冷笑一声,“果然不出所料。”在道路较为好走的官道,如她所料出现山崩土塌的险情。
若她毫无防范从那个地方经过,说不定已经被活埋在那里。
“朱雀,我吩咐的事情安排下去了吗?”洛瑶闭着眼睛,平静的面孔散发着让人惊心的冷意。
墨玉疑惑地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
她不明白洛瑶为何突然发怒。
是的,发怒。
别看洛瑶眼下神情平静,可她心里此刻却如怒火涛天。
朱雀心头一紧,连忙道,“已经吩咐下去。世子妃放心,不管谁在背后搞鬼,我们都会揪出来。”
洛瑶点了点头,“那好。敢拿我母亲的陵墓作章,我绝饶不了他。”
墨玉大惊,“世子妃,夫人的陵墓……不是因雨水冲刷才出现问题吗?”
“不是。”洛瑶想起在仙华山所见,一颗心骤然变得又冷又怒。“自然坍塌的土块与自然断裂的石块,断口与裂口都必然不规则。”
虽然她娘亲的陵墓坍塌种种痕迹看起来都像是遭到自然破坏,但她偶然发现两块断口不一样的断石之后,心里对此事存疑。
于是,借着寻找骸骨的机会,她又仔细对过,这才确认她娘亲的陵墓是有人利用自然之力做掩饰,暗再加人为之力来破坏。
后面种种意外,已经证实是有人想利用陈家村村民害她性命。
这反过来也令她更加证实自己推测,她娘亲的陵墓实则是被人为破坏。
想到这里,洛瑶气愤得想杀人。
待洛瑶一行平安回到京城,这消息自然也纷纷传到暗留意她行迹的人耳里。
“那个贱人竟然还活着?”京某座气氛压抑又低迷的宅子里,有个形容枯槁的女人怨毒地瞪着卫王府方向,“不是说她已经被活埋在北墟山下吗?她怎么还活着?”
旁边有人瞄了瞄被她辗碎的花瓣,战战兢兢答,“大小姐,之前传回来的消息有误,被活埋的是几匹马。”
穿着素衣的女人阴恻恻一笑,“洛瑶,我不会放过她的。我一定要她死。”
消息传到宫里,再无昔日风光的太后席宛雅怔了怔,随即也气得大发雷霆,“废物,哀家为她提供了那么法子与人力,她都弄不死洛瑶那个贱人。”
“白白浪费那么好的机会。”
云嬷嬷在旁边小心翼翼道,“太后息怒,她虽然这回命大活着回来;但后面还有机会,我们再从长计议。”
席宛雅愕然片刻,“还有机会?”
云嬷嬷低眉顺眼道,“她虽然寻回了她母亲遗骸,但她亡母棺木与陵墓皆遭到破坏,后续自然得重新选棺木将遗骸放下去择日安葬。另外,之后还得再修建陵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