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慎听了也是,点了点头,摸了摸小九粉嫩嫩小脸,又摸了摸可贞脸颊,“累坏了吧!睡吧,不是说一个半时辰就会醒了么!”给可贞掖好被子。
可贞应了一声,却是没有丝毫睡意,抱了苏慎手。把周家事儿和苏铎意思告诉了苏慎知道。
苏慎听说了周家想请可贞拿下他家所有田产祖宅后,嘴巴张了又张,半晌才说出话来。“外祖父既是这么说,你若有意话,搭把手自是可行。”
可贞点了点头,她也是这个意思。
其实那日里听说了周家事,再看了周家祖产后。可贞是颇为心动。
虽说宅子铺子,因着地段行当,摞一起,差不多有一半是可贞并不大中意。可那些个田皮,都是周家几代人积攒起来,无论是地段还是田地质量都是没话说。而且那些个宅子铺子。可贞盘算过,保本还是稳稳。
刚刚抽空拆了苏铎回信,苏铎把和周家老太爷交情简单说了一遍。又告诉可贞,周家门楣清绮,若是有意话,搭把手也是不碍。
对于苏铎话,可贞是言必信。
起先时候。是怕周家有什么问题。这样大事儿,自然是打听一清二楚。所以这会子已是打听明白后。再加上苏慎也这样说,便下了决定了。
想了想,又翻身支着下巴,向苏慎笑道:“二爷,和您商量件事儿,您把任罡借我几天吧,我怕黄管事他们忙不过来。”
周家说起来祖业确实不丰,可到底一个家族,也是有万把亩田地,四千多亩祭田学田,并四座宅子七八间铺面。
周家着急出手,想年里就把这事儿给了了。
光是丈量田地,就得花大功夫了。罗兴常青黄华三个摞一块,勉强是忙得过来。可那些铺子里账目、宅子里建筑查验、家什清算,黄管事加上柳月肯定是忙不过来,所以可贞便想把会算账任罡借来帮帮忙。
苏慎一听这话,连声应了,又道:“任罡一个够不够?若是不够,乔木几个虽不懂事儿,可好歹也能跑跑腿递递话。”这样想着,又皱了皱眉,“要不,我也去给黄管事帮帮忙?”看着可贞,略有些不安道:“我虽出不了主意,可好歹若有什么事儿,金陵府里,我也认识一些人,说起来是要比黄管事便当一些。”
这时节已是进了腊月下旬了,衙门里也已是放了春假了。虽然照常有人值班,可到底怎么个行事,大家伙心知肚明。因此,苏慎才想着过去给黄管事搭把手。他虽并不大懂这些经济庶务,可好歹也能跑跑腿找找人。虽说这事儿也能交给家里管家来做,可这大年下,谁人不忙。再说了,他也是很想给可贞出些力。
而且他恍惚记得,当年父亲就是给母亲管过陪嫁账目,因此,才有了这个提议。不过,心里还是有些忐忑。
可贞一愣,她本意只想把任罡借过来帮两天忙罢了,却没想到苏慎竟这样支持自己。
又见苏慎言辞间有些不安,忙笑道:“好啊,你肯帮我,我正求之不得呢!这样大事儿,有你,我也安心些。”
左右也是大过年,耽误不了他念书。再加上,可贞知道这一向苏慎跟着白氏苏怀远也学了些经济庶务,只不过大多都是纸上谈兵,还不曾亲自动手料理过。而这一回,左右黄管事柳月都,说不得倒真是个机会。
苏慎听了这话,瞬间也就安心了,不过也加慎重了起来,细细问着可贞周家那些个产业。
可贞枕苏慎肩上,扳着手指头细细说与他挺。又和他商量着如何行事,说了大半晌,直到撑不住了,才阖眼睡去了。
苏抚摸着可贞披散自己身上长发,眼见一家三口,虽然一人一个被窝。可是他左,她右,宝贝儿中间,一束烛光,一室温馨。
心里越发热乎了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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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八章 闺乐
翌日去东院请安时候,大太太眼见苏慎神采奕奕,和昨儿沉默天上地下,瞬间就放了心了。后来趁着苏慎去了外书房,挽着可贞坐身边细细问了良久。
可贞知道大太太担心苏慎状态,忙细细说与她听。
“好孩子,躬懋这孩子,有时候太过执拗,你多费心了!”
