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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都岁时记/暴发户日常 [金推] (写离声)


  “左右就是一个贪字。”卫琇看了眼自己的妻子,抑制不住满心骄傲,他家阿毛就不会做这样的蠢事。
  “敛财只是其一,”钟荟忖道,“华阳真人这些年出入各家内宅,应当替汝南王搜罗了不少有用的消息罢?”
  卫琇点点头:“看似无关紧要细枝末节的小事情,落在有心人眼里都是文章,此次我派去的人从青云观寻出不少书信柬帖,里头有几封二叔的家书,想是曾氏潜入书房偷偷誊写的。”
  “她竟做出这等事!”钟荟按捺不住,腾地站起身。
  卫琇揽住她的肩膀,轻轻拍抚:“别担心,二叔行事谨慎,在书信中不曾提及半点军中之事,他们取得那些书信也没什么用处。”
  钟荟的脸色这才略微缓和了点:“若只是因为交情,她大可不必做到如此地步,想是阿婆收了她的理家权,断了她的财路,她便出卖家人求财,此人真是比我想的更卑劣!对了,那华阳真人还是没有下落么?”
  “年前已经离京,有消息说她往幽并一带去,想是不会回来了。”
  “去找司徒徵了?”钟荟的神情一点点冷下来,“阿婆说过,每逢地动、山洪这样的天灾,蛇虫鼠蚁总是先闻风而动......”
  卫琇颔首道:“我也这么想,阿毛,我们及早离京吧,我怕拖下去事情生变。”
  ***
  两人第二日一早去了趟钟家,将青云观的事同钟老太爷和钟禅说了。
  钟荟的本意是劝家人离京暂避,钟禅在番禺外任多年,在闽南也有产业,他本人是朝中股肱,自然不能一走了之,可老太爷归田多年,满可以借着出游之名远离是非之地。
  可钟熹听了孙女的话只是笑着摇摇头:“阿毛,阿翁知道你孝顺,可年纪大了恋阙,只想守着这老宅子,守着你阿婆,莫哭莫哭,这洛京城在天子脚下,固若金汤,又不是豆腐做的,哪里说坏就坏了。”
  钟熹安抚完孙女,又对钟禅道:“你和你兄弟几个是不能走的,叫媳妇儿带着阿彡他们兄弟姊妹几个一起走罢,去青州也好,广州也罢,吴越也行,咱们家在会稽有庄园,山明水秀的,住上一阵子。”
  钟夫人得知此事勒令钟蔚带着堂兄弟姊妹们尽快离京,自己却死活不肯走,钟禅刚张了张嘴,一个字还没出口,就叫她用绣鞋砸了脑袋。
  回到姜家,卫琇同姜景仁和姜昙生陈说了厉害,隐去曾氏和青云观一节不提,只说京中恐怕不太平。
  姜景仁和姜昙生不能擅离职守,女眷们自然要送出去避一避,可姜老太太身子刚有些起色,仍旧虚弱得很,肯定耐不住舟车劳顿,最后商议来商议去,姜景仁父子还是决定把姜老太太和三娘子并其他兄弟姊妹送到济源马表叔家的庄子上住一阵。
  姜明霜要守三年的孝,常山长公主修书一封将曾氏之事告知苏家,苏夫人也不急着进京了,这亲事只能暂且作罢。
  钟先生要离京,钟氏的家学自然也要挪地方,外姓弟子是去是留悉听尊便,苏小郎君毫不犹豫地要跟先生夫妇南下,这一去少则数月,多则几年,他人不在,家里也不好贸贸然替他定下别的亲事。他打定了主意,待回了京,姜三娘也出了孝,他便求钟夫人保媒,去求娶他的梅花仙子。


第194章 前夜
  卫琇率三万中军前往西北的那一日, 冀州的八百里加急战报抵达京都。
  这一日没有朝会,司徒钧替卫琇设宴践行, 刚把他和大军送走,后脚就接到了急报,司徒钧只看了一眼,眼前一黑, 一口血往喉咙口涌,勉强压住了, 人却跌坐在榻上, 半天没能爬起来。
  一边的小黄门赶紧上前搀扶,司徒钧脸色煞白, 冲他摆摆手:“赶紧叫人去请钟大人和韦大人速至宣德殿议事。”
  信都城被司徒徵的大军攻破, 冀州刺史秦青以身殉国,不到五日,两万守城将士几乎全军覆没。汝南王的兵马势如破竹, 拿下信都后立即挥师朝向阳平,照着这势头打到洛京恐怕也用不了多久。
  韦府离皇城近, 韦重阳先钟禅一步到了宣德殿。
  司徒钧将冀州战报递给他:“韦公如何看?”
  韦重阳看完大惊失色, 抖了抖袖子,想从满腹的经纶中掏出几句来,可引经据典容易, 国库里却是被连年的天灾人祸给掏空了。
  兵力也不够,五营兵马守着一个京都尚且有些吃紧,上回裴家一事, 裴五郎起兵作乱,五营同室操戈,又折损了不少兵马,直到如今还未来得及征兵补上。
  韦重阳搜肠刮肚,也只想出个不是法子的法子:“恕老臣斗胆,陛下何不向赵王借国兵一用?”
