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他在,她相信自己很安全。
这种感觉,温柔而贪恋。
一时间,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徐言梦心中默默的道:纵然将来有漠然以对的一天,至少她和他也曾拥有过一段不管不顾的真心爱恋。他的珍惜和疼宠,她的心动和眷恋,都是真真切切存在过的,这便够了……为了此刻此情能够保持得长久、更长久、再长久一些,她会很努力很努力的去维持,直到或许有无法维持的一天!
但愿,不会有这一天吧!
而此时燕王心中想的却是,这一生梦梦她是我的人了,死心塌地的我的人,注定要陪我一生的。可是还不够,远远不够,下辈子、下下辈子、生生世世的轮回,她都得是我的才行……
良久良久,两人方轻轻松开了彼此,相视一笑,空气中流淌着浓浓的情意。
徐言梦“呀!”了一声,笑道:“这天说黑便黑,可真快!咱们回去吧!”
燕王目光闪了闪,领着她上山便没怀什么好意,哪儿肯这就走?
“不急,”他反倒握着她的手坐在了草地上,笑道:“梦梦难道不觉得晚间风景亦别有一番动人之处吗?”
徐言梦眨眨眼睛,四下一看,黑魆魆的,风吹过,草叶沙沙的轻响,细小的花朵儿都淹没在黑暗中,根本看不见。
哪里有什么景致可言!
忽一抬头,又惊又喜“呀!”了一声,指着天上笑道:“好多星星!果然别有景致呢!”
燕王:“……”谁要看那个?
不忍扫她的兴,也随口附和着两句,一双眼睛,却是情意深含笑吟吟的只管看着她。
天宽地阔之处,星空也显得格外辽阔而深远,繁星密布,点点如银,抬头仰望,久了,便有种绚烂迷醉之感。
徐言梦心里正赞美惊叹,眼角余光一扫,瞥见燕王正含笑一瞬不瞬看着自己,不由一怔,肘弯轻轻推了他一下笑道:“你这样看着我做什么!”
燕王顺便将人揽入自己怀中,笑道:“在爷眼中,梦梦便是最美的风景,不看梦梦,看什么呢!”
徐言梦:“……”跑到这里来特意看她?她怎么觉得这么古怪呢?
“要不,咱们回去吧!”
“唔,自然会回去的!梦梦方才还赞星空美,爷陪梦梦多看一会!躺下来看,更美呢!”
燕王可不是什么君子,嘴里这么笑说的时候,早已一个翻身把徐言梦压在了草地上。
青草连绵柔密如毯,他的动作也很轻柔,身不由己后仰而下,背后软软的并没有感觉到痛。
鲜嫩的带着泥土的青草清香味道扑鼻而来,徐言梦睁着一双美眸瞪着压在自己身上、正上方那张含笑的俊脸和比星子还要璀璨闪亮的眼眸,看他俯身含住自己的耳垂暧昧吐息亲吻,不觉身子紧绷,低低闷哼一声。
脑子里有点儿发晕,脸红心跳得厉害,这厮大晚上把她弄到这儿来究竟为了什么,她似乎应该知道了……
燕王低笑着,在她耳畔吐息道:“好心肝儿,这儿再无旁人,只有咱们两个……”
徐言梦觉得自己此刻就是那砧板上的鱼,再蹦跶也跳不回水中,也没有反抗,反而嘴角噙笑,眸中媚意流动,问道:“所以呢?”
燕王已做好了强压反抗的准备,见根本用不上也有几分意外,不过心爱的女人愿意配合,他当然求之不得!
“爷白日里就想了!”他毫不掩饰自己的心思,吻了吻她,低笑道:“白日里就想抱着梦梦在这草地上好好疼爱!”
燕王眸光骤然兴奋亮灼起来,身体已经热血沸腾,贪婪的盯着身下的女子。
这般露骨的话令徐言梦身子一颤,咬着唇,水润润的眼眸瞪着他。
燕王愉悦低笑,媳妇儿没有出声反对,所以,其实她也想的对吧?他再不客气,哑着声音低唤了一声“梦梦!”便吻住了她的唇,大手熟练挑开了她的衣襟游走。
肌肤相触,两人俱是一颤低哼一声,呼吸骤然都变得火热……
离开山上的时候,徐言梦是被包裹在斗篷中抱着下山的,靠在燕王怀中,已是熟睡了过去。
而时辰,早已经过了半夜。
燕王低头含笑看了一眼她安静的睡颜,心里莫名生出一股满足感来。
只有他,才能把她变成这样。
而她这副诱人的模样,也只有他才能够看见。
依旧精神抖擞回到住处,三个丫头早已在厅上坐着、趴着睡了过去,主子们没回来,却是谁也不敢回房。
燕王扫了她们一眼,也没吱声,他的脚步很轻,径直抱着徐言梦进了卧室,小心翼翼的放下。
她累倦成这样,沐浴洗漱什么的还是免了吧!