大太太松了一口气,她儿子,她自然是了解。当年事儿,苏慎一连消沉了两个月,瘦得所有衣裳都不能穿,写字能装两箱子,要不是老太爷带了他去湖州,怕是真要有段日子才能缓过来。
可贞虽然也觉着苏慎有些刻板,太习惯和自己过不去。不过再怎么着也不可能大太太面前说出这样话,忙劝慰道:“娘,我倒是觉着二爷是很有一股子韧性。人这一辈子,但凡有这股子韧性,就没有什么事儿是做不成。”说着又把自己请苏慎帮着料理周家产业事儿告诉了大太太。
大太太听后,连连道好,眼角眉梢是止不住欢喜之情,又有些担心,“躬懋自来没怎么料理过这些庶务,周家又那样急切,怕是要耽误了你了。”
可贞自然分辨出大太太这话是不是真心,腻大太太身边笑道:“娘这可是小看了二爷了,昨儿我听二爷娓娓道来条理分明,连我都听住了,不知道多有见地呢!把这事儿交给二爷,我是一百个放心。”
大太太自然知道可贞这是安慰自己,可见他们小两口凡事有商有量,别提多欢喜了。到底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坐而论道不如脚踏实地。又让石妈妈把得一匹梅竹双清纹样妆花缎子给可贞带回去。
“到底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你们两口子就连这喜好都是一样。”携着可贞手笑道。
可贞谢过大太太,抿着嘴笑。
苏慎很喜欢竹子。衣裳荷包,基本上都是以竹为饰。就连发簪,也弃了玉簪和黄杨木簪,用了清一色竹簪。
可贞对竹子并没有什么特别喜好,只是因为苏慎喜欢,所以他衣饰上便多用竹子。又因为那两支竹簪都是苏慎用,也确实用顺手,所以家常便时常挽着。大太太知道了,便以为可贞也是很喜欢竹子,衣料首饰。也都会拣了竹纹赏给可贞。因着是大太太赏,可贞自是不会束之高阁,所以也时常穿戴出来。大太太看了,只有欢喜。
怀胎十月加上月子里,可贞将近一年未动针线。出了月子后,再次拿起了针线,除了给小九做衣裳外。还给苏慎做了件时款式天青色缎面水獭里子对襟坎肩,又只两襟旁绣了几杆墨竹。
只不过平素事儿实是多,好容易赶今儿完了工,晚上苏慎回来后,可贞忙拿给他试。苏慎见了,爱不释手。
又握了可贞手。“你那样忙,做什么还亲手给我做衣裳,但凡有空。就多歇歇吧,针线做多了,伤眼睛。”
喜欢自然是喜欢,虽然都是衣裳,可自家媳妇亲手做和针线上人做。这是天上地下两样。所以可贞安胎坐月子这将近一年来,苏慎身上穿基本上还是可贞之前给他做几套衣裳。还是林氏看不过去。亲手给他做了几套四季衣裳,他这才换上了衣裳。
这会子看到了可贞给他做坎肩,质地款式颜色花样还其次,光是这份心意,已是让他欢喜不已了。只不过,委实也心疼可贞太过忙碌了。光是照顾小九,就已然是够辛苦了。而且针线活计,以前他还不觉着,自从见可贞做过两回后,便知道这实不是什么轻省活计了。
旁不说,就光绣个竹子,要劈颜色丝线就有什么竹青、嫩绿、柳绿、柳黄、秋色、青葱、油绿、碧绿、绿沉、青翠七七八八十几种颜色了,直看得他头皮发麻,如何舍得可贞多做。
“正是因为忙,才只给你做了坎肩和靴子,要是不忙话,就给你做整套衣裳鞋袜了。”可贞松开苏慎手,一面给他系着襻扣,一面笑道。
“这已是很好了,只是这水獭皮子厚实柔软又轻便,再好也没有。给我穿实太浪费了,应该留给你和小九做小袄。”很是可惜样子。
苏慎看过可贞嫁妆单子,自然知道可贞陪嫁里有好几十箱上好皮子,都是顾浩然从辽东带来。可这么上乘水獭皮,想来也是不多,给自己用实是有些舍不得。
听得苏慎这么说,可贞顿时觉着甜滋滋,不由得娇嗔道:“怎么能说浪费呢,这皮子,不就是用来做衣裳么!只不过我那些衣裳都还没有穿遍呢,何必再做呢!至于小九,实太小啦,皮子丝绵火气太重。再说了,小孩子还是棉质衣裳穿着舒服,又暖和又轻柔。”说着又雀跃地告诉苏慎,“我给小九做了一身海棠红色百花潭纹方方锦袄衣袄裤,还有大红色翠池狮子纹蜀锦小披风,穿上去可神气了。”
可贞卧房里,一般都不喜欢有小丫头侍立着。尤其是和苏慎独处时候,便不需要人服侍了。这一点,东跨院上上下下都已是知道了。
所以这会子,卧房里就只有小两口两人。
苏慎听着可贞微微撒娇语气,看着可贞芊芊玉指自己胸前忙活着,骤然间动情,揽上了可贞腰,“我们都做了衣裳了,你呢?”说着手又一点一点活动到可贞家常小袄下摆处钻了进去,一点一点往上挪,“蕴儿,什么时候做件鹅黄色衣裳吧,成亲后,我都没见你穿过鹅黄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