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果忙端起右手的行云镖,大喝道:“再敢向前一步,当心小命不保!”
那女子吃了一惊,竟慌忙跪下向她磕头道:“奴婢该死!奴婢惊了姑娘!”
伊果也吃惊道:“你……你干嘛向我跪下,你快起来!”心下厌恶不已,转首不再看她。原来伊果有个怪癖,一看到别人下跪,尤其是别人向自己下跪就浑身不舒服,至于教她向别人下跪,那更是不用谈。
那女子小心起身道:“多谢姑娘!姑娘醒了,奴婢这就去向皇后娘娘禀报。”
伊果见她头上插戴的饰金小梳重叠闪烁。心道:“听说辛流帮独孤帮主私下行事总仿照皇室礼仪,没想到连个丫头也穿戴的如此富贵,独孤这厮果然搜刮了不少民脂民膏啊。”听到她称皇后娘娘,心下更是恼怒:“你个小小帮主夫人还敢称作皇后娘娘!哼!”
但心里却突然奇道:“辛流帮一个小小奴婢,干什么要对我这么客气?还教我住这么好的房子?还给我包扎伤口?”不安道:“你叫什么?辛流帮为何要这么讨好我?他们有什么企图快说!别教本大爷摸不着头脑!”
那女子毕恭毕敬答:“奴婢叫罗析,是坤宁宫的宫女。皇后娘娘吩咐奴婢来伺候姑娘,只是不知姑娘所说的辛流帮是什么。”
伊果惊道:“宫女?这里……这里莫非是皇宫?是紫禁城?”
罗析道:“正是!”
伊果一跃三尺高,大叫了一声。
罗析道:“姑娘小心,您的伤口才被医女包扎好。”
询问后,才知她被辛流帮熊柯所伤时,被当朝皇后娘娘,也就是那位占路的中年美妇认为她护驾有功,这才救进皇宫。然这事实在是太过匪夷所思,伊果反复询问罗析多遍,才信了。想到她身受重伤,若熊柯再来找麻烦,自是应付不了。这皇宫,便是最好的避难所。说是避难,伊果心下也有些自得:“在江湖闯荡多年,终于与皇宫牵上瓜葛了,皇宫不比宫外要刺激一百倍?”
皇后对伊果这位救命恩人出奇地照顾,派了好几个宫女伺候,日日叫太医看诊煎药,直如对待亲生公主一般。伊果对皇后,也是感激不已。
伊果伤势好了大半后,兴致勃勃和罗析来到宫后苑游玩。彼时正值七月,苑中百花盛开,佳木葱茏。二人转到一个湖前,湖面广袤无垠,微风拂拂吹过,荡起万条波纹。湖中莲花盛开,千姿百态,娇美无暇。满湖的荷花,满湖的碧水,当真是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
伊果多日来深居简出,一时看到如此美景,不禁赞道:“好花!好水!皇宫里的景致果然不同民间。”
罗析却反应冷淡。
伊果道:“周敦颐说:莲花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嘿,我伊果偏偏想要亵玩一下。”
湖中有个绑船用的木桩,伊果按下右手上的按钮,一根如箭般的细钢丝从护腕处射出,钉在其上。接着,她轻轻一跃,凭借钢丝回收的劲力,顿时飘飘而起,悠悠扬扬飞到湖面上,如同一阵轻柔的风。
身下是湖面,身旁则是莲花,伊果置身其中,用左手摘下荷花、莲蓬。笑声夹着风声传到岸边:“这样可真有意思,罗析你要不要来玩玩?”
一个人竟能湖面上飞来飞去,偏偏又飞的那样好看,那样赏心悦目,好像蝴蝶,又像仙女。
伊果飞到木桩上,只用一只脚尖站立。四周尽是湖水,感到清凉无比。看到岸上的宫人们目瞪口呆,不禁踌躇满志。
一人拍手笑道:“玉宫桂树花未落,仙妾采香垂珮缨。姑娘的轻功可真是出神入化啊!”
伊果一瞥那人,立刻端起右手,将连着钢头的钢‘’丝射向他,接着腾空而起,紧随其后,以一把花瓣作飞镖,射向其面门。
那人反应灵敏,仰面一翻,尽数躲过。还未站稳,一枚莲子来势汹汹,夹着呼呼风声射向自己的颈部。不及抵挡,下意识又向后仰去,但还是晚了,莲子竟向嘴巴直直飞去,忙吐气抵挡,用嘴接了住,只震得他牙床疼痛。莲子含在嘴里,竟泛起一阵苦涩,便忙吐了出。
伊果飞到他的面前,笑道:“你这厮竟然也在这里?”原来那人便是曾在宫外与她厮打的韦声。
韦声见她未见面就打,见了面倒是一团和气,虽然惊异,还是笑道:“姑娘的伤好些了吗?”
