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倾君手中落空,心中同样一顿,祁燕就此离开,如何出得了殊家!正要大喊一声,耳边传来青嫩而阴鸷的低笑声:“原来你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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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文多出字来,抱歉~~~~~~~~~~)....................................
作者有话要说:一直在广州,没多少精力写文,嗷~等过了24号就好了,大家祝我签证顺利吧~~~~~
咳咳,来的人是谁呢?
45、第四十四章(修) ...
南临的春日本是不冷,夜风再厉也不过刮得衣衫窸窣,然而,突如其来的一句问话让晏倾君禁不住地打了个寒颤。
那声音,尽管大半年未曾听过,可一经入耳,她仍是能在第一时间认出来,来人是祁天弈。
殊家这个偏僻角落里布的阵,与当初她在祁国皇宫里的密道里见过的极为相似。第一次过密道,她只会紧紧地跟着晏卿,后来她要扮作祁燕,就按照晏卿教她的法子,将破阵的步子都记了下来。因此,刚刚走了几步之后,她才会觉得熟悉……
“燕儿呢?”祁天弈从一处大石后让出身子,朝着晏倾君慢慢走了过来。
晏倾君微微眯眼,半年不见,他便长高许多,整个人身上的稚嫩之气被面上的急切与阴鸷取代。他冷眼盯着晏倾君,机警地瞥了瞥四周,见晏倾君不语,又问了一句:“燕儿呢?”
晏倾君垂眸掩住神思,施施然一笑,扬声道:“燕儿?不知公子说的哪个燕儿?天上的雁儿自然在天上飞,地上的烟儿自然在空中飘,水里的燕儿……当然是淹死在水里了。”
祁天弈闻言,面露凶色,双目通红地扬着手便要过去掐住晏倾君的脖颈。晏倾君早有准备,身形一让,躲了过去,轻笑道:“公子还是小心为妙,走错一步可就有可能困死在这小小的角落里!”
祁天弈像是听不到晏倾君所讲的话,瞪着她,月光下双目猩红,厉声又问了一句:“燕儿呢?”
晏倾君敛神,虽说祁天弈不会武,可毕竟是男子,自己与他硬来,没有多少胜算。而且他既然会在此处,说不定与殊家有何关系……
“公子想知道燕儿的下落,先带我走出这里才是。”晏倾君抬首,微笑地看着祁天弈。
祁天弈见晏倾君松了口,神色才微微缓了些,刚刚的阴冷化作隐隐的欣喜挂在面上,神色变化之快让晏倾君有些反应不来,他突然孩子般笑道:“没死……果然没死。”
晏倾君皱眉,略有防备地睨着他。祁天弈拍了拍两手,阵中出现两名黑衣男子,对着他跪下。晏倾君暗暗一惊,那两人的衣着……是夜行军。
“如何?”祁天弈面上的笑容已然消失,背着双手,低声问道。
“回主子,殊家布阵颇多,若不出所料,恐怕有里外三层共六层之多。我二人只能破除两层,无法潜入!”两人中的一人垂首回答,另一人接着道,“殊家家主恐怕是个中高手,还请主子与我等速速回去,若被人发现,我二人之力恐不能保主子安全!”
晏倾君垂眸,原来祁天弈也是冲着殊家过来,而非与殊家有何关联。
祁天弈的眉头微微拢起,对这个结果很是不满。
“主子,就算我等闯进去,这宅子,恐怕也是间空宅!”最先开口的那人又拱手道,“我二人破开的阵,尽管有宅有院,却无人!外二层的布阵已经不简单,里三层恐怕更是不易破解,若有人居住,除非布阵者本人,那么复杂的布阵,恐怕会日日迷路被困阵中。”
晏倾君微微一惊,殊家,形同摆设的空宅么?
“走。”祁天弈略略扫了一眼晏倾君,今夜虽未能探知殊家的秘密,却找到了眼前这女子,也算所获匪浅。
晏倾君警惕地后退了两步,若她就此离开,祁燕呢?若如两名夜行军所说,宅子里处处机关,祁燕如何能走出殊家?可是,就算她不走,也未必能救祁燕出去,除非她就在附近……
晏倾君留了个心眼,倒出身上剩下的暗香,往自己身上抹了一把。若祁燕就在附近,未被其他的阵法困住,便可以跟着她身后的萤火虫出殊家了。
两名夜行军领命,上前欲要带着晏倾君离开。本就是要借着他们离开殊家,晏倾君倒也未打算反抗,可那两人还未碰到她,突然一声低吼,像是被一股暗力击退,扑倒在地上。
晏倾君未来得及反应,已经被人抱在怀里,墨香阵阵袭来。
“想见到燕儿,参加惠公主的选婿大典便是。”
话音刚刚落地,人却早已融入夜色中。
晏倾君窝在晏卿怀中,低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祁燕的功力可比不上我。”晏卿不掩得意。
“那你还故意让我洒上暗香?”晏倾君剜了他一眼,故意让她洒上暗香,再反过来跟踪她与祁燕,这是为什么?
