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被挑开,红袖神色便有些尴尬,而铃兰更是脸上浮了一丝白:“贤妃有些话还是别提的好,这里已是新朝,何必徒惹麻烦。”
锦衣微笑着点点头,顺手从红袖手里拿过了汤盅,轻舀:“兰姑姑提点的是,的确是要少提些,不过我若不说,我这跟前的丫头那可是防备的滴水不漏的……呵,说来也是一份缘分,我和红袖相遇之后,我忽然就明白我娘和你母亲之前的那份情谊,这宫里有个人能真心的挂着你,能为你生死皆抛,倒也真是幸福。”
铃兰嘴角微抽,却不接话。只是扫了红袖一眼。
红袖淡淡地看了铃兰一眼,退到了一边。她两个一副看淡的样子,可落云却是已经迷糊了,但眼下的情形,她也知道自己不好开口,便只好压着那些问题,留到后面再问。
锦衣扫了眼铃兰的那般模样,当下将勺子取到一边,端着汤盅这边慢慢喝了起来。宽袖微挡下,汤盅点点轻抬,未几却是放下汤盅时,其内只剩一点汤水。锦衣以袖擦抹了嘴角冲落云微笑:“今日的盐是不是多了点,有些咸。”说着把汤盅一推,却冲着铃兰微笑:“你不会到现在都还不能释然吧?要知道,我娘至今仍是失踪的。”
铃兰此时却是肩膀一松说到:“该怨的我怨过,该恨的我恨过,但我自始至终却看不透你的心,我思念着你有一善,可你却害了那两个无辜的孩子,我却再难和你一路……”
“孩子的事与我无关,你日日在皇后身边,好好的想想就该有新的发现,大家现在都说是那荨麻惹的孩子发了疹,可是你仔细想下就会明白这不过是有人要陷害我,荨麻在观音像里,不直接触碰如何有恶?两个孩子常人如何能见?你好生想下,就应该想的到到底是谁害谁!”
“不,虎毒不食子,绝不会是她……”铃兰当即摇头。
“是吗?你最了解宫,若是为了她身后的宗亲势力,你猜她会不会用两个孱弱的孩子来赌一把?再说了,下毒的可是贺宝珍,她自己毫无防备罢了,你却要为她而和我对立吗?”
铃兰脸色更白,她盯着锦衣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而锦衣却此时眉头一蹙言道:“我信你,所以我喝下此汤而不避讳,我只希望你别让我失望,更别玷污了你母亲与我娘之间,那份相持的友情。”
-还有一更-
第二卷 有心伴君神侣影,无意遇煞鬼门行。 第四卷 第二十二章 药引铃兰言出卖(下)
第四卷 第二十二章 药引铃兰言出卖(下)
铃兰挂着一张苍白的脸走了。此刻她的背影有一些萧瑟,但更多的却是一份黯然。
眼见铃兰的背影,红袖不安的退回殿里,瞧着锦衣便是担忧的话语:“你怎么就喝了呢?我去给你找太医来,万一有个好歹可怎么办?”她说着要掀帘而出,可锦衣却喊住了她:“不用了,你回来吧!有功夫喊太医,还不如多陪陪我,万一我不幸归西,怎么也要交代你们几句不是?”
锦衣说着嘴角与眉眼都含了笑,唬的红袖有些举足无措,而落云却是变了脸:“你说什么?若是如此你怎么还喝?”落云有些发怒似的一吼,人便要往外冲,可锦衣却呵呵的笑了起来,两个人都惊异的回头瞧她,却见锦衣扬起了袖子:“谁说我喝下毒了,统统都被我倒进了袖子里!快来给我换过吧,这袖子凉了,可冰胳膊。”
话语一出,两个女人都是一愣,继而却是一个想笑似哭。一个满眼怒怨。
落云急急忙忙的取了衣裳,红袖手脚麻利的端了热水,擦抹之后换过衣裳,两个女人却是直勾勾的一起盯着锦衣,明显的是要一个解释,尤其落云更是撅了嘴:“没事就知道吓我们,刚才还说汤咸了,我明明连盐都没放的。”
“我不过在汤盅边上看到盐粒子罢了,顺口胡诌的,这样也好让她相信我喝了汤啊!”锦衣说着一脸安然的浅笑着,伸手推了桌上那汤盅:“不过,这东西留不得,不管有没毒,都拿去摔了不能再用!”
“这个奴婢省得,只是主子您明知有毒怎么能喝呢?”红袖一脸的不快,刚才锦衣的做法的确将她吓的够呛,她还真以为锦衣是有足够的自信那铃兰不会害她呢!