罗析忙赶过来道:“姑娘,这位是锦衣卫同知韦声韦大人。”
伊果道:“原来如此,怪不得你叫皇后为主人。那日,你是去保护皇后娘娘出宫赴太庙上香的?”
韦声道:“不错。”
伊果道:“若不是韦大人,小女子也不能来这皇宫,真是要多谢了!”
韦声知道她口中虽称谢,心里却在恨自己多管闲事,以至于熊柯趁机逃走,再用箭射伤她。后来搜查时,才得知那熊柯根本是市井小混混,甚至与黑帮有勾结。便含了谦意道:“前些日子害姑娘受伤,多多得罪,还乞求姑娘海涵。只是未请教姑娘芳名?”
伊果笑着不说话。
罗析忙说:“韦大人,这是伊果姑娘,便是救了皇后娘娘性命的。”
韦声道:“伊尹的伊,诸葛果的果,姑娘的名字当真不错。”
伊尹为商之丞相,诸葛果为诸葛亮之女,伊果虽然反感韦声不分青红皂白,胡乱出头,但见他以礼相待,还用二位先贤夸自己的名字,原本的怒气便减了二分。又想到她能够在皇宫避难,全赖皇后错认为她是救命恩人,此间关节,面前的韦声可是一清二楚,便不再发难。道:“韦大人过奖。日前不过是一场误会,在下的伤也不重,韦大人不必放在心上。”寒暄了几句,便各自走开。
二人回到坤宁宫的偏殿。伊果见罗析只是闷闷不乐,眉头紧锁,做事懒懒的,头上平时总戴的饰金小梳也不见了,便问其故。罗析摇首,嗫嚅着说:“我弄丢了。”略施了一礼,快步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伊果在宫外独来独往,不习惯别人服侍,见罗析如此,倒也不以为意。
三更,罗析和衣躺在床上,眼珠直愣愣的,一动也不动的盯着一盏油灯。这是屋内唯一的光源,灯油一点一点地减少,灯光一点一点地变暗,床单被罗析抓得也越来越紧。怎么办呢?该怎么把东西拿回来?钱茜她是淑妃娘娘身边最得脸的宫女,平时吆五喝六,残害宫人。如果失手,自己会被当成贼吧。可是,那是自己最宝贵的东西,怎能容她坑骗了去?那个东西就放在她的房间里,可偏偏自己拿不到,为什么这样无能?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的受人欺凌?
她受得气已经够多了,失去所有的感觉太难熬了,她实实在在需要一场反抗的行动,她要亲手将自己的东西拿回来!
换好了衣服,罗析蹑手蹑脚地走出了坤宁宫。
从坤宁宫到昭仁殿的距离并不长,然而却有锦衣卫时时巡视。罗析只能走小路,道路是极其漫长而漆黑的,穿过一片假山树林时,小路迂回曲折,几多岩石,好几次都险些被绊倒,差点惊动巡视的锦衣卫。原本挂在天空的半个月亮也被乌云重重遮住了。从树林外依稀透进来几丝烛火之光,使得树林好像一群鬼魅一般,不断敲击和恐吓着她那跳动到极点的心脏……
磕磕绊绊,终于到了昭仁殿。这时,钱茜从耳房里大摇大摆而出,手里拿着几张借据——今日是初一,钱茜收贷的日子。
见钱茜走了好一会,罗析才敢小心翼翼地溜进了耳房,门前只有一个鼾声如雷的小丫头守夜,极容易避过的。
罗析一边轻轻地翻,一边瞅瞅门外,生怕造出一点动静。衣柜、妆台、漆盒、花床、坐榻……一一翻了个遍,为什么没有?为什么不在这里?她到底放在了哪里?机会只有这一次,错过了就再也找不到了!
罗析冒出了一身的冷汗,几乎不曾晕倒。
在那里!在桌子上!饰金小梳在桌子上,在紫砂壶的旁边!她放在了这儿!
罗析难掩内心的激动与喜悦,不顾一切地奔向那里。拿起来仔细检查:它依然是那么金光闪闪,依然是那么精致小巧,依然是自己熟悉的样子。慌忙揣到了自己的怀中。
“你在干什么!”钱茜突然出现,一脸气急败坏。
罗析被这叫喊声震住了,大脑一片空白,脸色从通红变得惨白惨白。“我……我……我来找东西的,我丢了东西……”
钱茜瞪大了原本眯成一条缝的眼睛,脸上筋肉狰狞,不可思议道:“丢东西来我这里找?你当我是蠢人?”一脸狐疑地将她拽过来,从其怀中掏出了那枚饰金小梳,顺手给了一个耳光。“这个?你丢了这个?死丫头!”
“好姑姑!千万别喊,求你了!”罗析一面拼命挣扎,一面哭着哀求道。
钱茜冷笑道:“怎么?你怕了?你这丫头手爪子这么不干不净,该把你送到总管大人那里,把这只手爪子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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