“妹妹上一刻还要与我合作,下一刻便背着我偷偷出宫到殊家……”许是察觉到追在身后的人已经被甩开,晏卿放慢了动作,“妹妹是否要解释一下?“
“我只是觉得宫中闷了,又对殊家那个殊言好奇得紧……”晏倾君嘟囔道,“于是就来看看呗。”
“妹妹不认识殊言?”晏卿在一处大树上停下,坐在树枝上,刚好让怀里的晏倾君坐在他身上。
“你以为我认识他?”晏倾君两手勾住晏卿的脖子,微微笑着,掩住眸中的试探。
晏卿了眯眯眼,似笑非笑地打量着她,不语。
“你以为我问你殊言是谁,在试探你?”晏倾君欺近了晏卿,笑容柔似春风,眸子里却是含着明锐的了然之色,这是第一次,她发现晏卿也会有无法确定的事。
“所以你故意装作不知身上有暗香,反过来跟踪我与祁燕,想一探究竟?”
晏倾君的笑容愈发柔腻,句句逼问,总觉得有些事情,只差一点……一步之遥,便能想通了!可是……是什么?是什么?是什么?
“你和殊言……”
晏倾君的话未问出口,突然被晏卿封上了唇。尽管记不得这是今夜他们第几次接吻,可晏倾君仍是觉得面上一热,刚刚的思绪被打断,反倒是想到了其他。她猛地推开晏卿,正色道:“你就这样把我带了出来,祁燕怎么办?”
刚刚晏卿动作太快,祁天弈又未离开,祁燕即使在她身边也未必跟得上。
“你居然……会关心旁人?”晏卿低笑。
“哥哥啊……把她也救出来可好?”晏倾君避开问题,娇嗔地伏回晏卿肩头,抬首殷切地看着晏卿。
晏卿许是未料到晏倾君的神色变化如此之快,皱了皱眉头之后,微笑着暧昧道:“好处?”
晏倾君迅速垂下眼睫掩住略有裂痕的笑意。由东昭到南临,晏卿几乎是对她百依百顺,许久未曾在他嘴里听到这两个字,居然会有些许不适。这么久的相处,她早便知晓,晏卿笑着说出这两个字时便是不愿答应她的要求,因为她从来给不了他非要不可的“好处”。
晏倾君服顺地倚在晏卿肩头,不语。晏卿不愿做的事,不是她服服软刷点小聪明便能让他改变主意的。
“还是早些送妹妹回宫,准备三月初二的选婿大典。”晏卿温柔地捋了捋晏倾君的长发,再温柔地吻了吻她的额头,将她抱在怀中,再次融入夜色。
这边祁燕一嗅到再熟悉不过的龙涎香,第一反应便是逃!可是思及晏倾君,便隐匿了气息退守暗处。本是跟上晏倾君便可顺利走出殊家,哪知晏卿突然劫走晏倾君,她想跟上,祁天弈却还未走。待到两名受伤的夜行军带着他离开,晏倾君身后的萤火虫早便没了踪影,而她也不愿冒着被发现的危险跟在祁天弈身后,干脆自己试着出阵。
月色本是清亮,可以清晰地看到自己在地上的投影和几丈以外的树木,可是祁燕还未走几步,夜空好似突然被乌云掩罩,蓦地沉了下来,眼前黑漆漆的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祁燕握紧了剑柄,不但看不见任何物事,还听不见任何声音,这种感觉……就如最初被囚在孤岛一般……
没有人听见她的哭喊,没有人知道她的死活,没有人顾及她的伤疼……
祁燕睁大了眼,甩了甩脑袋,不知为何会突然想到许久不曾想起的记忆。她持剑,快步往前走,想要挥散这种错觉,身子却蓦然无力,摔在地上,握着的剑也“叮当”一声落在地上。祁燕略有慌乱地抓住剑柄,想要站起身,抬头,却见眼前突然站了一人。
祁天弈。
他穿着明黄色的袍子,戴着耀眼的皇冠,面上不是她熟悉的温纯笑容,而是狰狞的……猩红的双目盯着她,一步步走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