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钊抬手轻轻点了点她挺翘地鼻尖,郑重道:“好。”
他就喜欢她开开心心的,更加喜欢她有仇必报的小心眼。
这样的她,坏得可爱极了。
两人回了居住的凌霄殿,早有宫人将折子都送了过来,赵暮染懒懒地根本不想动,侧卧在榻上想事情。宋钊吩咐亲卫事情后坐到她身边,随手拿了本折翻了翻。
是户部提关于全国粮食短缺的事。
赵暮染瞄了一眼,撇唇:“父皇怎么还留着这许尚书,身为尚书,庸碌无为。写个折子上来问怎么办,一点章程都拿不出来,那要他干嘛。”
小妻子今儿火气挺旺,却是说得在理。
宋钊合上折子,半倚着迎枕说:“赵舜可是怕人太能干,你倒是嫌弃人不能干。”
“我又是不是赵舜那种脑子有疾的,什么都要握在手中才觉得安心,不累死也得操心死。给他们发俸禄,他们就该做实事!”
赵暮染挪了挪身子,窝到他怀里,突然又叹一声:“我果然有做昏君的潜力,怪不得左相想要我父皇生儿子,真是后继无人啊。”
宋钊被她逗乐了,低头在她耳边说,“昏君可不是那么好当的。”
“还有这样的说法?”
“当然。”
郎君低头去咬了她耳垂,赵暮染被他突来的挑逗闹得心跳加速,手却不老实直接钻进了他衣襟:“那我先来学一学白日宣……”
最后一个字还没说出口,已被郎君用唇舌堵住,殿里只余暧昧的缠绵细小动静。
许久之后,赵暮染软软地缩成一团,窝在雪白的狐皮毯子中,眼中是还未散去的娇媚迷离。宋钊重新躺回她身边,将滑下大半的锦被拉高,手流连在她细腻软滑的腰间。
赵暮染察觉他还未消的念意,仰了头去看他,见到他发亮的唇,霎时满脸绯红。
宋钊见她如三月桃花一样的娇,忍不住再去亲她,赵暮染哼哼一声,感觉到他在腿心的动作。
“要磨破皮了。”她轻喘着,动了动腿。
宋钊明白她的意思,稍稍离开她的唇,低声道:“这样就好,真要你了,你经不住累。”说罢就只顾缠着她。
赵暮染闭上眼,由他去,只是满脑子都是他先前俯身温柔又旖旎地对待,脸色更红了。
两人一阵荒唐,摞得高高的折子直到晚间才被处理。
而当天下午的左相热闹极了。
宋钊让亲卫给左相买了十名妾,一一办好文书,吹锣打鼓送入左相府。
左相已五十有四,看到这十名妾整个人都傻了,左相夫人在亲卫走了后直接一爪了就将丈夫的脸抓出三道血痕。
“你个老不正经的!你居然纳妾!你就不怕死在女人肚皮上了!”
左相一直就是个妻管严,年经的时候有过妾室,但左相夫人是厉害的,将那妾室弄走了不说自此对丈夫变本加厉。那以后,左相见到女人都发怵。
如今十个年轻貌美的小娘子往眼前一站,直如天旋地转般,别说挡住妻子的扑打,就是被挠花了脸都没有反应。
陈畅坐在左相家的墙头,听着院里的叫骂声,哭闹声哈哈大笑,听够了才跳下墙让人将今天下午的事散播出去。不过一晚上,都城家家户户都知道长公主殿下为左相纳了十名妾,美约其名让左相家人丁兴旺。
在早朝动过心思的大臣得知消息,皆是抽一口气。
文颐长公主这哪里是给左相纳妾啊,这是送了十个烫手山芋过去,还让左相只能当宝贝疙瘩供着。打不得,骂不得,还得伺候吃住,不然这就有藐视皇权之嫌。
而且谁人不知左相惧内。
如若长公主送完人气消了,这些人好好养着就是,但万一气没消再翻出来说事,左相一把高龄,搞不好还得被逼着和妾室生孩子。妾室不怀孕,那就是让左相失了男人的尊严,妾室怀孕,左相家那位河东狮怕得要掀了屋顶。
怎么都是不落好。
众人觉得文颐长公主太可怕了,笑吟吟的就捏住人小辫子,然后要将人揪掉一层皮。
第二日,众大臣上朝就看到左相的位置空在那,打听之下是,是告了病假。
大臣们心照不宣对视一眼,左相这是被打得出不门了吧。
而在第三日,御史大夫突然参左相贪赃枉法。虽不至于重刑,却也被直接连削四级,没收了家财,贬到贫瘠的地方为官。
这一做法又让大臣们在心中寻味,这内中谁做的手脚不言而喻,但是却首次留了活口。他们深想后,打了个激灵,宋钊这是折磨左相给他们看,有什么比从云端再跌落泥底更叫人绝望。
他们同时又想到了如今被圈禁着的三皇子几人,再也不敢打给安王身边安插人的主意。
宋钊这钝刀子磨人的方法,比直接要了他们的命还可怕。
一时间,朝堂上就变得极和谐,政务亦是井井有条。
承安帝收到来信的时候直看得笑出声,夸了句:“果然是我的女儿!”手段厉害。
安皇后看着信里的内容,也笑:“我倒觉得建议不错。”
承安帝闻言瞬间头皮一紧,心里骂就该斩了那找事的老狗,忙哄慰妻子,许久才让妻子消去了那渗人的笑。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的更新~~~木有小剧场,爬走~~
第86章
“人已经落入包围圈了?”
