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礴便再也受不住,在她耳边说一句,“我进去了……”
青菀不知下头的事,也不回他,只把脸埋在一边。人生头一次,像等待无比重大的事情一样,有忐忑,更多的则是期盼。下头温湿得厉害,在他的抚蹭下更是有些泛滥。她咬着下唇,在他进一半的时候忽而真的咬了下去,双手抬起一把撑在他胸前,而后道了句:“疼啊。”
好容易进来的,许礴自然不退出去,便开始哄她,花言巧语各种法子。他也是个男人,这事上忍了几年之久,说不辛苦是假的。好容易到了手,岂有半道儿撒手的道理?他便极尽温柔地与她在唇齿间纠缠,慢慢淡化她身体上的痛苦。
如此这般,便折腾到大半夜。许礴一直小心翼翼,背后却仍是被青菀抓出了道道红痕。最终他也没把事情办尽兴了,到底是顾念她的身子,压着身体里的躁动,在她可接受的幅度内活动。一场下来,精力还剩大半,青菀却已经不成了,死也不让他再碰自己。
而后,许礴只好把她抱在怀里,让她教自己念清心咒……
☆、59|文德殿03
满打满算, 许礴一夜合眼睡着的时候也就一个时辰。头一晚折腾到半夜,困极了眯一会儿,天不亮就醒了过来。怀里抱着的人倒是睡熟了, 软软香香的, 十分诱人。这也不是能忍住的事儿, 自又上去纠缠她。然不过又是遭了一回罪——嘴唇叫咬破了皮, 身上也是这儿挠花了那儿掐紫了。
事罢了,青菀往卧榻尽里边缩, 什么念想都没有,只蹙眉跟他说:“你可别再碰我了。”
那身上疼得厉害呀, 整个叫撕开了一般。先时是有快感的, 叫他撩-拨得不能自已。然而一旦进入正题, 这事儿就不美妙了, 十分难熬。她夹紧腿, 看他把自己往怀里抱,又往里面躲, 嘴里说:“我可不懂了,怎么那么多人好这事儿?在这事上犯糊涂的,也不少, 可见不值得。”
许礴笑笑, 往她背上贴过去,把她往怀里抱, 说:“头几回是这样的, 但过了这几回, 自然就得趣了。”
青菀把脸侧枕在手心里,埋埋头,“你哄我也不成,以后不叫你碰了。”
许礴还要再说话,门外响起祈安的声音。估着时间,已是到了该起床的时候。青菀与他一道从榻上起来,顾不及身上的疼痛,撑着腿脚腰身去把帐幔勾挂起来,又服侍许礴更衣,再把床铺整理齐整。那上头还有一滩血意,只得把褥子扯下来,丢去要洗的衣物一起。
外头的下人进来,打水的打水,捧物的捧物,各自忙开。一通整饬,许礴穿戴整齐,自又如往日一般先去慈宁宫给太后请安。这是按例的事儿,守规矩的帝王都不会偷这个懒。皇太后有时念他操劳,倒叫他不必日日都去。而许礴坚持种种礼数,勤勉不已。他不过才登上帝位,若就犯懒偷滑,那这位子必然是坐不稳的。
皇太后起得也早,这会儿正在慈宁宫吃早茶。见许礴来请安,自是与他坐下说几句话。又知道他是很忙的,并不多留,便就放他去了。虽只是相见片刻,然许礴身上是否有什么不同,皇太后还是瞧得出来的。今儿皇上眼圈甚黑,嘴唇上出了一处破口,再瞧面色,就知道是没休息好的。
她找了自己宫里的大太监来问,“昨儿个皇上是去的永和宫么?”莫不是在永和宫折腾得晚了?
那大太监却回她的话,“去是去了,然不过坐着说了几句话,就又回去了文德殿。”
皇太后抬头看向这大太监,思想片刻,想着他若不在永和宫,而是直接回了文德殿休息,不可能这样。她心里自也有揣测的方向,又问:“文德殿里昨儿个伺候的是谁?”
这事儿也不是秘密,大太监道:“皇上最重用的那个,音儿姑姑。”
皇太后吸了口气,腹里又有揣测。她一直都是知道许礴对那丫头不一般,但一直也没瞧见他们之间有什么出格的举动。因一直没探出因果来,所以她也没掺合。便是许礴从她宫里直接把那丫头调去御前,她都没说什么。这会儿瞧着,怕是昨晚已然出格了。
她把手里的茶杯放回炕几上,仍在沉思。心里想着许礴这么多年来的异常举动,怕是都与这个丫头有关。几年之久不曾碰过自己后院里的人,怕也是因为顾念这丫头。然她就想不明白了,这丫头有多高的手段,能叫许礴如此待她?