反正,他又不会嫌弃她脏。
安置好她,他索性也懒得麻烦了,便解衣在她身旁躺下,心满意足将她揽入怀中亦闭眼睡去。
至于外边厅中那三个,他没有闲工夫搭理她们。
结果,还是睡姿不太舒服,迷迷糊糊间又被夜风一吹,身上有点冷,甘草睁开眼睛,就看到门大开着。
眨了眨眼,脑子一下子清醒了几分,忙将那两个推了推,说道:“门怎么开了?是不是王爷王妃回来了?”
那两人一愣,精神一振:王爷王妃终于回来了啊!
绿鸳“啊!”了一声忙奔出去,果然看到拴在外头树上的马,一时大喜,招呼甘草两人一声,三人迫不及待回房。
呜呜呜,王爷太不厚道了!
“也不知大晚上的有什么好玩儿!”半夏打了个长长呵欠嘀咕。
绿鸳轻嗤:“王爷和王妃当然有好玩的……”
三个人当中绿鸳最了解燕王了,王爷什么时候喜欢看什么落日啊,从来没有的事!喜欢在落日时分对敌人发动突袭还差不多!
眼见他笑眯眯的哄着王妃去看什么劳什子落日美景她便猜到动机不纯了。这大半夜才回来,还用说干什么去了呢……
绿鸳嘴角扯了扯,王爷可真是恶趣味啊啊啊!
次日徐言梦在自己的床榻上醒过来,想起昨夜的荒唐,脸上便有些羞窘发热。
昨儿究竟怎么回来的,她真的一点儿都不知道。
这会儿看身上衣裳还凌乱的穿着,便知昨夜回来就这么睡了。
起来一看,这一身衣裳沾着草屑、好些地方被草汁染成深深浅浅的绿色,还有野花的零碎的其他颜色,徐言梦的脸就更红了。
这身衣裳,根本就不敢穿着出现在绿鸳她们面前!
忙跳下床从衣橱里另外寻了一套月白绣紫藤花的换上,将原本那套胡乱绞成一团寻了块布包好塞进衣橱里,等回头——还是回了燕城再交给银屏那憨丫头悄悄剪碎扔掉吧!
身为王妃,她去哪里都有人跟着,根本没有办法独自行动,自然也就没法处置这东西了!
在甲字号马场又待了两天,便去往乙字号马场。
杨悦儿眼睛红红的,极其不舍的看着徐言梦,说道:“王妃娘娘放心,等野韭菜开花了,做了韭菜花酱,奴婢一定托人给王妃送几罐去。”
这是徐言梦随口提到的事儿,见她这么认真的记在心里,也不由心中生出几分伤感,点头柔声笑道:“好,那我可等着哦!”
“是,王妃!”杨悦儿也咧嘴笑了笑。
燕王听了个模糊,便问怎么回事?
听徐言梦笑着说了,便向杨嫂子道:“以后每年都弄几罐送到王府吧!”
这是给自己极大的脸面,杨嫂子一喜,忙施礼大声答应。
燕王便扶着徐言梦上了马车,一行人离开了甲字号马场。
待车架走远,这边马场众人才各自散去。
在乙字号、丙字号马场又各待了七八天,燕王和徐言梦等才又返回霸州城。
这段日子,徐言梦可谓过得悠闲畅快无比。
在这天宽地阔之处待得久了,好像心胸也随之变得宽广了!
在乙字号马场的时候,那里也有蜿蜒的清溪河流流淌而过,与乌延河不同的是,这条叫做青溪的河流河面比乌延河宽阔了几乎一倍,河水却是十分清浅见底。
偶尔在转弯处有个深塘也顶多一米左右,浅的地方河水才将将到小腿肚子。
河底布满大大小小表面光滑的石头,长着浅浅的青苔,尤其多河虾与螃蟹。水草成片的河段,则极多指头大小的鱼群穿梭,以及螺蛳。
光是这条河,便让徐言梦等流连忘返。捉鱼捉虾十分有趣。
徐言梦等到的时候,正赶上河蟹脱壳的时节。
河蟹一生需要脱换五次壳,而令人称奇的是,这清溪的河蟹似乎大部分需要换壳的都集中在这十来天的时间里。因此也令人大饱口福。
溪水沁凉,徐言梦纵然想,也没有人敢让她下水,而她自己也生怕那厮教训亦不敢,便站在河岸上,指挥着绿鸳等翻开大石头寻找那刚刚换壳的螃蟹。
平日里的螃蟹因为拥有一身硬壳和一双挥舞的大钳子威风凛凛,可是刚刚换下老壳的螃蟹,就十分脆弱了。
虽然模样儿依然不变,但是身上的硬壳、包括那对大钳子全部都软绵绵的提不起半点儿力气,将其抓起来的时候还得小心点儿,不然的话指腹稍微用劲儿就能在它身上戳破一个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