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会儿紧张也没用。”沈澜清的眼睛盯着越温婉身上的藕色亵衣。
他的心,竟也有一丝丝的紧张。
“要不我去把灯灭了?”越温婉又道。
“留着。”灭了他还怎么看?
“哦。”越温婉还是没有在沈澜清面前将亵衣亵裤脱下,她是真的紧张。
沈澜清的手这会儿伸了过来,伸到了越温婉背后,伸到了亵衣系带的地方。
越温婉紧张更甚。
“我说越温婉,我可先跟你说好,待会儿你不许乱动,你老实躺着就行,听到没有?”
“为什么?”
“为什么?你还好意思问?就你那随便一掌就能打死人的力道,你要是动了,我岂不是死了?懂了没?”
越温婉想了好一会儿,然后认真道:“不懂。”
“……总之你不准乱动!”
“哦,我知道了,待会儿我不准乱动。”
“对!”
过了良久,接受沈流萤“指令”留在沈府“观察情况”的绿草陡听得沈澜清屋里传出他的喊叫声:“啊啊啊啊——!”
绿草立刻面红耳赤地跑了,明天可以给小姐好好禀报二公子的战况了!
但是……洞房都是男人喊这么大声的?
喜房里,沈澜清一脸郁结又一脸难耐。
“越温婉!我都叫你不许乱动了!你居然把我的胳膊抓脱臼了!而且还是俩胳膊!有你这么抱人的没有!?”
“我,我不是故意的,我现在帮你接好啊?”
“你别!你要是给我接,我看我这胳膊就不是脱臼,根本就是骨头断裂了!”
“我会很小心的。”
“小心也不成!你前边还说了你不动呢!?”
“那……那现在怎么办?我们……还要不要继续洞房?”
“……不继续,你让我就这样过一晚上!?”这不是要把他逼疯!?
“那就换我在上边吧?你这样压着我我快断气了。”越温婉说完,一个翻身,便将沈澜清翻到了身下。
沈澜清登时紧张得不行,“越温婉你下来!你那力道在上边……”
沈澜清浑身抖了一抖,不得把他坐断!?
“你别担心,我会很小心的,我会轻轻的,不会让你断了的。”越温婉一脸认真。
“……你说的话能信?”
“那就试试好了。”
越温婉本是趴在沈澜清身上,这会儿半撑起了身。
她真的是轻轻的,没有伤到沈澜清,但却轻得让沈澜清无法忍受。
“越温婉你下来!换我上去!”
“可是你的胳膊现在不能动。”
“不能动我也要上去!”
“你还是乖乖躺着就好。”
“我要上去!”沈澜清还在抗议。
“下回吧,下回你的胳膊接好了换你在上边。”
“……”
真是个难磨的夜啊!
*
另一处,马车里。
沈流萤紧张地看着长情心口蓦然浮现出帝王血印,长情则是震惊地看着她眉心里的赤红芍药,不由得将指尖轻轻触向了沈流萤的眉心,沈流萤则是将右手掌心贴到他心口。
骤然间,长情只觉头疼无比。
------题外话------
二更还是在晚上10点
351、阿夜乃吾之小名【二更】
“给,小子,这个给你。”
“阿夜,我已经说过,我比你年长不知几多,你不当这般来称呼我。”
“年长有什么用?你这看起来呆头呆脑傻里傻气的模样,你觉得我叫你小子有错?”
“那便随你了,只是你为何将你的剑给我?”
“万一哪一天我不认识你了,你拿这剑给我看,或许我就认识你了。”
“阿夜你为何这般说?你怎会突然哪一天就不认识我了?”
“给你你就拿着,问什么那么多,这把剑只有交给你我才放心,交给其他人我可不放心。”
“这又是为什么?”
“不为什么,你拿着就行,但是你必须记住,这把剑你不可以拔出鞘,绝对不可以。”
“为什么?”
“你怎么那么多为什么!?”
“我不懂,所以就要问你,你自己跟我说过的,说来我始终见你背着这柄剑,却从未见你拔出过这柄剑。”
“你想知道为什么?”
“嗯。”
“因为这把剑乃诛妖所用。”
“既是如此,你又为何还将它给我。”
“我拿你当兄弟啊,当然就给你了,不然这把剑到了别人手里,胡乱杀妖怎么办?到时你不得伤心死?”
……
“你不是说过,你一直想要人世和妖界平和往来?你不是在努力着?既然如此,这把剑交给你就再合适不过。”
“那你却怎说哪一天不认识我了?”