想到这里,作为母亲,更作为一个皇太后,她心里都避免要吃味且不痛快。她搭了胳膊到炕几上,目光落在大太监肩头的绣纹上,眼里却无焦距。自古以来,后宫祸水不少,这样的女人能不能让其存在,都是要慎重而又慎重的。
她一时定不下结论来,心里又生出疙瘩。在皇后处理完后宫的事情来给她请安的时候,便留了她下来说话。这又是端着皇太后的架子的,带她去院子里剪花枝。这原也是有专人打理的,她不过闲的慌剪了来玩。
皇太后握着剪刀,与魏宝珍说:“昨儿你又没能留住皇上?”
魏宝珍在旁作伴,手里亦拿一柄大剪刀,手里捏一根细花枝,看向她,“劳烦母后白日里跑那一遭。”
皇太后剪下一根花枝,“你若留不住,我便是跑十遍,也没用。”
魏宝珍叹口气,面上却并不见太多不快神色,只道:“母后您不是不知道皇上的性子,心里只有任上的事情。之前在王府,但凡在府上的,哪夜不是在书房里睡的?”
皇太后不动声色,“留不住啊,就得承认自己没本事。你这会儿是没瞧见皇上对别个宠幸,真出了那么个人,你哭都来不及。你怎知道,位子长久保得住?”
魏宝珍确实有这种心理,想着皇上谁都不宠幸,于她而言没差。她从也没在他身上放过心,只要自己的位子保得住,其他都没什么所谓。但倘或真如皇太后所说,出了那么个会威胁她地位的人,那是不成的。她有所警惕地看向皇太后,试探一句,“皇上心里有人么?”
皇太后停下手里的动作,看向她:“你都不知道的事儿,哀家岂能知道?”
魏宝珍抿抿唇,“母后还是给皇上选些个新人上来吧,这后宫无子,根基总是不稳的。”
皇太后哪里不知道这个道理,自然也明白魏宝珍的心思。她自己得不到皇上的宠幸,生不下孩子来,自然想叫别个生,自己领了过去就是。这也是没办法的法子,说起来实在委屈她,可是她脸上却又瞧不出半点委屈。难道真是这般贤惠稳重?皇太后心存疑惑,但也都搁在心里,什么都不挑开说。
她想着,确实要给皇上选些秀女了,否则这后宫没有子嗣,迟早要波及前朝,会出大问题。她又默声等着另一件事,那就是皇上给音儿那个丫头封个位分。然而等了两日下来,都未听得此消息。她便越发不解了,觉得这事着实蹊跷。又想着,难道是自己推测不对,皇上和音儿根本没有发生什么?
这事儿实在不能真真切切,她便暗下找了祈安来问,说:“听说文德殿晚间不再轮班了,都是音儿那丫头整夜服侍,是么?”
祈安面带笑意,恭敬地回皇太后的话,“确是如此,大约是音儿姑姑比别个伺候得好,皇上喜欢。”
皇太后眉心拧了拧,想了半晌,不再与祈安绕弯子,直接道:“你告诉哀家,他们在一起都干什么呢?”
祈安脸上还是微微的笑意,说:“您这是为难奴才了,那晚上留到最后留整夜的,都是音儿姑姑。”
皇太后意识到从祈安嘴里问不出确切的话来,便没再与他周旋。她心里虽仍更大把握认定两人关系非同一般了,但还是想要确切答案,便暗下里派了人特意盯着。到底也是盯出了实情来,两人确是夜夜同眠。
确定下这事儿后,她便不断深思这事儿,面儿上却仍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除了在自己宫里打闲,这又忙起给皇上挑选秀女的事情。不叫许礴可以推辞,亲自张罗,满满花了三个月,挑选出了十来名姑娘进了宫。经过精挑细选的人,自然都是不差的。
青菀在文德殿给许礴磨墨,便酸他,“皇上今儿翻谁的牌子?据说都是一等一的人物,瞧两眼就能被勾了魂。”
许礴忍住笑,自勾批奏折,说:“后宫里不会收会勾魂的人,譬如,你这样的。”
青菀停住手里的磨石,抬头瞪他一眼。这几个月来,两人早恢复了早前有过的那般相处状态,不分身份地位。他们也约定好了,孩子是不能要的,否则往下的事情不好处理。为了保她周全,不受莫须有那些规矩约束,两人便一直保持这样的状态。
许礴也说过,倘或哪一天她真的满心里都装的是他了,愿意给他生个孩子,那便封位分正经做主子。这愿意里,却不止生孩子这一点。还有附带的,要日日被皇后压一头,要舍弃自己的许多个性,在后宫里隐忍。如果她没那么喜欢他,不够爱他,自然不愿意付出这么多。
青菀那时及至现在的态度,也是不愿意往后宫里去,受皇后的管制。除了皇后,皇太后时不时想插一手也是能的。除了那些老的宫妃,这会儿又进来这么多新的。倘或她入了后宫,又得皇上宠幸,那将成为所有人的眼中钉。那种日子,岂能是好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