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着如此认真的付新,广宁公主也不好再逗下去了。
但仍觉得付新十分的可爱。
广宁公主就又问道:“别说这个了,那你最近可有学写诗?”
付新摇头:“没有,最近奴在跟着武姑姑学刺绣。之前,一直在学习礼仪。”
广宁公主笑道:“那怎么办?一会儿就要收了呢。”
说着话,已经有丫头拿了笔、几张纸,和一个已经研好墨的砚台来,放到了广宁公主的案上。
那婢女很美丽窈窕,对着广宁公主翩翩行礼道:“请公主恕罪,这是给这位小娘子准备的。”
广宁公主一摆手,让那婢女下去,一指那笔墨纸砚,笑道:“看,说曹操曹操就到了,看你怎么办?”
付新对着那些物件,一脸的苦大仇深:“公主娘娘,奴能不能交白卷?”
☆、第二十六回 5(又作弊)
广宁公主这时候,也忍不住拿手指戳付新的额头道:“瞧你这点子出息,崔家的菊花宴不说有百年了,也差不多。你别见现在这样,当年鼎盛的时候,可是一张请柬都难求的。京里多少人家,为能出现在崔家的菊花宴,而自鸣得意?”
说这话时,广宁公主不由得瞅了眼高亭之下,那星星点点地人,不由得嘴角泛起一丝嘲讽地微笑。
可惜的是,现在的崔家,明明已经不复当年,却不肯承认。
仍然迷一样的,自鸣得意。
看着下边,付新也很难想像,广宁公主所言的鼎盛时期,是怎么样的一场盛况。
但这么大的园子,满目的菊花,似乎就是一种提醒。
也是一种证明。
若没有当年的盛况,谁又会在郊外,建这么大的菊花园呢?
广宁公主一边戳着付新的额头,边继续说道:“你竟然想交白卷?你就不怕崔家人,将你这种行为视作侮辱,而写文章骂你?文章可是要流传以后的,你到底脑子是怎么长的?”
付新一副哪有这么可怕的模样,惊讶道:“没这么严重吧?奴不过是实在写不出来而已。难道今天来的人,都写得出?”
广宁公主笑道:“若是在世家正好的时候,或许还有些胸怀,但现在,他们敏感着呢。况且,以前写菊花诗,为防止有人作弊,都是到了这儿之后,临时定韵,现在,已经放开了,只要准备了菊花诗便可。”
可不正是一种自欺欺人?
广宁公主在心下滚了几遍,终是没有说的话,正是:这不是明显地,让人作弊?
付新一听,立时愁苦道:“可出来时,为什么大夫人没有告诉奴呢?”
广宁公主笑道:“你娘最近不是事多?听说天香草的事,本来希望满满的,结果变成了失望,大概就给忙忘了。”
付新一想,哪里是光天香草的事啊,高姨娘的事,再加上管着国公府,柳姨奶奶天天的作妖,赵夫人虽然看着她们狗咬狗开心,但到底也是糟心。
这么想着,付新也就理解,赵夫人为何巴巴地给她准备,却明知道她没啥文采,却仍是忘了给她备首菊花诗了。
瞅着那笔纸,付新愁容满面。
别说让她写诗,就是让她背韵,她都背不齐,弄不懂那个个韵部,明明发音都差不多,为何却分两个韵脚。
还有什么平平仄仄,付新只一想,便就头疼。
对着付新那凄凄惨惨的面上表情,广宁公主很是不厚道地笑了。
付新睇了广宁公主一眼,幽幽怨怨地。让人看了,便就心生喜欢。
虽然心底也觉得付新可怜,但广宁公主还是不厚道地笑了。
然后,心底却更是喜欢这个,不善于撒谎的孩子。
于是,广宁公主想了想,笑道:“这字,你总会写吧?”
付新倒没有觉得广宁公主在嘲笑她。
只觉得,这个公主怎么能这般地瞧不起人?付新不禁拿眼睛一嗔,语气里略带抗议地说道:“公主娘娘也忒小瞧人。奴虽然不会作什么劳什子诗,但书也看了许多本,跟着武姑姑,除了礼仪之外,也会拿烈女传来看。”
广宁公主摇了摇头,笑道:“好,爱看书的好孩子,那我说,你来写。”
这意思是,广宁公主要给她作弊?
付新满是差异地瞅着广宁公主,颇觉有些不可思议。
好虽然是好,但一想到赵府的事来,最后传得满京城都知道,她作弊得了个第一。
付新不禁讷讷说道:“这样,不大好吧?万一再得个第一,又闹起来怎么办?”
