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因为之前的期盼和歪想,他下意识的便细细打量起徐言梦来,上次她来金陵,他不是没有见过,可那不过是照面,与这会儿的刻意打量是不一样的。
打量之下,德熙帝心中竟不自觉的生出三分绮念来,心中暗道这徐氏容貌过人,气质不俗,那双眼睛尤其勾人魂魄,看着便叫人生出几分怜惜来,怪不得燕王那么宠她!想必,还不止容貌,性情上定也是极识情知趣的吧?还有床榻之上——
德熙帝越想越歪,身体竟不受控制的起了反应,顿觉口干舌燥的兴奋起来。
恰这时徐言梦半响没等到他叫起抬头,正正对上他的目光,让他心中一惊,有种被人窥破心意的错觉,一时尴尬不已,连忙笑着叫起。
可正因为这点儿错觉,德熙帝却更加觉得兴奋了。
徐言梦起身的时候,恰好一阵风从湖畔吹过,他隐约嗅到了一种如兰似麝的香味,极淡极雅,极勾人心魄。这是他从来没有闻过的香味,不用想便知肯定是从燕王妃身上传来的。
他那些女人们也用香,可没有一种香味能让他觉得这么勾人,勾得恨不得立刻便将人揽入怀中埋首在她胸前狠狠的闻个够!
再加上眼前人又是这么一副清丽脱俗、花容月貌的模样,就更撩拨得他心神颠倒了。
按说他们一个是皇帝,一个是藩王王妃,周围无人,即便是偶遇,为了避嫌也该施礼招呼过后便回避。
可德熙帝却不愿意让徐言梦就这么走,于是便装模作样的问了几句话。
他的那些女人哪一个不是上赶着讨好啊?不讨好也定是战战兢兢、缩手缩脚的拘谨着,这位燕王妃倒是胆子大,明里暗里的,压根不把他放在眼里,末了还冲他隐忍的发起脾气来,却更加引起他的兴致,勾出浓浓的征服**来!
于是,才有了徐言梦离开之后,他肆无忌惮盯着她的背影不错眼,以及命李升平赏赐的事儿。
徐言梦如果知道这人如此变态下流无耻,就算涵养再好,也会恶心气怒成什么样!
甘草也定会懊恼的打自己的嘴巴:没事儿劝王妃出去散什么步啊!
而此时德熙帝却是信心满满,将徐言梦当成了自己囊中的猎物:不急,他得有点儿耐心,这里是金陵皇宫,是他的天下,不是吗?他是九五之尊的皇帝,他想要一个女人还能要不到吗!燕王妃若是个识趣的,就该知道怎么做!
即便她不从自己,那也没有关系,他有的是办法让她妥协投降。
只要她成了他的人,被他占了身子,就不信不会半推半就、然后顺水推舟……
德熙帝越想越是兴奋和期待起来。
徐言梦主仆对此浑然不知。
徐言梦虽然也觉得德熙帝的态度似乎有些古怪,但旋即又想,自己是燕王的王妃,他态度正常那反而不正常了!
因此心中虽然有点儿闷闷不痛快,倒也没往心上去。睡了一觉后,就丢到后脑勺去了。
可是第二天,莫名其妙的收到李升平送来的赏赐之物:一件两尺余高的血珊瑚摆件、一对镶嵌着錾金红蓝宝石的翡翠花瓶、一套点翠嵌珠镶着宝石的瑞兔衔芝头面首饰,还有一串十八颗拇指大小极品珍珠串起来的珠串。
在燕王府徐言梦见过无数的好东西,只一眼便知这些都是价值连城的宝物,德熙帝一下子赏赐这么多东西,总得有个理由不是?
可她委婉相问,李升平却只是高深莫测的笑,来来去去只有一句:“这是皇上赏给燕王妃把玩的,燕王妃留着便是!”
虽然徐言梦一点也不想要这些东西,可皇帝所赐哪儿由得她想退就退?
想了想,便笑道:“既如此臣妾叩谢皇上!佛香殿那日臣妾晕倒真的是自己的身体原因,与任何人无干,宫里太后、皇后对臣妾已经很照顾了,皇上再如此厚意,臣妾真是受之有愧!”
李升平心中恍然大悟,暗道:是啊,我怎么忘了这茬了!怪不得皇上莫名其妙的赏赐燕王妃呢,原来是为了这个!
“燕王妃请起吧!燕王妃的话,老奴会带给皇上的!”李升平笑眯眯的道。
“公公慢走!”徐言梦轻轻舒了口气。
过了三天,这日从闵皇后那里请安出来,不想才刚出坤宁宫没多远,在游廊上又与德熙帝迎面撞了个正着。
远远看着那明黄的身影在一群宫女太监簇拥下迎面走来,徐言梦就不自觉的蹙了蹙眉,暗道一声晦气,忙与甘草偏身避在一旁,等着给他让路行礼。
远远看着那明黄的身影在一群宫女太监簇拥下迎面走来,徐言梦就不自觉的蹙了蹙眉,暗道一声晦气,忙与甘草偏身避在一旁,等着给他让路行礼。
一见到她,德熙帝不自觉勾了勾唇角,眼睛也亮了亮,心道今儿总算运气不坏!总算给碰上了!
