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绣娘勃然大怒!
是的,是真的怒了!
当时的锦绣娘,脸色惨白,上下嘴唇一翕一动,哪有先前的气定神闲与嚣张威风。
“你说我在卖我的女儿?……卢信良,你居然说我在卖我的女儿?……我那么爱她……天呐,你居然……你……你……”
锦绣娘后来是怎么离开的,卢信良已经忘了。
他只是有些头疼,对于锦绣——他到底是拿什么样的心境、心态来看她?
他想起今天两个人在床上的交/欢——锦绣那大胆、主动、泼辣,以及毫不含羞的叛逆反抗——当时,卢信良把征服锦绣看做是对她唯一的情潮和目标。
可是,当锦绣娘要说“和离”的时候——他那种反应是为什么?
那种强烈的,全身都在发抖抽搐的反应……到底是因为什么?
这时,凉月当空的秋夜,风吹着院中的梧桐颇有些冷。卢信良搁下毛笔以及本本奏章,竖了竖衣领——那件泛白的紫色细点花纹软绸家常礼服,正准备再去找一件给披上。
忽然,就在这时,一道女音传来——
“相公,请问妾身可以进来吗?”
是锦绣!
清甜的嗓音柔婉低顺且又逼真确切。
锦绣为卢信良端了一盆“洗脚水”在门外。
亭亭的身姿,款款而立。
那天的卢信良——是的,那天的卢信良——几乎浑身上下,每一寸肌肤,每一处毛孔和血液都在收缩以及战栗。
一件外袍外未来得及披上,人就僵了,表情愕然,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是的,他的第一反应:这个女人……这个女人又在打什么算盘和闹什么幺蛾子?
锦绣笑笑,当然,眉眼真的是那么温,那么顺,和他梦中的梁鸿孟光‘举案齐眉’居然重叠在了一起。
“相公!”她把那盆专门为卢信良手试过的洗脚水,轻轻地,温柔地放下。然后,又轻轻地,温柔地,拉着卢信良一边檀木太师椅坐下。为其帮他帮那件外袍披了,穿上,并系着带子,再素手弯腰亲自为其脱靴除袜,轻捏着他的两脚——卢信良白皙温润质感如玉的脚趾丫丫,且一边捏揉,一边又将其放入铜盆。声音呢,也是甜美乖巧低眉温婉的像水珠一样:“——你看呐!”她说,“天气是越来越冷了,相公,你身为一国之相,朝事又这么杂,不让妾身亲自为你好好泡泡脚怎么行?我呀——”
一笑,她又浅浅地,低着眉,颤着睫毛,抿嘴儿说道:“我呀,我这个做夫人的——其实也早该来好生好生服侍您了,从前,一直任性刁钻蛮横无礼,是妾身的不是,相公你能那样待我,说实在的,妾身的心里好生感激不尽,所以,您放心,从今儿晚上起,妾身会改!——”
她像是在赌咒发誓,“真的,妾身改!从今以后,相公你喜欢妾身做什么,妾身就做,相公您不喜欢的,妾身连碰都不碰——好不好,相公?”
然后,又把头轻轻地,温柔地,如水似地,偏靠在男人双膝。卢信良的背皮一抖。继而,她又抬起来,冲卢信良贤贤惠惠温婉甜美一笑,继续帮他按脚、泡脚、洗脚、揉脚去了。
卢信良深深吁了口长气:——舒坦!真他姥姥的舒坦啊!
他不知道自己暗中已经学会了“他姥姥”三个词儿。
那温温热热的洗脚水,泡着他的双足——再加上,女人那一双柔弱无骨的小手,就那么在脚心以及脚背按着捏着,卢信良感觉自己全身的毛孔都在舒张,伸缩,打开……他的气血在喷张,不停地,像棉花绒线团被吹开了似的,又像钱塘江涨了大潮——浑身的血液,都在一浪高一浪的沸腾滚涌。甚至,那么舒坦舒服地,看着柔和的烛光下——女人的一张脸——锦绣,那精致温顺美丽娇娇弱弱,如风中一朵小百合的面孔,她就那么凝望着他,时不时地,一低眉,一抬眼,脸上无尽的羞涩与腼腆——
是的,卢信良感觉自己的□□欲/望,都快暴涨了。
不,这个女人绝对不可能这么乖,这么巧的。
这个女人,一定有什么目的。
如此的卖力费尽心思……
可是,究竟是什么心思与目的呢?
——“龙玉”!
卢信良豁然一震,终于终于醒转明朗过来。
尽管,周身的“激烈**”还没消退下去。他板着张脸,面无表情,“捏得太轻了,手,要重点!”