广宁公主一愣,转面笑道:“你倒是对我挺有信心。”
付新很是时候的拍起马屁来,非常认真地闪着她那双水汪汪地大眼睛,说道:“公主娘娘是天人,自不是在场各家之人可以比拟的,肯定写得比别人好。嗯,奴觉得,一定会得第一的。”
广宁公主听了,很是受用地笑道:“看起来,你也不傻么。你这话我爱听,可惜了,他们可不这样觉得,又自诩贵人一等。将皇亲国戚也不放在眼里呢。可他们不给我机会。你写了,试试看,能不能得第一。”
瞅着广宁公主,一副我都已经写好了诗,却不能让众人看的,很是失落的表情。付新心里忧伤地想:原来不是为我解忧啊……看样子,我是白感动了。
广宁公主见付新不知道在想什么,磨磨蹭蹭地。就催促道:“快拿笔写,一会儿就要收来了。等吃了饭,便就开始评了。你没见那些个老东西都来了,瞪大眼睛瞅着呢么。”
高亭很大。
付新往另一边瞅。那边坐着四五十岁的男人们。一个个眯眯着眼睛,不知道说着什么,均都露着满满意地笑容。
那笑容,好像今天车马盈门,宾客满席似的。
付新不由得有些怀疑,这些人,难道眼瞎么?看不见底下,除去五姓家里的人,真正的客人寥寥无几么?
“唉!”付新叹了声气,拿起了案子上的笔来。
广宁公主如何不知道,付新因何而叹气?先笑了声,才小声在付新近前耳语:“风劲传香日已期,秋花还是旧时姿;持芳去岁人何信?却见新眉倚陈蓠。”
付新写完,放下笔,在心底又默念了一回,觉得这诗写得,非常地萧索。
面上就凝重起来,一阵地唉声叹气。
广宁公主笑道:“好好的,怎么了?”
付新叹道:“公主娘娘这诗,读着让人生出一种,年年花开,年年赏花人不同的落寞感。”
广宁公主诗虽然悲,但她整个人,却一直笑着:
“可了不得了,刚还说自己不会。我这才忝脸帮着做了首,就打脸了。人生可不就是这样,你看人天天悲花,却不知年年花开,可悲花的人呢?却不知道哪里去了。可笑悲花的人,却不知道那守信而至的花,正在悲人的年年新人换旧人呢。”
付新瞅着广宁公主,像是不认识似的。
一个人,怎么就能笑着,说出这么触人心弦的话来呢?
☆、第二十六回 6(不想要的第一)
广宁公主摸了摸付新的头,笑道:“好了,别伤感了,诗么,要是不能让人生起感慨来,便就是失败的。”
付新瞅着广宁公主,却突然觉得,虽然广宁公主在笑,其实,心底一定在哭的感觉。
付新冲广宁公主笑了笑,然后正色说道:“或许吧!奴希望公主娘娘快乐!”
广宁公主摩挲了下付新的额发,淡淡的,略带嘲讽的笑了。
她,或许嘲讽的,就是她自己。
不知道为什么,付新突然不希望广宁公主笑。
倒希望她哭一哭!
广宁公主似是看出了付新的想法,笑道:“我的地位和身份,不准许我哭。”
而没有说出口的则是:爱流泪的人,都是有人心痛的人。她从很小就知道,她受再重的伤,即使哭得再伤心,能打动的人,也只能是自己。
其实,有时候,连自己都打动不了。
毕竟,没人理你,一个人独自哭泣的时候,总是越哭越怀疑是不是自己,真的一无是处!
而这种怀疑,最是让人生出那种,连自己都瞧不起自己的想法来。
待到才艺表演完,丫头将付新写的诗收走了。
等到吃过饭之后,果然那边几个老头子,便就品评起来。
为了公平起见,他们将诗收走之后,誊抄封名,然后才递到那帮老头子跟前。
崔家可不实行让来客们,自行品评,所以,只要老头子们,和着几个贵妇看了好,便就好。
然后,却又将广宁公主请了过去。
广宁公主离席的时候,看向付新的笑容,让付新心下突地跳了一下。
不知道是不是付新多心,反正广宁公主那一眼,似是在告诉她,会有一场好戏发生。
付新突然想到一种可能,简直被自己的想法吓得半死。
心下安慰自己:不会的吧?我不会这么倒霉吧?不会又得个倒霉的第一吧?
付新心下大哭起来:呜……她不要,她不要得第一啊。
就在付新地忐忑中,离席的广宁公主,终于又回来了。
付新像是见到了分别以久的亲人一般,瞪着一双会说话的大眼睛,对着广宁公主,好似在问:谁第一?谁?不是我吧?不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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