两天他一下朝就直奔闵皇后这里,虽然只不过坐一盏茶的功夫,弄得闵皇后仍然受宠若惊不已,却不知德熙帝根本就是为了堵徐言梦的。
只不过前三天都没堵着。
这会儿看到徐言梦,他的步子也不自觉的变得轻快了起来,走到距离徐言梦三米远左右突然停下,抬手止住了跟着的宫女太监们,自己走上前去。
“参见皇上,臣妾给皇上请安!”徐言梦屈膝福身。
同样是屈膝福身的礼数,对不同的人行礼动作也不尽相同。
比如此刻面对的是皇上,说是屈膝,其实膝盖弯的已经差不多跪到地上了,深深的弯着腰,垂着头,这姿势保持的时间长了,其实比下跪还要难受。
徐言梦心里有些紧张,生怕又像在太液池畔那次那样,这该死的皇帝半响也不叫起。
不想,这一次德熙帝倒是一点儿也没有难为她的意思,徐言梦才刚刚屈膝下去,他便笑着叫起了。
并且,还伸出了手握住了徐言梦的手臂搀扶。
徐言梦想也没想下意识缩回了手臂,道谢起身,脚下同时不自觉的往后退了两步。
她这一连串的动作完全就是下意识完成,等于德熙帝拉开了距离,才回过神来。
心中暗恼:这人到底想干什么?败坏自己的名声吗!
德熙帝捞了个空,心里一顿,有些尴尬,面上却是微笑道:“燕王妃身体不好,以后不必如此多礼!万一再弄出什么毛病来,岂不就是朕的过错了!”
“多谢皇上体谅!礼不可废,臣妾不敢僭越!”徐言梦硬邦邦的板着脸回答道。
德熙帝闹了个没趣,到底是光天白日的,且身后还跟了一大票的宫女太监,虽说那些都是他的人,断断不敢在外头胡言乱语,到底也让他有几分顾忌。
讪讪笑道:“燕王妃果然贤淑!”
徐言梦又硬邦邦道:“礼数周全那是应该的,更是规矩,臣妾当不起贤淑二字!”
德熙帝噎住,一时竟不知说什么好。
“皇上,臣妾告退!”徐言梦却已行礼,扶着甘草去了。
德熙帝半眯着眼盯着她的背影半响,失笑喃喃道:“倒是个有脾气的,有点意思……朕多少年没见过这么有脾气的女人了,燕王妃,朕还就不信了,真治不了你……”
一旁的李升平腰弯的像个虾米,心中翻腾起惊涛骇浪!
在宫里能混到皇帝身边的,那绝对都是人精中的人精,到了此刻,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皇上这是——打起了燕王妃的主意了!
幸亏他并没有听清楚德熙帝喃喃自语,不然只怕要吓得跌坐在地上。
德熙帝拂袖转身,抬步就走。
李升平回过神来慌忙小跑着跟上,“皇上!皇上!您、您不去皇后娘娘那儿啦?”
“朕忽然想起来还有要紧政事儿没处置,不去了!”德熙帝哼了一声,脚步毫不迟疑的离开。
李升平暗暗叫苦,心道皇上这心思,这也太肆无忌惮的明显了吧?这要是传了出去,那还了得?
不说别的,燕王爷那能咽的下这口气吗?燕地和大夏的关系,原本就紧张着呐!
忧心片刻,李升平又忍不住轻轻扇了自己嘴巴两下,暗骂自己:这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操的什么心呐!皇上的事儿自己一个小太监跟着瞎参合什么!皇上爱怎样怎样,横竖这天塌不了,自个这饭碗也少不了!
一口气回到落雪斋,徐言梦站在院子里一株石榴树下怔怔发呆,半响也没有动一下。
甘草默默的垂手立在她身后,表情也十分不好。
今日之事,不由得她们主仆不多想。
先前在太液池畔,皇上的话就显得有点儿太多了,还有,居然明目张胆的问王妃娘娘衣服上熏的是什么香!
次日一早,那位李公公什么理由也不说,莫名其妙的就送来了这么多贵重之物。
还有刚才,简直令人目瞪口呆、心惊胆颤,皇上他竟然伸手欲扶王妃娘娘起身……
这种待遇,即便是普通嫔妃都不可能得到,唯有皇上宠爱之人,或许他会伸手稍稍扶一把,可王妃娘娘岂是他能碰的?
偏偏这儿又是皇宫,高墙阻隔,内里完全是皇上的地盘,他若真起了这不要脸的下流心思,自己和王妃娘娘势单力薄,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