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一(身呻)白袍,衣饰随意,着装整齐,漆黑的长发随意散在后面,却更显得他一(身呻)道骨仙风。
大天师随意拿起桌上的一份资料看了看,然后便出了阁楼。他沿着青石子路慢悠悠往前,然后转了一个弯朝着莲池的方向而去。
黄天师手里提着一盏灯正往静息楼去,突然前方出现一个白影,他眉头一凝,接着就看清来者何人。
黄天师(胸胸)口咚咚跳了两跳,忙上前行礼:“大天师您出关了!”
大天师淡淡的看着黄天师,道:“嗯,这么晚了怎的还不歇息?”
“学生无睡意,所以出来转转,没想到大天师您出关了。”黄天师激动又无比尊敬的道。
大天师抬脚慢悠悠朝着静息楼去,并道:“刚出来一会儿。最近天道院怎么样了?”
只要大天师不在,天道院内的事基本都是黄天师作主,冯天师只管理着少部份事宜。
“一切都好。”黄天师笑着回答,想了想,又道:“不知道学生上次送进去的纸条,大天师可看了?”
大天师目光深遂的望着前方漆黑的林子里:“看了。”又道:“何须大惊小怪!”
“可是,学生担心如此继续下去,待到有一(日rì)事(情qíng)会被人重新提起。”黄天师一脸担忧,而此时的他完全无平(日rì)的自傲,目中无人,对着大天师是恭敬有礼又虔诚,比对皇帝还要敬重!
“那便让她没有机会重提。”大天师淡淡的道。
“她现在好像并不知道,不过,将来的事就说不准了。可我们也不能因为揣测就动手吧?毕竟皇上现在很信任她。”黄天师道。
“莫非还真有几分本事?”大天师疑惑的道。
“确有几分本事。”黄天师点头。
大天师就看着黄天师好一会儿,才道:“莫非你自觉不如她,怕了?”
“学生怎会怕她?”黄天师立刻不屑的道,一幅不以为意的样子:“若说以前她显露了几分本事,有可用的地方。那也是学生没有尽力,让着她。一个黄毛丫头怎么会知道天道精神,会懂玄术精髓,京里现在对她的传言不过是以讹传讹。”
大天师立刻很欣慰的点头:“如此便好。对了,关于黄河口堤坝决口的嫌疑人怎么样了?”
黄天师眼皮子狠狠一跳,没想到大天师才闭关出来竟然就知道了黄河堤坝决口的事,闹事的人在行刑那(日rì)就被砍头了,就连出逃的也解决掉,无后顾之忧,黄天师觉得大天师再厉害也查不到什么。
便打着官腔道:“学生也不知,听说闹事的跑了一个,官府现在正在四处捉拿。”
大天师直直的看着黄天师,好一会儿后他才挪开视线,继续往前走,同时道:“如此,那就好。”
黄天师悬着的心这才落下。然后就见大天师拿出一封信给他:“你的家书。”
信下午就被送到了天道院,只不过黄天师一直不在,回来后他也没去阁楼,所以并不知道。
大天师刚刚出关,并不知道黄天师有无看过信。但却在看到信的时候替他拿了过来,而且从阁楼出来,他准确的找到了自己。
黄天师顿时心里有些发毛。
等回到静息院,黄天师回到自个儿院子里。
天道院所有的天师都可以住在静息院,每人一个单独的小院子。
黄天师也没点灯,坐在漆黑的屋子里发呆,对大天师的玄术他一直是崇拜又怀疑。平(日rì)里有些事(情qíng)没人说大天师仿佛也知道,可是十年前的事(情qíng)他是最清楚的了,大天师的玄术如何按说他也是最了解的,经过这么多年,特别是这几年,好像一切变得不一样了,他也越发糊涂不明白了。
☆、第334章 遗忘……
家书是黄府现任当家人黄胜河写的。
黄天师上面有一个姐姐叫黄胜雪,嫁给太原商贾大户李府二老爷,下面还有一个弟弟,黄胜河,黄天师在家行二,他年轻的时候离家后,黄老太太便将黄府交给了黄胜河打理,开始的时候还指望黄天师能回去承担家族重任,后来,黄天师进了天道院,黄府上下一片欢喜,黄老太太立刻将黄府全部交给了小儿子,府中做点小生意,与李府又是姻亲,相互帮衬,这几年过得是越来越好。
信中黄胜河提到妻子管氏,黄府人丁单薄,黄胜河夫妻十来年只育有一子,黄天师人在天道院,更没娶妻的打算。好不容易今年管氏再次有了(身呻)孕,早先已经写信告诉了黄天师,黄天师准备了一对银锁,还特意请了大天师集了福,派人送回了太原府。
黄胜河夫妻收到银锁,高兴得不得了,大天师亲自集福的东西有钱也不一定能得到的。也不知道以什么回报,两夫妻商量过后,决定还是写封信给黄天师,让他代为向大天师转告谢意,并且言明,他们只是商贾,其它的也帮不上什么忙,好在黄府现在宽裕,若是黄天师银钱方面有什么需要的,他们一定会尽力照办。
并且再次为银锁的事向黄天师道谢。
即是家书,除了交代银锁的事,信中还提到母亲大人黄老太太(身呻)体状况,年纪大了,偶有不适,但都不是大问题。以及姐姐黄胜雪,李府现在的生意是越做越大几乎成为太原府第一大商贾,生意不仅遍布天朝各地,连边境那边的东西也做得红红火火。
黄天师默默的看完信,对他来说,什么家族重任,前途都不在他眼里,他的目标是天道,玄术,成为大天师那样的人物,甚至超过大天师!
