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按这条例,不是自己这一针一线好不容易赚来银钱得充公,就是得背上不孝罪名,这两种结果都不是可贞所想。如此一来,可贞貌似只得作罢。
不过可贞素来是个轴,打定主意也难改。总说穷则变变则通,可贞就想到了变通法子。孝期就三年而已,其实都没有三年,只二十七个月罢了,况且现还已经过了大半年了,只剩下二十个月左右了,所以现不能赚钱,可不代表两年后也不成呀!慢慢地做些活计存那,总不吃亏吧!
所以可贞又再三和林氏解释了再解释,说明了又说明,林氏总算是答应了。可贞松了一口气,林氏指导下,增加了一处行针小习惯。如此一来,不和自己往日针线相同,以后卖出去也能安心。
林氏把这事儿告诉了秦嬷嬷,没想到秦嬷嬷竟开明至此,不仅没有不允许,反而还告诫姜嬷嬷告诉林氏:好生看着姑娘,别让姑娘多做,免得小小年纪熬坏了眼睛,这就得不偿失了。又告知了林氏可贞一大堆保养眼睛法子。
这日,小姊妹们又是凑到了一起一道做针黹。虽说以前小姊妹五人关系就还可以,可经过这大半年患难与共,感情是好了不少。虽然隋嬷嬷有时也曾维贞耳边嘀咕过两句可贞林氏做针线活计事儿,可维贞并不以为意,又不曾往外头卖,也就算不得什么大事儿了,因此待可贞仍是照旧。
“八姐,你这枝绿萼扎得越发好了,跟真一样。”
於贞是个坐不住,做了会儿针线就蹭了过来,趴可贞手边赞叹道。
“我可不敢居功,这是我姨娘图样画得好。”可贞言语中带了两分得意。可贞是极喜欢这个图样,觉着这横亘而出一枝绿萼梅苍古清秀,端庄大方,因此总爱绣这个图样。手熟了之后,也确实也领略到了几分意境,如此这般也确实越绣越好了。
因为毕竟是孝中,林氏可贞并不敢用艳色丝线料子,多是青白几色,也都是林氏现画图样。倒是把大家惊住了,没想到林氏还有绘画上还有如此功力。尤其是梅花,傲骨天生,雍容典雅。
“四姨娘图样画得好,八姐配色配得好,针脚也漂亮。”於贞小嘴巴巴,倒是谁都不得罪。
可贞戳了戳她小脸,又示意她坐坐好,免得隋嬷嬷脸上又不好看。於贞便有些恹恹,半个屁股凳子上蹭着,突然听到外头有声响,眼珠子转了两转,偷眼瞧了瞧隋嬷嬷,就轻手轻脚走两步到窗前,悄悄揭开窗屉,望了半晌,跑回来向众人轻声冷哼道:“钟四姑娘又要去开小灶了。”
仪贞皱了皱眉,点了点於贞额头轻声道:“这是人家家事。你别管。”
“我才懒得管她,只是看不上她罢了。”於贞哼了一声,又望了望看向这边隋嬷嬷,闭上了嘴。
只因上回於贞说了两句“吃些红枣银耳补补身子我也不说她了,可她也是孝期呢!怎么可以吃肉?难为她挣死挣活才挣出她命来”话儿被仪贞听到了,一向惯着於贞仪贞难得发火了,说於贞道听途说以讹传讹,罚着抄了十遍《吕览
察传》。於贞鲜少见自家姐姐对自己如此疾言厉色,唬了一大跳,从此以后也再不敢多说什么了,可到底还是有几分不忿,由此也讨厌上了钟四姑娘。而且此时隋嬷嬷又,於贞是不好多说了。
“小九说是,到底她们也是孝期,这么个行事,今儿银耳明儿当归,怎么让人瞧得上!”维贞拿帕子擦了擦手心里汗道。
“正是三姐姐这话儿,旁我就不说了。只是她平日里瞧见我们,笑脸就罢了,咱们也不会给她。可点个头问个好总要有吧,我都几次冷脸贴着她热屁股了。”於贞听得维贞如此说,眼睛一亮,忙趴维贞身旁摩挲着维贞扎花儿不忿道。
凤梨话:看闻,华西村老书记去世了,还是有些感慨。好几年前我去过一次华西村,真心被吓到了,太震撼了,觉着真心是闻名不如见面。虽然那时候,大酒店博物馆什么还没有建,但是已经很震撼了。那种环境、那种氛围、那些故事,没有感受过人真心无法想象。太佩服吴仁宝老先生了,真是一代传奇人物!老人家一路好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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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八卦
第三十六章 八卦
钟家两姐妹,虽和可贞姊妹五人差不多年纪,却没有来往。
原本计大*奶宁氏时,还和众人说上两句话,自计氏一众人走了之后,就只窝西厢房两间屋子里不出来了。
钟二姑娘倒还罢了,不大露面,难得撞上一回,也细声细气。可钟四姑娘就眼界高了,每次瞧见可贞姊妹并林氏等人,那下巴都是抬得高高,眼睛里根本挟不进人去。
林氏等人自然也不会跟个小姑娘去计较。维贞自贞仪贞等人比她大,见她如此,也不跟她一般见识。可贞是无所谓。唯有於贞,每回都要生一肚子气,越加看那钟四姑娘不顺眼。虽说还不曾有冲突,可火药味已经起来了。
可贞见维贞一脸心疼地盯着那绷架上花和於贞汗哒哒小手。活动活动手指头,上前拍开於贞手,拉她坐了凳子上,“气什么,她不懂规矩礼仪,你难不成也想和她一般不懂道理吗?”