叶锦绣,既然,你想演戏是吧?——好,本相陪你玩玩儿。
嘴角重又浅浅地,隐约勾起。面上的表情,不露一丝恶作剧的痕迹。
锦绣“哦”地一声,“轻了吗?”倒也乖,使劲儿地,对着卢信良右边的那个脚板心使劲儿地、报复性地重重一抵。指甲刚刚乘机陷入肉皮。就像发泄。
卢信良吃痛,“兹”地一声,两颊面皮狠狠一抖,不过,仍旧皮笑肉不笑。“很好,很好,就这力道,刚刚好——”
这小妖精,就这点疼,本相暂且忍耐忍耐也无妨。——只要,治得了你!
就这样,一揉一捏的,面皮一抖一嘴里“龇龇”声不断的。突然,“唉哟”一声——
锦绣手按着自己的肚子。“相公,真不好意思,我,我好像——”
两弯似蹙非蹙笼烟眉,倒还真是,态生两靥之愁,姣袭一身之病。泪光点点,喘息柔弱无助。
卢信良仍旧面无表情,“娘子,你又怎么了?”整个一无动于衷。
“不,不是,我……相公,我,我的葵水好像来了,真、真不好意思……”
“……”
据说,那天的卢信良,始无所料,反转了过来——本是低眉顺眼的锦绣为其泡足捏脚——结果,偌大的一个大反转——最后,就连他本人也十二万分诧异地,变成了他为她泡脚捏背。
锦绣说:“相公,真、真不好意思,妾身葵水不幸突至,怕是秽及相公,妾等妾身先回房处理处理——”
然而,话音未落,手按着头,身子一晕,轻飘飘地,一个旋转,就转到了卢信良身侧椅子上。
卢信良也没多想,赶紧将她抱住:“夫人,夫人——”他还真担心起她了。
锦绣仍旧泪光点点,一副娴静娇花照水样,喘息柔弱,可怜而无助地,颤动着睫毛,幽幽把眼一睁。
“妾身这是老毛病了——其实,泡泡热水脚就好了。”
然后,又言过其词,夸大事实地,告诉卢信良,说,每个女人都是差不多的,葵水至,遇冷则痛。现如今快要入冬了,这老毛病就又犯了,而且,若是处理不好,弄不好会死人丧命。
“这么严重?”
一听死人丢命,这还得了,卢信良赶紧将锦绣懒腰一抱,轻轻地,仔细往对面的象牙雕花大床放着躺下。
他才不想成为一个鳏夫,还这么年轻,不能先让这女人先没了性命。
哼!锦绣心里冷笑,得意地,尽管脸上仍旧娇喘微微,一举一动犹如弱柳扶风:想跟我锦绣斗!也不打听打听!——你且给我等着,卢信良,就算老娘我现在是对你有所“利”有所“图”,但你想从我这儿捞便宜使唤——卢信良,你还真是黑夜里摘桃子,不分老嫩啊!
那天的两人自然是又睡在了一起。
据说,当时的锦绣紧按压着她的肚子一直叫疼,而卢信良呢,把锦绣抱到了床上,自然为其是泡了脚,揉了肚,但终觉哪里不对?——可是,又哪里不对?却一时说不上来。像是哑巴吃了黄连。后来,两个人上了床,锦绣说脚冷,卢信良倒也听话,极其乖乖地帮她捂了!然,这捂倒是捂了!但周身的□□,憋得之难受难解,偏偏地,锦绣还明知而故而、装膜作样问了一声,“相公,你来教我读读那些圣贤书好不好?——”
声音温柔地,娇媚地,犹如黄鹂鸟似地,甚至要读,还是朱老夫子的那些人欲天理。
打脸!实在是打脸啊!
卢信良黑着张脸,那天的火——那天的周身难以纾解的某种就像火山快要喷发爆裂的**,也不知是怎么消下去的。
总之,谁都知道,有些事情,如男欢女爱,一旦有了一次,就想有二次,三次……更何况,美人儿在侧,一脸的温顺乖巧——可是,偏偏地——
“该死的朱夫子!该死的孔圣人!”
卢信良觉得,现在的自己不是疯,就是色迷心窍,邪火入魔了!
22.卢相的月事
第二十四章
入冬的天气确实是越来越冷了。
按惯例, 卢信良的早朝时早时晚。不过, 因为对自己比较苛刻。通常卯时不到就要起床穿衣。早膳,通常是由他的乳母关嬷嬷亲自安排所打理。一般都很简单。主要是卢信良崇尚节俭, 反对铺张浪费, 所以,通常情况, 仅一碗现磨的豆乳或奶做的糖蒸酥酪,一碟马蹄糕, 一笼水晶蒸饺并馒头, 外加一小碟芸豆卷儿。如此类似, 花样并也不多。
关嬷嬷这天却没早早肃立在厨房指手画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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