  话音未落,他外孙一掌拍在几案上:“外祖好生荒谬!赵王是何等样人,阿耶在时尚且提防着他,向他借兵何异于引狼入室!”
  司徒钧和韦重阳虽有君臣之分,但是天子对这个外祖人前人后总是敬他三分,何曾如此慢待过他。
  韦重阳当即不忿:“既然陛下不愿向赵王借兵,那只有急令将卫将军召回,他带走的三万中军庶几可以抵挡住逆贼的攻势。”
  “这不过是拆东墙补西墙罢了!”司徒钧冷笑道,“把卫将军调了去,若是此时西羌大举进犯,凭赵良那无用的老东西能抵挡得住么?难不成要将卫将军分成两半?”
  韦重阳叫他气得不轻,双眼一瞪,把花白胡子吹得呼呼生风:“陛下这也不行,那也不可,老臣亦是无计可施!不然以其人之道还至其人之身,他能用胡兵,我们也能借戎兵......”
  “韦公此言差矣。”殿外传来男子的声音。
  司徒钧眼睛一亮,仿佛抓住了根“钟卿,快请进!”
  钟禅不紧不慢地走入殿中,向天子行了礼,然后对韦重阳揖道:“韦公请恕我方才无状,然而戎狄不与华同,汝南王此举本就是火中取栗,一着不慎便会引火烧身,即便到了万不得已之时,也不可出此下策。”
  “钟大人说得轻巧,”韦重阳不能明着和天子翻脸,刚好拿钟禅撒气,“既然老朽的对策是下策,敢请钟大人的见教,何谓上策?”
  司徒钧也问道:“还请钟公不吝赐教。”
  “微臣不敢,”钟禅施了一礼,“微臣以为,如今形势远非山穷水尽,司徒徵来势虽凶猛,然而他犯上作乱,师出无名,此次孤注一掷,若无法一举得胜,每拖一日胜算便少一分,故而他不惜与虎谋皮也要勾结戎狄,引西羌各部入关。据臣斗胆猜测,西北恐怕烽火已燃。”
  这番话无异于火上浇油,司徒钧眼前直冒金星,眼看着站不稳了,虽然他怀抱着自欺欺人的念头,但是心里也认同钟禅的推测,西北多半已经乱了。
  好在赵良驻扎在武威的兵马还能抵挡上一阵,等卫琇的兵马一到,至少可将胡兵截在半道上。
  司徒钧点点头:“钟公言之有理,不知可有良策?”
  钟禅想了想道:“不敢妄称良策,不过是权宜之计,陛下庶可借齐国之兵,合青、徐、兖诸州之州郡兵,齐国之兵以骁勇善战、悍不畏死闻名,与司徒徵或有一战之力。”
  司徒钧怔了怔,盯着钟禅看了一会儿,下颌绷紧,嘴唇抿成细细一线:“齐国?”
  钟禅低下头,毕恭毕敬地行了个礼:“自去岁齐国动荡,老齐王薨逝......”
  司徒钧抬抬手阻拦道:“钟卿不必说了。”
  他当然知道继位的齐王儿子是个有勇无谋的草包,不过是齐国太妃卫氏手中的傀儡——所以他更不能向齐国借兵。
  司徒钧虽然仰仗着卫琇替他平定西北,但是对他的忌惮非但没有减少,反而与日剧增,朝中越是无可用之人,他越是怕卫琇,怕到午夜从梦中惊醒,汗如出浆,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畏惧司徒徵多些还是畏惧卫琇更多些。
  司徒钧神色复杂地看了一眼钟禅,想从他面具一样的脸上找出一丝端倪,这是他的腹心,他的股肱,是他阿耶替他挑选的丞相,连他都向着卫琇,若是真的听信钟禅所言从齐国借兵,到时候这江山还是他的么?
  世间的事都经不住深想。司徒钧此念一生,便牢牢扎根在心底,怎么也拔不除了,莫说齐国兵,他连青徐的州郡兵都不敢调——那是卫琇一手建起的,简直无异于卫家的部曲私兵。
  司徒钧主意早已打定,却佯装沉吟,良久才道:“钟卿,孤知你忠心耿耿,只是往齐国借兵有悖先帝的遗志,还请钟公体谅孤身为人子的难处。”
  钟禅一看他的神色就知他还是将私怨和猜忌置于百姓社稷之上,多说无益,只得道:“孝道不可违。如此只能传檄天下,广积粮草,发各州郡之兵,扩禁军与五营兵马,只是戎兵如洪水猛兽,微臣恳求陛下......”
  “我明白,”司徒钧挥挥手,“我明白。”
  司徒钧只是疑心病重,人并不糊涂,也不是司徒徵那样将全部筹码押上的疯子。
  走出宣德殿时,钟禅回望巍峨宫殿,心中不由叹息,只愿西北早日平定,兴许来得及赶在京都沦陷前回援。
  ***
  凉州的早春,仍旧是冬日的萧索和肃杀,朔风卷地,将营帐前的牛皮门帘吹得啪啦啦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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