“哎,八姐又是这话。”於贞又恹了,叹了口气一脸无奈,惹得众人一阵摇头。
可刚安稳了一霎霎功夫,於贞突然跳了起来,“不行,我去瞧瞧她们今儿又吃什么。”说着就挑起竹门帘要往后院厨房去,看得众人又好气又好笑。
“我小祖宗,你就安生待着吧,别给我们惹事儿了。”仪贞着急忙慌追了出去把於贞拽了回来,一面把她往凳子上按一面道。
“我哪里就惹事儿了?我远远瞧一眼就回来。其实我都不用瞧,只要闻闻味道我就知道她吃什么了。上回我就闻到她屋里有红枣银耳汤味道,再上回我还闻到了肉味呢!”於贞扭股糖似儿磨着凳子,嘴里嘟嘟囔囔,只是到底这声音是越来越小了。
“那就等她回来了,你再从抄手游廊上经过闻闻好不好?”可贞说着把於贞绣了一半帕子塞进她手里,“你瞧瞧,这都多少天了,才绣了一多半,还不赶紧。”
虽说被众人强制镇压了下来,可於贞心思明显不针线上,一会儿嫌针涩,一会儿嫌热。是外头一有动静就要去瞧瞧,众人皆不理她。隋嬷嬷瞧着忙出忙进於贞,眼皮子直跳。
自贞还想着刚刚可贞说过话儿,难得开了口,“我以前听我姨娘说,银耳虽比燕窝便宜,可到底也不是寻常人家吃起。那上好当归、大枣也不便宜,还要冰糖。如此一来,她们姊妹日日换着花样吃,也就可观了,二两银子月例怕是不够。”
“哪里是姊妹俩吃,钟二姑娘可不吃呢,都是省给了钟四姑娘吃。”於贞因着闹了会子觉着浑身腻腻,正传了水要净面呢!一听自贞这话脸也不洗了,忙跑过来鬼头鬼脑道。说完又仿若怕众人不信,忙正色道:“是桑子听钟家两位姑娘身边人说,再是不会错。”
“如此说来,钟二姑娘看起来倒是个好,只是却没有好礼法上。”维贞摇了摇头道。
可贞看着仪贞牵着於贞去净面,亲手拧了帕子给她擦脸。心下暗忖:这到底是钟二姑娘省给钟四姑娘吃,还是钟四姑娘习惯了自己是自己,姐姐还是自己,还是两说呢!
柠子背地里告诉过可贞,听那两位钟姑娘身边嬷嬷丫头字里行间意思,那两位姑娘,姐姐没有姐姐样子,妹妹没有妹妹样子……不过可贞听过也就罢了,再是没有必要细想,倒不是别,而是可贞怕把自己馋虫勾出来……
“三姐姐说是,也不知道那钟四姑娘是怎么好意思吃独食。”於贞洗了脸洗了手,觉着清爽些了,整个人也精神了起来,突然眼珠子滴溜溜一转,撑着下巴一脸无奈叹了口气道:“同是小,我怎么就能这么懂事呢!”
可贞四人皆是傻了,想笑又不敢笑。尤其是面对隋嬷嬷坐维贞自贞,是一张脸憋得比哭还难看。
可贞拧了拧於贞脸颊,“真薄,怎么能这么薄呢!薄得都没了。”
一时众人都抖了起来,於贞也鼓着腮帮子,咬着嘴唇瞪着可贞。
可贞已是撑不住了,无视於贞瞪得滚圆眼珠子,忙收拾好针线起身,“天不早了,咱们还是散了吧!”
可贞觉得隋嬷嬷应该已经到了临界点了,若是再留下来,怕是要被她赶出去了。
除了於贞,众人皆点头,维贞自贞刚准备送可贞三人出门,只见於贞身边桑子挑帘进来,依次给众人行了礼,一脸古怪道:“厨房里冯妈妈和钟四姑娘不知为了什么打起来了,如今正厨房门口闹呢!”
“啊?你说谁和谁?打起来了?怎么打?”於贞刚刚还心里盘算着要如何“讨回公道”,这会子被桑子一打岔,瞬间不知忘到哪里去了,一把拽住桑子,两眼放光一脸八卦道。
众人也是一脸惊诧,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是厨房里冯妈妈和钟四姑娘。也不知为了什么,钟四姑娘说冯妈妈打了她,冯妈妈说钟四姑娘推了她,正闹着呢!我来时候,马大娘已是过去了。”到底是有什么主子就有什么丫鬟。这桑子自小跟着於贞,把於贞兴趣也学了个十成十。虽是低眉顺目,又因隋嬷嬷就一旁,不敢太过放肆,可语气里还是透出了两分幸灾乐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