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贞盯着林氏看了半晌，才确认自己没有眼花，“姨娘，您怎么瘦了这么多了？”
原本船上休养了好些天还养回来了些肉，怎么这会子竟又瘦下去了。
“有吗？我倒并没有觉着呢！”林氏给可贞敷了脸抿着嘴道。
可贞瞧着林氏精神还好，又再三嘱咐林氏道：“您要是身上不清爽可要早说……”
可贞是被计氏朱氏并自己等人害得几次病吓住了。好吧，晕船不算，可计氏朱氏总是活生生例子吧！不管哪里，害病总是要去半条命事儿……
可贞用了一碗清粥，又问了林氏这宅子情况。
林氏已是打听得差不多了，这处庄子是计太夫人私己，因着离着京城山东都远，交通又方便，这才特特地拨出来给了她们住，至于顾家那些奴仆还是照旧伺候她们一干人……
简单和可贞说了几句，林氏就服侍可贞起身穿孝服，好往前院去。如今前院还停着计氏灵呢！可贞等人昨儿一到，顾仲利维贞自贞几个能撑得下去就已经哭丧去了。今儿可贞既已经好些了，自然也应该去了，虽然林氏舍不得。
可贞这才注意林氏身上穿得也是孝服，只是没有自己身上这么，这么，显得这么哀痛。原因无它，这料子粗糙也就罢了，还这么疏，简直就漏风。
脑子里过了一遍，才明白自己得为计氏服斩衰，而林氏则要为林氏服齐衰不杖之丧。
因着计太夫人不忍自家女儿如此殓葬，也顾不得什么了，就遣了孙辈中第一得意人嫡长孙媳宁氏过来帮忙料理。宁氏年纪虽不大，可一应婚丧嫁娶都是经历过，又确实是个极妥帖人，一应都料理妥妥。可就是她到时候计氏都已过了七七四十九天，况且再怎么总也等表弟表妹们过来摔丧驾灵，于是便只能候着了。
来到前院，顾仲利维贞并袁氏母女还有秦管家一家隋妈妈等人都已经了，又是一番哭祭。小姑娘没有经历过丧礼，可贞以前经历自然不能和现比，便跟自贞身后有一学一，倒也不曾出错。傍晚又是一碗照得出人清粥，可贞一头黑线。不过鉴于居丧头三天不给粒米，如今还有一碗粥，可贞也无话可说了。
这一日，朱氏到是来了，不过仪贞於贞没有来，谈氏母子三人也不曾来。
第二日，仪贞於贞也来了。
直到第五日，谈氏母子三人才姗姗而来，众人面上都不好看。尤其是隋嬷嬷和维贞，那眼神都要把袁氏三人瞪出一个洞来了。
这五天中，隋嬷嬷三番两次派人去看过谈氏母子，明明比其余众人都好，可却硬是推脱不来。
第七日，天色微亮时，就启殡发丧。这七日，可贞众人都是宿堂屋外丧庐中，二月下旬天气，早晚还是很有些凉意，个个吃了大苦头，却只能硬撑着。这日安葬后，原本顾仲利兄弟自然是要结庐守孝。可维贞也哀恸非常，非要留草庐里住下，她一留下，自贞自然也是要留下。如此一来，就算小於贞也大概知道不能说“不”了。到后，兄弟姊妹八人就都住了下来。
可贞根本没经历过这种事儿，心里也很不以为然，孝不孝只这上头吗？以前家里有长辈去世时候也不过停灵三日，可现，哎！
对于计氏，可贞也说不清道不明到底是什么感情。按小姑娘来说，计氏对这一干庶子庶女还算是不错，虽然小姑娘可信度不高，可就看那三天里，小姑娘吃穿用度，伺候丫鬟嬷嬷，受教育。以自己阅读经历来看，虽比不上亲生，可也差不到哪里去。不曾苛待不曾捧杀。虽说后头，计氏确实存了不好心思，可到底不是针对自己一个人，何况她也赔上了自己一条命，死者为大，还有什么可跟她计较？再加上看可看计家救了这么些人份上，可贞也决定送佛送到西了。
她们姊妹是主子，决定了，自然没人敢驳，别说宁氏隋嬷嬷等人私心里都是支持。像林氏朱氏还罢了，再是心疼也只能放肚子里，于是便自己所能让可贞众人住得舒服些。可谈氏就不行了，百般跟宁氏哭，跟秦管家两口子哭，跟隋嬷嬷哭，哀哀戚戚说少爷姑娘们身子弱，撑不住。若是真是熬坏了身子，就是太太天有灵也不安心，弄得众人是不待见她了。
凤梨话：天气暖和点我就想要开始折腾了，去年冬天起就网上中了毒，所以现是一心想做个石莲花属花环或是花球，正好家里有细铁丝也有好几袋养食虫剩下水苔。谁知这手跟鸡爪子似，忒不灵活了，怎么扎都扎不好，又有老妈旁边说什么会生锈会发霉，是影响我发挥，结果根本扎不成型，真是丧气。现正考虑，是买一个现成花球或是花环呢，还是老老实实就这么养呢，这实是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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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最是受罪守孝时
