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那这金鸡可真是够笨的。”伊果知道阮五樱养着金鸡,怎么不懂这些,一时不想揭穿。
“姑娘,还好金鸡没事!姑娘您也知道,阮五樱是皇后娘娘身边的人,奴婢实在不敢得罪。”
“这个阮五樱简直是个奇人,你连她也不敢得罪,未免太小心了吧?”
罗析的眼光变得严峻:“奴婢虽然以前是皇后宫里的,可是依旧会得罪钱茜,被她凌辱。今时不同往日,奴婢更不敢得罪任何人,而且奴婢本来也和阮五樱没有多少交情……”
伊果听着无聊至极,从怀中拿出韦声送得那枚水晶簪子,细心插在了罗析地发鬓上,由衷赞叹:“好漂亮!”
“这是什么?”罗析想拿下来看,被伊果一把抓住手。
“别动!”
罗析试探着问:“姑娘,你要送给我吗?”
伊果凝视着簪子,微笑着说:“你我形影不离,我的就是你的,只有戴在你的头上,我才可以时时刻刻看得到,感受得到。”
罗析完全不懂她的意思,笑道:“这下好了!阮五樱有皇后赏的五樱钗,我有姑娘赏的水晶簪,虽然不及她的名贵,可总比没有强!”
“下雪了,咱们回去吧。保护好这个簪子啊,要不然就不给你戴了。”
罗析摸了摸:“当然会,奴婢才舍不得弄坏弄丢呢!”
伊果凝神观望:雪粒簌簌而下,使得周围景致都暗淡不少,不知怎地,眼前浮现出薛氏的身影,似乎在宫墙的某一处角落,她正无比凄惨地倒在那里。成者王侯败者贼,真是亘古不变之理。“雪花如此晶莹纯净,似乎是这皇宫中不该有的东西,也不配有的东西。”
几乎回宫后的每一个晚上,伊果与韦声都会在绛雪游廊中练习剑法。这天晚上,韦声瞥见伊果头上并没有戴着那根水晶簪子,心中小小不快。“昨日我教你的剑法练熟了吗?”
“当然了!我耍给你看。”伊果跳到一旁,一丝不苟地演示了一遍。
“你怎么练的还是这个样子?”韦声拔剑与之交战,伊果也反应奇快,一招一招地还击回去。
“前刺要快而有力,你这样软绵绵地伤得了谁?”
“这招横劈要快而有力!”
“你的剑点不对,要刺向檀中穴!”韦声激战之余,不忘出言指点。二人短短时间内拆了三四百招,伊果每使出一招,就被韦声批评一通,渐渐地开始心急,剑法越来越不成章法,终于被韦声斩下一缕头发,撞飞长剑。
韦声摇首道:“这一招要是下去,你的项上人头早就不在了!”
伊果略微感到惭愧,长长地叹口气。
韦声道:“你今天怎么回事?不太对劲啊。”
伊果摇首不语。
韦声温言道:“我自小到大,从未见过像你这样爱武功的女孩子。这几个月来你从未间断过练剑,未免太过劳累,今日到此,回去歇着吧。”
伊果苦笑道:“你以为我真得很喜欢武功?不,我不喜欢,一点也不喜欢,哪怕只有头发丝那么大的喜欢都没有。对我而言,武功是生存的必需品,没有武功,恐怕我早就死了。死在家里、街头、辛流帮,甚至你的手中。所以,多谢你传我剑法,令我在这世上又多了些活路。”
韦声道:“后几个我可以理解,至于死在家里,未免太过奇怪?”
伊果道:“又有什么可奇怪的?我害死了我弟弟,那是家里唯一的儿子,父亲怎会不杀我?”
韦声惊道:“那你又为什么害死你弟弟?”
伊果沉默良久,这才开口:“我原来的名字是顾小玉。父母重男轻女,又说我甲子年腊月初九出生,和他们八字犯冲,就天天歧视我,憎恨我,只疼爱小我三岁的弟弟顾爽。他们不让我读书习武,不让我嬉笑玩闹,只是一味的把我关在绣房学刺绣跳舞。可是我阳奉阴违,他们不让干的事我一件也没落下。”
“十岁那年,我和弟弟偷着来到滁河边习武玩耍,弟弟跳到河里摸鱼虾,我在树上掏鸟蛋。谁知道,河里突然起了一阵漩涡,将弟弟卷到河底,那时水流湍急,我只听见他叫了两声‘姐姐’,然后他就不见了。”
“我拼了命的找人救他,可是没有用,谁也不敢下水,我就这么看着水面,从汹涌归于平静,可是弟弟却再也回不来了……”伊果流下了眼泪,语调却还是如滁河之水般平静。”
韦声从来没想到伊果竟然有此种遭遇:“你弟弟呢?”
