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流萤脸上写着“我不相信”。
稍后,只听卫风自我总结道:“难道是因为我是孩子爹的原因?”
沈流萤直接毫不留情地捅刀:“就算你是孩子的爹,那你也是个渣爹,人渣的渣。”
“……没这么严重吧?”卫风嘴角抽抽。
沈流萤冷笑反问:“你说呢?”
“行行行,反正不管我说什么,你都当我不是男人。”
“你本来就不是男人,难道你觉得你还是个男人?”
“君子不与女子逞口舌之快,反正我现在杵在这儿就能让这个黄毛丫头舒坦,有本事你撵我走啊!”卫风说完,一脸得意地抬起下巴。
谁知沈流萤这会儿竟是没有再和他争辩什么,反是拉了长情的手就往外走,一边撂下话道:“小姝醒来之前你必须寸步不离地照顾小姝,若是小姝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你就是下地狱也不够赎罪!”
沈流萤说完,拉着长情走了,只留下一脸懵的卫风在屋里。
沈流萤之所以这么做,不仅是因为卫风身上自带的“治愈功能”能缓解晏姝的病症,且是因为她需要到外边的医馆认真看一看那些患者的具体病症,以及,她有话要与长情说。
离开许宅后,沈流萤并没有急着去往医馆,而是拉着长情的手,悄声问他道:“呆货,我们周围可有眼睛盯着我们?”
“没有。”长情回答得干脆,那双眼睛,他已命人处理,待晚些他才亲自去瞧瞧,看看究竟是什么人觉得命太长想要盯着他与萤儿的举动。
“那就好。”沈流萤点点头,这才放心。
“萤儿有话要与我说?”长情问。
“嗯。”沈流萤认真地点了点头,“找个合适说话的安静地方吧。”
“那便回你我落脚的客栈哪。”长情提议道。
“也好。”沈流萤又一次点点头,她的话音才落,长情便将她抱了起来,脚尖一点便跃上了屋顶,然后踩着各家各户的屋顶如鹰隼一般朝君悦客栈的方向掠去。
这一回,沈流萤没有推开长情,反是抱住他的脖子,依在他怀里当一个软绵绵的小人儿,享受着她的相公给她的温柔。
秋容则是看着自家主子抱着自家女主子浪漫地“飞”在屋顶上,默默地坐上马车,驾着无人的马车也往君悦客栈的方向去,心道是爷可真是会哄夫人开心,日后他要是娶了媳妇儿,一定要向爷取经。
回到了君悦客栈的长情又将沈流萤揽到了自己腿上来坐着,环着她的腰不让她从自己身上离开,一边像撒娇一般道:“萤儿让我抱抱。”
沈流萤推他,“前边在小姝屋里你不是抱了么!”
“没抱够。”长情诚实道。
“……”
长情亲亲沈流萤的脸颊,问她道:“萤儿可是要和我说阿风的事情?”
一说到正经事,沈流萤的面色当即变得严肃认真起来,她没有再将长情推开,而是在他腿上坐好,面色凝重地点点头,道:“你倒是一猜便猜得到我心里想的是什么。”
“萤儿要说的可是阿风能缓解晏姝身上瘟疫之症的原因?”长情又道。
“是,也不全是。”沈流萤习惯性地抓起长情的一缕头发绕在手里,然后问长情道,“长情,你是不是要先和我说说卫风的血为何能让你恢复人形的?”
“师父为了让我能如正常人一般活在这个世上,用阿风的帝王血在我身上设下一道可以压制我体内骨血相传的三帝帝王血印的封印,便是墨衣墨裳曾与萤儿说过的,我体内的第二道封印,能使我不被三帝血印打回动物之形,也能使我无需以半妖之形见人,可这道封印并不完全稳定,是以每年的夏日时节我的模样便会在动物之形与人形之间反复变动,因为师父当时为我设下这道封印时与我体内的三帝血印发生了猛烈的碰撞,当时正值盛夏之时,所以每年这个时节,便是这道封印最不稳定时,阿风的帝王血既是这道封印的关键,便也能控制这道封印。”
沈流萤问什么,长情便回答她什么,只不过,他没有把话全部说完。
他没有告诉沈流萤,哪怕是卫风的血能控制他贴内的这第二道封印,可却不能一而再地用这个力量将他由动物之形强行变回人形,这样只会令这第二道封印产生裂缝,进而崩溃,而一旦这道封印崩溃,他就永远只能是半妖之形,甚至有可能连半妖之形都无法保持。
“卫风是三帝之一的昕帝转世……”沈流萤想到前边在许宅时长情与她说过的话,“并且体内帝王血已经觉醒,不仅如此,他的靠近竟然能使小姝身上的疫病之症有所缓解,倘若这不是偶然之况,会说明这什么?”
