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无忧这时将手放在其中一颗头颅上慢慢抚摸着,使得他面上的笑容诡异到了极点,可他偏偏爱笑,这会儿笑得本就细长的眼睛快眯成了一条缝儿,“太后不知道?那就还是在下来继续往下说好了,那小姐的侄女啊,辛辛苦苦怀胎十月,不知有多期待和自己腹中的胎儿见面,谁知就在她临盆的那夜,她竟难产了。”
“说来也有些奇怪,从那侄女怀胎第三个月开始,那本是很疼爱她的小姐便总是卧病在床,侄女去探过好几次的病,都未见着那小姐,小姐身旁的嬷嬷和大夫道是小姐病重,需好生静养,让那侄女过些日子再来瞧,但到了侄女怀胎的第八个月开始,她本就有些体弱多病,以致她连多走动一些都困难,便没有再去看望那小姐,一直到她临盆,都没有见到那小姐。”
“更奇怪的还有,就是在那侄女将要临盆的前几日,这家里便出了大事,以致小姐的儿子不得不前往处理,一去便是月余,是以那侄女生产之时,她的丈夫根本就没有陪在身侧。”
“侄女生产的那个夜晚,天下起了大雨,侄女的叫喊声在雨声中显得很是凄厉,最后愈来愈弱,到最后,连气息都没有了,就这么难产死了。”官无忧这时候又看着面色惨白的太后,浅笑着问道,“太后这时候是不是想问,那孩子呢?孩子怎么样?”
太后没有回答,只是死死盯着官无忧,紧抓着桂嬷嬷手臂的双手已用力地嵌进了她的皮肉,面色惨白得连唇上都没有一点血色,浑身都在轻轻颤抖着。
桂嬷嬷更是双眸大睁,难以置信地看着这爱笑的瘆人男子。
“在下这人很好,向来不爱让人来猜问题,在下这便告诉太后。”官无忧此时将抚摸着的头颅捧到了自己手心里来,而后又是将其轻轻往前一抛,抛到了太后身上。
这一回,太后没有抬手来接,头颅就这么直直砸到她的身上,再骨碌碌地滚落在地上。
也不过这轻轻一砸,太后竟往后退了一步,好似站不稳一般。
“那个才出生的孩子啊,连哭都没有哭一声,为何?因为她呀,是个死胎,生出来就是个死胎,但是——”官无忧说到这儿故作停顿,他看着面色煞白已不再冷静的太后,笑得两眼眯眯,“当那小姐的儿子回来的时候,却还是抱到了自己的孩子,一个活生生的会哭会闹的女娃娃,太后您说这是不是奇事一件?”
“呵呵,这世上可没有什么灵丹妙药能使一个死胎活过来哟,这其中,究竟是发生了什么?”官无忧此时不再把玩妆台上的头颅,而是慢慢朝太后走近,在她面前一步的地方停下脚步,笑道,“太后知不知道?”
只见太后双腿一软,竟是战立不稳要跌坐在地,幸而桂嬷嬷扶住她,否则她便连站着的力气都没有。
她已不再冷静,看着官无忧的眼神已变得惶恐,她平日里那副端庄傲然之气已全然不见,只有震惊与惶恐。
显然,她听过官无忧所说的这个故事,或是说,她知道这个故事,甚至知道这其中原因。
“看太后的反应,看来是知道的。”说到这儿,官无忧似有些无奈,“虽然太后您已经上了年纪,但保养得仍似一名风韵犹存的美妇人,在下倒是有怜香惜玉不忍道出这个事实的心,然在下也实在无法,上头交代了,这个故事必须完完整整地道完给太后,所以呢,在下还要往下说。”
官无忧说着无奈且同情的话,可他面上却哪里见得一丝这样的神情,在他的面上,除了笑,便是笑,可怕的笑。
“当然了,死胎不可能活过来,只能是有人拿着同一晚出声的孩子来替换了掉了那个死胎,可谁人要这么做?除了那位小姐,天下间再无他人了,可她为何要这么做却不告诉自己的儿子?当然是因为这是一件绝对不可告人的事情,肮脏的事情。”官无忧说着,抬脚踩上了脚边上的一颗头颅,“比在下踩着的这颗头颅还要肮脏上千倍百倍。”
“这件肮脏的事情,就是这个孩子是那个小姐的孩子,她之所以卧榻在床谁人也不见,不是因为病重,而是因为她和她的侄女一样,已怀有身孕,并且日子不相上下,可她的男人早已死去,她的肚子里装的又会是谁人的孩子?”
“听说啊,在这位小姐的男人死后,她的姐姐担心她太过伤心,便同自家丈夫前来看望她,可她姐姐如何也想不到,她这次探望自己的妹妹,竟让自家丈夫和自家妹妹探出了不该有的情愫来,啧啧,这是什么样的关系呢?”