“我当然要喝啊,若是不喝,可就吃亏大了!”锦衣说着一边笑一边将落云和红袖都拉到身边坐好,这才解释到:“其实咱们谁都不清楚铃兰的心思,我对她的了解也只比你们多一些关于我娘与她娘之间的纠葛上。当初她对我出手过一次,我选择了容忍,并为此走了弯路,她看的清楚,更知道我是什么脾性,所以不到万不得以。我相信她不会与我为敌。一直以来铃兰都在皇后身边,若她真有异心。相比早就会出事了,可是却没有,按说她无异心的话,这次也不会借机害我,若是皇后令她做恶,这里又没外人,她一准告诉我。可是我刚才趁你们不在时而问,她提也未提,我就觉得只怕有变,但这只是个猜测,并不能肯定,故而我趁你们不在假装方便,却从净房里看到她起身去了桌边。”
“她下毒了?”落云紧张的站了起来。锦衣却是将她安抚回去,继续说到:“我不知道,那里正好被门隔挡着我看不到,但是却知道她起身到了桌边,那么就有下毒的可能。为这个可能,我想到三种情况,第一,她被皇后所控给我下毒,第二。她没被皇后所控只因误会而给我下毒,第三,无论被控与否,她反正是没下毒。有此三种情况,我能做的就是从她的反应看结果,所以我才会出来,说一番我信她的话而后喝了汤。”
“主子故意提及她们的交情而后和汤是希望她万一动手也知悬崖勒马?”红袖已经猜到锦衣的意思。
“是,我有此意,所以我喝了汤,但是她并未动,所以我有些小小的失望,但却也不坏,至少我其后的试探里发现,她的确对我有误会,而且看起来,这汤里是毒的!”锦衣说着一撇嘴:“不过,幸好,我将这汤全倒进了袖子里,所以我不会有事……”
“您不会有事就好。”落云这会只求平安,听锦衣这么说,才是长舒一口气,可红袖却是翻了眼:“主子就不该如此,要是我,我才不喝那汤,叫太医查验一二,若是有毒,趁机咬上去,我就不信皇后能脱了干系!”
锦衣闻言不过是摇摇头:“皇后可不简单,她背后有那份势力。岂会鲁莽行事?真要是如此,也自有人来做替罪羊,我们不但抓不到她的把柄,反而把自己处于劣势,要知道皇后现在可还沉浸在丧子之痛里,若说她毒害人,尽管看着像,但却没人会信,尤其皇上,他不会信的!”
“那就这么不吭不哈的掩过去?”红袖有些不甘。
“掩不过去的,除非皇后压根就没用毒!”锦衣说着嘴角轻扬,心中却不免轻叹:拓跋端秀,你不会心思缜密到如此地步了吧?
“什么?”红袖惊讶的扫向落云,落云也是觉得听着稀奇,可锦衣却一副懒得解释的模样只是淡淡地说到:“我不过是猜测而已,不过总的说来,我今日并不吃亏。若是铃兰真的害了我,回去之后就会被皇后灭口,但我并未喝下那汤,等到事发,我少的是一个可信的人,她丢的却是一个棋。若是皇后下了毒手,但铃兰未动。那么以铃兰的性子,只怕留有后手,就算无,此事败露出来,至少皇后已经明白,我已防范,她想借此毒害我,已是难上加难……”
“可是若是皇后真的没毒你呢?”落云小声的问着。锦衣看她一眼无奈的笑笑:“那也不亏啊,我反正是没事的,而铃兰在我的提示下也会注意到皇后的行径,等到她发现皇后为了她背后的势力而害自己的孩子生病时。你们猜铃兰还会向着谁?”
红袖此时心中大明,自然浅笑不语,可落云却忍不住说到:“上次红袖说,你们筹谋的只是要两个孩子生病,而叫德妃落马,今日里你们又说到荨麻,到底你们用的是什么法子?”
红袖和锦衣对视一眼,锦衣轻声而答:“这个你不需要知道,你只要知道皇后并非善类即可……”
“你是诬陷皇后,还是她真的蛇蝎心肠?”落云有些激动,纵然她知道宫的黑暗,可是她无法接受一个母亲会伤害自己的孩子。
锦衣深吸一口气说到:“如果,她真的有关心她的孩子,怎么可能会让孩子烧起来,甚至还有机会给别人下毒?你自己想想吧!”
落云当下便是无语,殿内一时也份外的安静。就这么大约过了一刻钟后,正当锦衣觉得要找点什么话题的时候,落云却想起了什么似的问到:“对了,刚才你们说什么底细,说什么你母亲和她娘,你们到底还有什么秘密瞒着我?”
锦衣和红袖对视一眼,再度陷入沉默。
……
安坤宫内,铃兰跪在拓跋端秀的面前,一脸浅白色的将剩下的药粉交给了拓跋端秀。
拓跋端秀看着那已经只剩下小半包的纸包,微微一笑:“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