“没什么,你会知道的。”
“阿夜,你似乎总有很多秘密。”
“哈!谁人心中没有些秘密?说出来了还叫秘密?行了行了,说这些不如喝酒来得爽快,走啊,去找酒喝,我请你。”
……
“阿夜,时隔两百年,我终是又见到你,这是你的剑,你曾说万一哪一天你认识我了,就拿这柄剑给你看,你便会记得我了。”
一袭墨色缎袍的年轻男子眉心微拧,凝视着对方递过来的黑鞘长剑,并未接过,只是沉声问道:“敢问兄台乃何人?缘何知晓吾之小名乃‘阿夜’?”
身着浅灰色衣裳,手握黑鞘长剑的男子微有怔愣,叹息一般道:“你果真不记得我了。”
“汝这人真是好生奇怪,吾从未见过汝,又何谈不记得汝?”墨色缎袍的年轻阿夜将眉心拧得稍紧了些,“且还说两百年,莫是疯了不成?”
“那这剑,阿夜也不记得了?”灰衣男子又问。
“不曾见过,何来记得?”
“原来,你们人类轮回往生之后,前生记忆尽数湮灭……”
“汝若无事,吾还有急事在身需赶路,便不奉陪,告辞。”
“阿夜,此剑本是你之物,既已见着你,理当还与你。”灰衣男子说完,将长黑鞘长剑横在双手掌心,诚挚地递给了年轻的阿夜。
阿夜本是不动,但看着灰衣男子诚挚地模样,终是伸过手将长剑接了过来。
在他的手握上剑鞘时,他的眸中似有万千变化,似想起了什么,终又什么都记不起来,但却见他忽尔扬眉一笑,竟是问灰衣男子道:“汝可知吾叫何名字?”
“阿夜。”灰衣男子想也不想便道。
年轻阿夜又笑了,“不知怎的,握上这柄剑,竟是有些相信汝方才说的疯傻话,阿夜乃吾之小名,吾本名,乃唤墨衣,吾不用剑,用戟。”
墨衣,墨衣……
这些本不属于长情的记忆充斥在他脑中,让他只觉头疼欲裂,墨衣这个名字更是在他脑海里不断回荡。
沈流萤在一旁着急地抱他唤他,他都没有听到。
脑子这些画面里,身穿灰衣的男子分明就是那个名唤照白的男子,可,照白究竟是谁,阿夜又是谁?
墨衣分明就是阿夜转世,可为何上一回萤儿问墨衣墨裳可听过“阿夜”这个名字时墨衣却说不知晓?
墨衣究竟在隐瞒着些什么?
还有,阿夜给照白的那柄剑,那柄剑……
他从未见过那柄剑,可剑柄顶端的那颗通体黑沉的八棱玉石他却见过,甚至还在手上握过,那是苍龙古剑剑柄上的冷血玉石!
这些纷乱的画面,这些不属于他的记忆……究竟是什么?
“呆货,长情!”沈流萤本是将手心按在长情的心口上,可他紧捏着自己颞颥眉心紧拧双眼紧闭迟迟不应她一声的模样让她忍不住将双手抓上他的胳膊,不安地摇晃着,“你怎么了!?你不要吓我!”
沈流萤的手心离了长情的心口,那仿佛要将他头颅劈裂开来的疼痛倏地减少了些,他这才隐约听到了沈流萤着急唤他的声音。
他抬眸,正撞上沈流萤慌乱不已的眼眸。
沈流萤看见他赤红的眼眸,忽地扑进他怀里,将他抱得紧紧的,一句话也没有再说。
过了好一会儿,才见得长情缓缓抬起手,也抱住了沈流萤。
良久良久,沈流萤才慢慢松开他,抬手抚摸着他的脸,看着他已经恢复墨黑的眼眸,仍是不安道:“刚才是怎么了?怎么突然变得那般痛苦?我怎么叫你你都听不到,就连我的力量对你都没有用。”
长情本是想与沈流萤说,可担心她会想太多,便暂决定不告诉她,遂微微摇了摇头,道:“没什么,就是封印之力突然发作,有些难耐而已。”
长情说这话时,抬手用拇指指腹轻轻摩挲着沈流萤的眉心,尽管那儿已经没有了方才他真真切切地瞧见的赤红芍药,就像天阙山上她被常笕之毒伤到时曾出现在她眉心的那朵芍药一般。
只不过,那时萤儿眉心的芍药是腥红若灼的血色,方才仅是烈烈赤红色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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