“太后,这是什么样的关系呢?”官无忧每问一个问题,都要看着太后,看着她的面色一次次地变化,一次比一次变得难看,看着她的身子一次比一次颤抖愈甚,笑得满意极了,偏偏他的故事还未说完,“当然了,这乱伦的事情万万不能让任何人知道,这小姐腹中的孩子本就不当留,偏偏这小姐不舍,想方设法地想要把她留下来,于是,为了留下自己腹中的孩子,她便又生了歹毒的念头,若非是她,怕是她那可怜的侄女与腹中的孩儿便不会双双死去了。”
“但这小姐毕竟是有本事的人,这肮脏的事情一藏便藏了整整十八年,如今,那个本不当来到这个世上的孩子当已是十七岁了,若是在下没有记错的话,那个孩子的名字叫做——”
“住口!”就在这时,忽听得惊惶中的太后突然一声大喝,可她那颤抖不已的厉喝声又能起得了什么作用?
官无忧还是清楚地道出了那个孩子的名字,“卫月涟。”
太后终是再无力气站得住,跌坐在了一旁的凳子上,惊骇不已地看着至始至终都是笑眯眯的官无忧,眼眶颤抖的瞳眸中皆是不可置信。
不可能,不可能!知道这个事情的人已经全都死了,全都死了!他怎么可能知道!?
不……这绝对不可能!
“哦,不对,准确来说应该叫白月涟才是。”官无忧笑着纠正自己。
太后惊骇到了极点。
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太后惊骇地看着官无忧半晌,才听得她抖着声音问道:“你……你与哀家说这些,究竟想要做什么?”
“很简单。”官无忧笑得一脸无害,像是说一件再寻常不过的小事一般道,“把太后您的性命给在下,那就可以了。”
“你,你说什么!?”桂嬷嬷抖声道。
太后身子猛地一抖。
只见官无忧无所谓地耸耸肩,道:“不愿意?那在下就把这件事情公之于众咯,反正在下是受命办事,对太后的性命没什么偏执。”
“哦,还有就是,只给太后半柱香的时间考虑,过了半柱香的时间,在下可就不候了。”官无忧重新走回到窗台前,又捧了一个头颅在手里把玩,只见他将右手五指朝那头颅顶上用力一抠,再抬手时连带起一大把的头发与一大块的头皮,头皮连着前边的脸皮,就这么生生从头颅上撕了下来!
桂嬷嬷看得心惊肉跳,终是忍不住胃里的翻江倒海,躬下身呕吐了起来。
官无忧却还是在笑着,似乎他什么事情都没有做过一样,只见他将撕下的面皮铺展在妆台上,笑道:“这张皮啊,就送给太后了,虽然这次撕得不大好,但也和太后挺是相配了。”
太后的脸已经惨白得没有丁点的血色。
时间在一点一滴地消逝。
半柱香时辰即将过去。
本是怔愣在凳子上的太后眼神倏然变冷,只见官无忧眼眸微微眯起,一个字都不再有,更没有像方才那般与太后客客气气地说话,而是朝她忽然一个掠身,跟本连给她说话的机会都不给!
因为,他已从她的眼神里得到了她的答案。
只见太后那双沉冷的眸子里满是惊骇,她万万没有想到,方才还给他时间考虑的男子这一刻竟出尔反尔!
太后惊骇的瞳眸中映着官无忧的影子,还映着他的两只手指。
他的右手伸出,食指与中指如锋利的钩子,仿佛一瞬之间就能夺人性命而不给人丝毫反应的机会!
站在一旁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桂嬷嬷就这么眼睁睁看着男子如利钩的两只手指钉进太后的眼睛里!只听太后一声惊恐的惨叫,同时见着血浆从她双眼里喷溅而出,两颗血淋淋的眼珠子啪嗒一声掉落在了地上。
桂嬷嬷骇然地跌坐在地,定定看着仍旧在笑着的官无忧,如失了魂一般傻住了。
方才因为害怕到了极点而昏在一旁的宫女在太后的惨叫声中惊醒,然当她一醒来,看见的便是太后抬起手想要捂住自己眼睛的模样,而她那本当是有着一双高傲美眸的脸上,此刻就只剩下两个血淋淋的窟窿!
才醒过来的婢子又被吓晕了过去。
“啊——啊——”太后的双手捂到了自己的双眼前,摸了满手黏稠的血,终是捱不住这极致的剧痛,昏死过去。
官无忧对自己手上沾着血视而不见,对太后的惨叫声也充耳不闻,他总是在笑,笑着躬下身将那两颗掉落在地的眼珠子捡了起来,对沾了满手的手毫不在意,只听他浅笑道:“在下的话啊,还是不要全相信的好,因为在下从来都不是一个说话作数的君子,而是一个习惯了出尔反尔的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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