第三十二章 是受罪守孝时
其实说起来，顾仲贞顾仲德小兄弟二人身子还是可以。起码比可贞等人要好多，可袁氏就是叽歪个没停。
可贞本来就念经抄经念得抄得头大，再见袁氏动不动就落泪哭诉，是烦得不行。
计氏毕竟是正妻嫡母，长幼有序嫡庶有别，孝字大过天，想给人戳脊梁骨还是怎地？连自己这个从来都没下过跪人都让怎么地就怎么地，你丫却连装样子都不愿了。八百拜都拜了，还差这一哆嗦？再说了，若不是计家，你还能这之为了怕熬坏了身子哭？承了人家天大人情，也得有点良心。就是退一万步说，再不情不愿也不能放脸上啊，还不如如自己等人这般哀泣些，也给计耿苏三家这么多人留个好印象不是，你儿子还得指着人家过活呢！
这草庐里，每日里除了念经就是抄经，可贞已经生生地背会了好几卷经书了。很好，这时候人貌似都能背几卷经书，可贞就当自己学习了。
可是这字，虽则有小姑娘底子，可是可贞还是觉着挺脸红。
不过这也是身子虚不是，手下不稳手腕没力也是有。可贞迅速给自己找好了说辞，虽然并没有人计较这个。
毕竟，身子虚是真，基本上大家伙身子都有些虚，关键是饿。
不过，可贞又觉着，你要说饿吧，其实也不算太饿，关键是，营养不良。
可贞真心想哭了，这原本一日就两顿饭，还如此简朴。别说荤腥了，竟连蔬果都不曾见过，可贞觉着自己表情真心哀泣到了七分。幸好可贞已经半年不曾见过这些东西了，早已不识肉味蔬果味儿了，也就没那么馋了。情况如此，粥就粥吧，反正众人也不是没有受过苦，这粥总比窝窝头好吞咽多了。可你至于这么稀吗？可贞连吐槽都吐不动了。
吃跟不上，衣裳不舒服，可贞都忍了。可这住宿条件也实是忒差了。不说方便什么了，就仅仅指住，就让可贞表情哀泣到了满分十分。
其实开始个把月还是不错，天气越来越暖和，住外头，微风拂着，太阳暖着，花香闻着，若是不考虑环境，咳咳，还是蛮美，起码比住牢房强多了。可再热起来就让众人崩溃了，蚊子苍蝇、蚂蚁百脚、老鼠并蛇，该有，可贞众人见了个遍。这些小姑娘哪里见过这个，就是当初坐牢都没见过这些东西，连顾仲利兄弟并林氏等人都骇住了。
可贞虽说拍过蚊子打过苍蝇烫过蚂蚁，自养肉后螨虫蚜虫疥虫菜青虫都抓过，可再大些，就吃不消了。于是众人想了各种办法，各种各样药粉是沿着三座草庐是一遍一遍撒，这才好些了。可还没等松口气，梅雨季节就来了，又是好一番受罪。就算淋不着雨，还是觉着浑身湿漉漉，黏糊地让人没来由烦躁起来，别提还有谈氏一旁干嚎湿哭没个停时候了。
草庐里住了一百天出了热孝，已是到了夏日了。宁氏和秦管家隋嬷嬷等人商量，规矩不外乎人情。可贞等人终于从草庐里回来了。
一回来，可贞稍稍侦查了下环境，就立马上了床，一睡就是半天一夜。再一次觉得这床也舒服，被子也舒服，枕头也舒服。
睡醒后，可贞重重地叹了口气，这时候人可真是不容易。不说斩衰三年了，就说这热孝，不说吃啊住啊穿啊了，这规矩那规矩就能磨死个人。不过再想想，父母养你这么些年，你连三年都守不了吗？哎！
直到这会子，可贞才有功夫听林氏娓娓道来这三个多月里发生事儿。这三个多月，对于可贞而言，无疑是煎熬。可对于宁氏等一干人而已，过得却不慢，原因无它，实是太忙了，脚不沾地都是说轻了。
计家人找到了顾浩然，这是热孝里就知道了。可显然林氏还是高兴，又和可贞说了一遍。可贞没见过顾浩然，对小姑娘话也是半信半疑，不过现倒是对顾浩然这个倒霉孩子印象还可以，因为顾浩然没有如计氏一般欲令她们守节，只是令她们守制读书，让可贞松了一口气。其实起初自可贞了解了计氏想法后，还是心有揣揣，生怕顾浩然也是这个想法，现下总算是放心了。
随后，京里竟又传来了顾家大房书信，是由计家派专人送来。顾家大房人口并不比顾家二房少，不过嫡出大少爷顾仲元和二少爷顾仲亨被流放，嫡出大姑娘顾孟贞和庶出二姑娘顾华贞已出阁。剩下只有顾沛然夫人、绍兴会稽堂夏家嫡女夏氏，大少奶奶广陵堂盛氏，顾家嫡长孙年方四岁顾叔青，八岁庶出五少爷顾仲厚，两岁嫡出七少爷顾仲载，十二岁庶出五姑娘顾明贞，十岁庶出七姑娘顾代贞，五岁嫡出十姑娘顾含贞，并顾沛然两房妾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