宋大郎站在一片暮色之下, 半张脸隐在阴影中。
前来禀报的侍卫察觉到郎君语气不善,垂目应是:“对方身边如今只余百人。”
“陛下如何说。”
“如若国公爷愿前往, 陛下让交此令交给国公爷。”侍卫说着, 将一块玉牌递上。
那是调兵令牌。
宋大郎看着那块令牌, 瞳孔微缩,很快接了过来,朝承安帝落脚的地方行了大礼:“臣, 谢过陛下。”
侍卫离开, 同住一个院的宋二郎扶着拐杖走到兄长跟前:“兄长可是要出发了。”
宋大郎沉默地点点头,宋二郎抿唇:“我也要去。”
他受着伤还跟承安帝讨了情跟着前来, 为的也是父亲之事, 他自然是要去的。
“腿伤可要紧?”
“不过是皮肉伤, 没有伤到骨头, 无大碍的。”他忙应到,神色紧张。
宋大郎伸手拍了拍他肩膀,笑道:“没有不让你去, 你也该在场的。”
宋二郎闻言神色一松, 也露了笑,可他在看向兄长的时候,似乎看到兄长的笑里又藏了丝别的情绪。看他的眼神似乎也变得十分奇怪。
宋二郎一怔,可人已转身往院子外去, 他只能疑惑着跟上。
天边的霞光一点点被暗夜吞没,宋大郎来到处不起眼的宅子,宅子前亮着大红灯笼, 在寒风中打着旋儿。
宋大郎目光沉沉望着大门,侍卫问道:“可是要冲进去?”
他们的人已经牢牢围住,只是这宅子结构是长方形的,有三进,较深。一但惊动,再搜寻起来也极麻烦。
“宅子有几处侧门。”
“六处。”
“那就从这六处冲进去。”
宋大郎拢了拢袖袍,声音极低。
侍卫当即行动,同一时间,六处门都被圆柱撞开。在士兵冲出来那一瞬,守宅子的人也发现异常,十分迅速的将就在高处架了弓,不停朝众人放箭。
厮杀声起,士兵们架着盾冲锋。
到底双方人数差距太大,对方不过放了两轮箭就失守,被宋大郎领着人直接冲进屋舍。
“一个都不要留。”
刀光剑影中,青袍郎君淡声吩咐。护在他身边的侍卫神色一凛,当即让人放了信号,压倒性的屠杀让空气中充斥满了血腥味。
众人直接杀进深宅,赵文弘在听到动静的时候就知道自己大限已到,在惊慌中反而变得平静。
他望着抱住庶子痛哭的妻子,笑了笑,抬手摸了摸儿子,旋即取出匕首眼也没眨一下割断了儿子脖子。鲜血喷了他一身,他冷眼看着妻子放声尖叫,反手又是一刀直刺到她心脏上。
拔出刀的时候,他轻声道:“你现在死,比一会受辱强。”
妇人连一声喊都没有,就瞳孔溃散,在惊恐中没了声息。
不过眨眼间,两名亲人都死在手中,赵文弘眉毛都没有动一分,就那么一身血打开了门。
他没有想逃,正好迎面就看到已冲了过来的宋大郎。
“子尘,许久不见了。”
眼前的郎君仍是穿着他喜欢的青袍,修眉星目,眼下那颗朱砂痣艳如血滴。
宋大郎见已是绝境仍十分镇定的赵文弘,唇角勾了勾。
赵文弘视黑压压的士兵如无物般,还与他闲话:“安王倒是十分信任你。”他扫到了他腰间的那枚玉牌。
那可是安王能调令所有兵马的虎符。
“如若你当初也信任我,或许这一天会晚来一些。”宋大郎语调平平,手一扬,抽出了腰间的软剑。
晚来一些?
那还是要来的吧。
赵文弘不知怎么突然有些感伤,想起自己拉拢了几年的人,只因一个错误的决定所有都毁于一旦。
如若老护国公没有死,他没有拿来威胁他们兄弟,是不是一切都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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