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陋吗?”万琨也环视了几眼,这里是父亲曾经用过的书房,他只是接手用罢了,从没想过要将书房装饰一翻。
“我不觉得简陋,应有尽有,用得顺手,足矣!”万琨道。
云天在他身边坐下,面色淡淡,唇角微微上翘,看起来不像是来兴师问罪的。
“你到万屋堂来找我,想必是有什么要紧事吧?”万琨清冷的眸光落在云天俊美的脸上,心里真犯嘀咕。
云天从怀里摸出一只锦盒,将之推到了万琨的面前。
万琨拿起锦盒,打开,一阵绚烂的光芒从盒中耀射而出。
竟是一颗珠子,散发着五彩颜色的珠子。
“这是什么?”这珠子怎么看都不像是普通的珍珠,便是皇上龙冠上的那颗南海明珠,也没有这样耀目的光芒。
云天道:“这是龙珠,是我在北海无意间得来的,里面所蕴含的力量,是你无法想象的,我已经吸取了一部分的力量,剩下的,送给你们。”
送给你们?
万琨挑眉,“你们?你是指谁?”
云天扭头,清冷明澈的目光淡淡的落在万琨的脸上:“你们,自然是你和文儿,这颗龙珠,就当是我送给你们的大婚礼物。”
万琨怔住,他刚说什么?送给他和文儿的大婚礼物?
也就是说,他接受了这个事实?不会再纠缠文儿了?
回过神,他又问:“你为何不亲自给她?”
云天叹了一气,随即笑道:“我也想,可我怕一见到她,又会改变主意,怎么?你希望我亲自给她?”
万琨立马将锦盒塞进了怀里,“不必了,我帮你转交便可。”
☆、1771.第1771章
第1770章
“万琨,很高兴能认识你,其实说实话,除去情敌的身份,我还是很欣赏你的。”
“彼此彼此!”
“万琨,我要走了,今天就走,帮我转告文儿,今日的离别,不是永别,我还会回来,一定会。”
“好,保重!”
云天离开京都时,送他的人,只有万琨,曾经的情敌,今日的兄弟。
————
“你说什么?云天走了?走去哪了?”念文愣愣的看着万琨,心里说不清是什么滋味,像是失去了什么东西,又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有点酸,有点涩。
“他留下了这个,说是送给我们成亲的礼物。”他将锦盒取出,递到了念文的手中。
念文紧紧捏着锦盒,并没有打开,眼眶突然就红了,晶莹的泪珠滚滚而落,落在那包着红绒布的锦盒上,落在她白皙纤细的手指上。
初见时,他还是个连话都说不清楚的大男孩,而她,是个智商不足的小姑娘。
眨眼一年多过去,他们都变了。
“他要走,为何不跟我说?”她捏着锦盒,伏在万琨的胸前,泪水浸湿了他的衣袍。
他轻轻抚着她的背,声音低柔:“傻丫头,做出这个决定,他一定下了很大的决心,若见了你,你再像现在这样哭一哭,他又舍不得走了怎么办?”
念文仰头,泪眼朦胧的看着万琨:“你怎么说得好像巴不得他走似的?”
万琨笑道:“我可不就巴不得他走,他走了,对大家都好,他说了,还会再回来,分开,是为了更美好的重逢,他都想通了,你还没想吗?”
朋友,情人,再艰难,也要做选择,也要去取舍。
待心情平静下来,念文打开了锦盒,里面是一颗散发着五彩光芒的珠子,在盒盖打开的那一瞬间,她感觉到一股奇怪的力量从她的指尖滑入她的经脉,是一股奇怪的力量,强大,绵厚,冷,很冷。
见念文脸色变了,万琨赶忙夺下她手中的锦盒,将盖子盖上。
“你怎么样?”万琨急问。
念文摇头:“我没事,这东西好奇怪,好像里面有一股很强大的力量,我一碰触它,它就想往我身体里面钻,很冷,真的很冷。”说着话,她哆嗦了一下。
万琨道:“云天说这是龙珠,里面有十分浑厚的力量,他已经吸取了一部分,剩下的,送给我们,看来这种力量不是随便能吸取的,我们应该更小心些。”
念文皱眉,一脸疑惑:“你刚说什么?云天说这是龙珠?龙珠是什么?和当年救了我爹爹性命的蛟珠是一样的东西吗?”