沈流萤道得很慢很慢,因为她一边说一边心中有沉思。
沈流萤心中猜疑,由许宅回来的路上,长情心中也在想。
“假想之况,倘若这场瘟疫不是自然而成,而是像漠凉国女子无疾而亡的情况,那这西原县里便是有上古封印的妖帝肢体的所在之地,或是这儿有类似那修竹手上的芍药晶玉的物事存在,而上古封印乃三帝之血结成,所以体内帝王血已经觉醒的阿风靠近,患疾之人的苦痛便会得以缓解,萤儿心中所想可是这般?”长情将自己心中所思道了出来。
“我心里的确是这样想的。”沈流萤面色凝重地点点头,然后握住了长情的手,蹙着眉认真道,“呆货,你可有问过卫风他是为何突然想到这西原县来?或是说,你可有想过他为何会突然决定要来这西原县?”
沈流萤的这一个问题,长情没有回答。
抑或说,他根本就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因为——
沈流萤抬手轻抚上长情的脸,轻声道:“我知道他们兄弟之间的情义,卫风对小姝做的事情虽然让我恨不得想要宰了他,可我没有什么想要离间你们兄弟感情的意思,我——”
“我知道。”长情轻握住沈流萤抚在他脸上的手,肯定道,“我知道萤儿不是这般的人,我也知道萤儿想要说的是什么,萤儿可是想说,阿风同我们一样,是为了西南之谷的封印而来,是为了阻止我解开此处的封印而来,可对?”
这回轮到沈流萤不说话,因为没有人愿意谁人怀疑自己可生死与共的兄弟,哪怕是最亲近的枕边人。
不说话,是因为这样的猜测这样的怀疑对长情来说很残忍。
她感觉得出来,他方才的不回答,是因为他根本就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阿风不会伤害我。”沈流萤的沉默没有让这个话题终止,只见长情握着她的手,目光沉静,语气肯定,“萤儿的这个问题我不曾想过,阿风的身份从一开始就注定要与我站在不同的立场,就像师父一样,身为望云观的诛妖道人,是注定与妖为敌的,但,哪怕立场敌对,哪怕会与全天下为敌,阿风都不会伤害我。”
因为阿风是为了他这个小师兄的命而能放弃他自己性命的人,阿风是哪怕不要自己的命也要保他这个小师兄安然无恙的人。
他仍记得清楚,师父用阿风的血为他设下封印的那个时候——
------题外话------
哦呵呵呵~作死风对小馍馍是真爱!
281、与帝王血有关?【二更】
那个时候,师父设下的封印与他体内的帝王血印发生冲撞,阵法内的阿风几乎被帝王血印抽掉了浑身的血,那个时候,他大声地冲师父喊不要了,他宁愿不要人形,也不要阿风没命,可奄奄一息的阿风却是用他仅有力量对师父道,他愿意用他的命换他这个小师兄的人形。
为了他能如正常人一般活着,阿风宁愿不要自己的性命。
这样的阿风,又怎会伤害他?
沈流萤还想再就这个事情说什么,可是看着长情的眼睛,她终还是没有再说什么,而只是又抚上他光洁的脸颊而已。
不过,沈流萤没有说,倒是长情自己道:“倘若我们假想的问题都成立的话,那便证明阿风知道天阙山的封印是被你我所毁,阿风不会主动前来这有着上古封印的西南之谷,应是师父让他来的。”
沈流萤不想再说这么个对长情来说很是沉重的话题,是以她笑着将手臂环到长情的脖子上,另一只手揉揉搓搓他的脸颊,问他道:“对了呆货,你总是提起你师父,好歹我也算见过他一面,但是你都还没有跟我说过你师父到底是干什么的呢,你师父是望云观的人?”
说到道人,沈流萤自然而然地想到了那个夺去方雨灵性命的道人无恒,所以难免的,道人在沈流萤心里的形象都是可恶可恨的。
虽然长情与沈流萤说过他与卫风的师父,不过却未具体告诉过她师父的身份。
“我师父是云梦山望云观的无念真人。”长情微微侧头,用唇碰碰沈流萤揉搓着他脸颊的手,“萤儿没有问过,我便没有与萤儿说过。”
“我不问你就不会自己说了!?”沈流萤瞪了长情一把,然后有些惊道:“无念真人?听说望云观能排得上‘无’字辈的可是皇上见到都礼让三分的人!当然除了那个害了我三嫂的无恒,你和贱人卫风是师父居然是无字辈道人!你居然一直没告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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