“三日后,父母说在十里外的河滩上找到了,尸体已经被水泡的不成样子……他们气疯了,认定是我闯的祸,是我给他们带来的灾难,就罚我在祠堂不吃不喝跪了三天三夜,又听说要准备找来族长将我处死,为弟弟报仇!”
韦声霎时明白伊果厌恶下跪的原因了。道:“所以你就从家里逃了出来?”
伊果笑道:“不仅逃出来了,还偷走了家传至宝行云镖。顾家的人在滁州势力不小,我只能每日藏在滁山中度日。然后琢磨出行云镖的用法后,才冒死从滁州逃离。”
韦声轻轻一笑,道:“你这样将身世侃侃而谈,岂不知是很危险的?锦衣卫选拔虽不注重家世,但也要身家清白。伊果啊伊果,你虽然是无意为之,却也犯了忤逆不孝之罪,若是我告诉皇上……唉!”
伊果道:“我连父亲都可以背叛,你以为我甘愿为你砧上鱼肉?你要去告密尽管去!我不是那农妇怀中的襁褓女婴,更不是那建文帝的薛妃。”
韦声拿起剑向伊果刺去,却没有往日般凌厉,道:“那就试试看!”
伊果不及拿剑,端起石桌上一杯水向韦声泼去。韦声挥舞一把春波剑闪闪成白光,犹如直径数丈的车轮在飞转。那杯水竟泼不进,反弹如雨,尽数泼在了伊果的身上,而韦声身上却无半点水迹。
韦声哈哈笑道:“伊果,你想喝水也不必喝得全身皆是啊!”因见伊果提起身世颇为伤感,便以他事来分她的心。
伊果却无半点恼色,用袖子抹去脸上的水珠。惊喜道:“韦声啊,你这一招是从那六招中的哪一招化出的?”
韦声使剑演示了一遍,道:“是卷风刺与横劈的结合,你可看清?”
伊果道:“似这般可挡住万箭齐发吗?”
韦声沉吟半晌,道:“箭比水快上百倍,却是难啊。”
伊果道:“这么说你是不能了?”
韦声笑道:“等你哪日能的时候,别忘了再传授于我啊。”
伊果笑了一阵。道:“听说今日,路征没有回家,在宫里安歇养伤是吗?”
韦声警惕道:“你问这些做什么?”
伊果不回答,道:“我现在果真累了,咱们明日再练吧。”话音未落,便借行云镖不见了踪影。
“喂!你不要冲动啊!”韦声想拦住她,可又怎敌得行云镖的速度。想起她杀刘之恒时的场景,这厄运难道又将降临到路征身上?忙向路征的处所奔去。
第三十九章 嫌隙丛生(3)
跑到庑房门外,却见其中安安静静、黑漆漆的不点灯烛,寻思道:“伊果是没有来?还是已经动了手?”心下一紧,就要进去,突听得一宫女在远处叫道:“殢香公主驾到!”忙收起剑躲在了草丛中。
韦声一直站在房外等到公主离开,这才进去。见路征一张脸憔悴万分,道:“路兄,伊果来过了吗?”
路征斜眼看了一下他,道:“你来我这里找她?她怎么会来我这里。”
韦声道:“我是怕她来找你报仇,看到你没事就好了。路兄以后要多加小心,她可不是那种善罢甘休的人。”
路征哀伤道:“她要来杀我,我求之不得。她学了你的扬声剑法,再来杀我,怎能不好?”
“你怎么知道的?”韦声对传剑一事守口如瓶,更怕让兄长知道,是以二人每回都在少有人去的绛雪游廊中练习。
路征淡淡道:“一日我无意中发现她拿着你的剑!”
韦声没有辩解,坐下来一言不发。
路征道:“韦二弟,你……不会是喜欢上这个丫头了吧?”
韦声像是听到了一个笑话一般笑了笑。
“你否认吗?那你为什么要送剑给她?为什么要教她家传武功?”
韦声认真地盯着路征焦虑憔悴的脸,道:“是,我就是喜欢!那又怎么样?”
路征失声道:“你真喜欢那个丫头?”
“对!”韦声肯定地回答,“你……我知道路兄你讨厌她,但是……对了,昨天我看你连说话都有气无力,怎么今日精神这么好了?”
“刚刚公主来过了……我……”
“好啊!”韦声打断道,“你一见公主来,伤都好了一大半。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你我萝卜青菜,各有所爱,又何必相互干涉呢?”
“你……”路征胸口突然剧痛,一时说不出话来。
“路兄,你爱慕公主,做兄弟的一定不会反对。可是,你不要再与伊果为难了,她是一个火爆脾气,我不想你们两败俱伤。”见路征瞪着自己,又急忙转移话题:“公主怎么会突然来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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