万琨道:“或许是吧,我也不是很清楚,云天说他在北海无意间得到的,你也知道,云天这个人,向来很神秘,他的秘密好像很多,连我也查不出个所以然,他的来历,家世,武功路数,有关他的一切,我都查不到。”
万家的情报网,念文很清楚,连皇上想要的情报,都要靠他来收集,可见万家情报网的覆盖面之广。
☆、1772.第1772章
第1771章
然而云天,却是连万家都查不到的存在。
她问过他很多次,他究竟是什么人,来自哪里,要做什么,他从来没有认真回答过她,每回都敷衍或转移话题,久而久之,她便也习惯了,习惯了他的神秘。
万琨握着念文依然冰凉的手:“我明日去见我爹,将咱俩的事告诉他。”
念文抿唇浅笑:“咱俩有什么事?”
他握着她的手紧了紧:“下月初八,宜娶宜嫁!”
楚天齐得知万琨和念文已经定了婚期,很干脆的下旨,封长乐郡主为长乐公主,赐公主府,食千户。
赐万琨长安侯爵位,爵位世袭罔替。
一个长乐公主,一个长安侯,长乐与长安,都代表了皇帝对他们最为美好的愿景,望他们能一世长乐与长安。
楚朝最得势的并肩王府与楚朝首富万家结亲,婚事之浩大,自然是有史以来之最。
据说,长乐公主的嫁妆,从万家门口,排到了城门外,为了装下这些嫁妆,万家特意修造了一间特大的库房,专门堆放长乐公主的嫁妆。
楚天齐亲临喜宴,当起了证婚人。
席间,他拉着姐姐的手,眼眶微微泛红:“当年姐姐与姐夫成亲之时,我是证婚人,如今念文和万琨成亲,我又是证婚人,真希望,还能再为他们的孩子证婚。”
溶月反握住他的手:“当然能,你还年轻,比琨儿和文儿也大不了多少,以后他们的孩子,自然——”
她突然断去了后边的话,手指无意间摸到了天齐的脉搏,身为医者,就算是无意间摸到人有脉,也会下意识的诊一诊,可这诊一诊,却诊出了大问题。
天齐的情况似乎不太好,不,不是似乎,而是确定,他的情况很不好。
天齐见她突然住了嘴,面色微变,手指紧紧的扣在他的脉上,立时意识到什么,慌忙缩回了自己的手,干笑道:“皇姐,你怎么还跟以前一样,总爱逮着人就摸一把脉,我可是皇帝,皇帝的脉岂是随便能摸的?”他笑嘻嘻的开着玩笑。
溶月却笑不出来,一把抓过天齐的手腕,再次细诊,再一次细诊,细果并没有什么变化,依然是那样,依然是那样!
“什么时候的事?”她抓着他的手轻轻颤抖着,连问他话时的声音也在轻轻颤着。
天齐苦笑:“真是什么事都瞒不了你,我没事,真的,我现在很好。”
“你现在很好,那不好的时候呢?不好的时候是什么样?”她很清楚这种病。
世人封她为神医,身为神医的她,却对这种病束手无策,她治不了这种病,天齐很清楚,所以他才会瞒着她,一直瞒着她。
天齐道:“没有不好的时候,一直都挺好的,你别多想。”
“天齐,我是你姐姐,我还是个大夫,我了解你,也了解这种病,你说你很好,我能信吗?”眼泪止不住的落下,心里的害怕与绝望不断的加深加重,令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这可是她唯一的弟弟啊!是她在这世上,仅剩的一个亲人,唯一的亲人。
☆、1773.第1773章
第1772章
“公主,您现在可不能取下盖头,这个得等侯爷来挑开才行。”柳儿赶忙将盖头给公主盖了回去。
念文哪肯,她像块木头一样呆坐在这里已经快两个时辰了,腰都要坐断了,还得盖着一块布,顶着一只巨重的金冠,脖子都快直不起来了。
她再次扯掉了头上的红盖头,顺手取下金冠,这才舒服的呼出一口气:“我真是受够了,究竟是谁发明的这些礼仪,这哪里是成亲,分明就是折腾人嘛,要不是我身体底子好,经这样一折腾,我还能有命活到明天吗?”
“呸呸呸,公主,今儿可是您的大喜日子,您说话怎的还跟平日一样,这种晦气的话可不许再说了。”柳儿接过公主递来的金冠和盖头,又是心疼又是好笑,恐怕像她主子这样大大咧咧的公主,世上只这一个了吧。
另一旁的燕儿赶忙凑到柳儿身边,笑嘻嘻道:“柳儿姐姐,这个给我吧,公主一定饿了,你给公主拿点吃食。”
柳儿点头,顺手便将金冠和绣工精美的红盖头放在了燕儿手里:“好,你小心放好,一会还要戴呢。”
燕儿接下沉甸甸的金冠,美的仿佛不似凡间之物,据说这金冠是万公子重金聘了十六位巧匠一共打制而已,普天之下,仅此一冠。
这样的东西,公主连多看一眼都不曾,更不愿将之戴在头上,真是浪费啊,若是她成亲之时也能有这样一顶金冠该有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