他在桌边坐下,脚下一个铜盆,将手中的信点燃便丢进了铜盆里,没一会儿,铜盆里只剩一堆灰。
屋子角落的(阴阴)暗处走出了一个人,那人(身呻)材高大,孔武有力,呼吸细微,若不是现出(身呻)形,就算是会武功的,一般是发现不了他的存在,可见他武功的高强。
“即是天师家书,为何天师要烧掉?”男子从(阴阴)影里走出一步停住脚,站在黄天师后面低声不解的道。
对这人突然出现黄天师脸上没有任何反应,他淡淡的道:“可有可无的东西留着亦无用。”他不想让任何人知道他与黄府的书信来往。
(身呻)后的男子沉默了下,又道:“不知天师的承诺何时兑现?”
黄天师起(身呻)走到书案旁:“答应你的事我定不会失言,不过,现在却不适宜回去。”
男子微微蹙眉:“不知天师所说的适宜的时间是哪个时候”说着他顿了顿,即是在(阴阴)影中看不清他的神(情qíng),但也从语气中听到一丝茫然和淡淡的忧伤:“我们已经出来太久了,久到都快忘了草原。”
黄天师已经铺开一张宣纸,提笔沾墨的手一顿,他看向男子:“找到了多少人?”
男子脸上闪过悲痛神(情qíng),摇头:“没有。”
“突厥虽然被退击了,也折损了不少,但是他们却并不甘心,一直在伺机而动。草原上各部落之间也不安稳,你有没有想过,如果回去的话,或许你们要不了多久就会被吞并”说完黄天师又觉得自己用词不当,又改口:“应该是被覆灭。”
男子眼神顿时变得犀利,冷冷的看着黄天师纠正:“是我们!”
黄天师看眼脸色(阴阴)沉的男子,点头:“好,是我们。”又劝他:“就这么几个人,那还如留在京城安居乐业,总比回到草原好。”
男子眼中闪过杀机,淡漠的道:“那依天师的意思,以前的话不作数了?”
“不不不”黄天师摇头:“我说过的话我定然会做到,只不过因当前局势提个建议而已,该怎么做还是你们自己决定。”
男子嘴角露出一丝讥讽:“看来离开太久,天师什么都忘了。”
黄天师神(情qíng)一僵,眼神渐渐变得迷茫起来,他烦躁的放下笔,将只写了一个字的纸揉成一团丢在地上,然后整个人靠在椅子上无力的坐着,淡淡的闭上眼睛不想再理男子。不过,紧抿的唇却彰显了他内心的不甘还有愤怒,中间还夹杂着伤感。
***
翌(日rì),宫中就传出消息,之前涉嫌黄河堤坝决口逃走的犯人在离郑州十汛堡两个县城远的地方被人找到了。不过,人早已经没气,死了。根据仵作检查结果显示,那人在逃离刑场的第二(日rì)就被人杀了,然后被抛尸在一个枯井里。所以官府的人才一直找不到。
大理寺卿很震怒,没想到对方的同伙杀人灭口,可是让人有些费解的是,既然对方已经将人救走了,为何要杀掉?
余念娘推测:“也许他们根本就没想过要救人,只不过是想知道人被官府抓到后都说了些什么。”
这话让池朗宜眼前一亮,不可思议的看着她:“我觉得你没有进大理寺简直可惜了。”
余念娘淡淡的笑:“那请问世子爷大理寺要收吗?”
池朗宜破天荒的笑了起来:“你这建议不错,也许将来可以(允yǔn)许如你一般有能的女子做官亦可!”
余念娘看着他,将来
没等余念娘开口,十一已经出主意道:“余姑娘现在也可以做官啊,女官啦,现在宫中可不止一位女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