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天师看了她一眼,目光移回书上。
“不知道两位师兄什么时候回来?”余念娘坐在椅子上无聊的道。
黄天师注意力全在手中的书上。
“两位师兄这些(日rì)子经常过来讨论天道吗?”余念娘又道。
黄天师依然没有说话。
“学生在这儿会打扰到教习吗?”
黄天师终于看向余念娘,面无表(情qíng),直接坦白的道:“是。”平(日rì)里不管心(情qíng)如何,他好歹有两句应附的话。
余念娘心中有了数,站起来:“那学生先告退了。”刚要走脑子突然一阵眩晕,她忙抓住桌角,眼前漆黑一片,手上突然使不上力,好不容易那股眩晕劲儿才过去。
黄天师正看着她。
余念娘脸色有些苍白,她认真的理了理自己的衣衫,向黄天师行礼:“学生近(日rì)(身呻)体总有些不适,学生失礼了,那学生先回去了。”
“嗯。”黄天师淡淡的道。
等余念娘离开后没一会儿,杨凯和李槐就回来了。
黄天师就问两人:“余地师是不是有病?”
两人一愣。
李槐摇头:“学生不知道。我们与余地师向来交往甚少。”
而一旁的杨凯想了想,则道:“好像听说余地师小时候得过哑病。只这几年才好起来。”
哑病?
黄天师瞳孔一缩,难不成是她?
☆、第293章 阴谋(加更)
余念娘刚出万树园就遇上倒回来的五彩,她拿出一个小瓶子,倒出一颗药给余念娘,余念娘含在嘴里慢慢将其含化,然后扶着五彩的手慢吞吞的往玉琴轩走,待一直悄悄跟在后面的下人离开后,五彩这才向余念娘回禀:“奴婢没有找到世子爷,不过,看见地煞大人了。”
“嗯。”余念娘点了点头。她直管把消息递过去,抓不抓得到人是池朗宜的事。
而与黄天师偷偷见面的男子出了万树园后恰巧被正四处查找的地煞给看见了,可惜男子十分狡猾,而且对避暑山庄的地形也很熟悉,几下就没了人影,连地煞都没追上。
余念娘觉得实在有些可惜,如果真抓到了说不定就能问出黄天师和突厥的关系。
池朗宜一脸淡然,还安慰她:“如果是死士的话,就算抓到也是白抓,通常他们早就准备了毒药,只要被抓到就会服毒自尽。若是暗卫的话,也不容易撬开嘴。而且就算他招了,把所有的罪往自己(身呻)上一揽,不管是花叶万年青,还是蔓陀罗。可是伤不到主谋一丝。”
也是。
“……活着的话我们还有机会直接抓到黄天师犯罪的证据。不过是一盆花叶万年青,就算摆在皇上面前也不能说明什么,这种东西寻常人家拿来当盆景的也不是没有。”
“那如果我们将此事告诉皇上呢?”余念娘道。
池朗宜摇了摇,嘴角讥讽的道:“你要知道皇上都能让天师去监军,可见天道院在皇上心目中的地位,就你这么一说,还没有证据。皇上能信吗?说不定,黄天师再反咬你一口,大天师再帮着他说两句话,你还会被皇上训斥责罚呢!”
余念娘皱起眉头。
要是在现代,只要怀疑,有嫌疑就能先拘捕你,若是有了人证就可以立案,等找到物证,直接起斥上法庭。你若要说自己是清白的,那你就得举反证。多么公平公证!
哪像现在,她们这些人证,只要皇帝心中不信,就是个(屁pì)!
不但没有公正的裁决,还有可能惹了皇帝不高兴被罚!
“我自十五岁那年中毒后,我父亲便将我(身呻)边所有人祖宗八代都查了一遍,有嫌疑的全部被剔除掉,如此也没查到当时的毒从何来。当时我想了多种可能,直到除夕三皇子中毒后,我终于看到了希望……”池朗宜此时的声音还有些哑,不过已不像之前厮哑磨耳难听,低低沉沉的,还有些磁(性性)。
“所以,你放心,这件事我一定会查清楚的。”然后他眼神掠过余念娘的喉部,顿了顿,突然声音异常柔和的问道:“你有怀疑过自己吗?”
虽然没明说,可余念娘却知道他说的是自己小时候中毒的事。
她不自觉的摸摸自己的喉部,这半年多以来她说话几乎已经恢复正常了。
“以前从来没有。不过,后来怀疑过。等我知道了我父亲的事后,又看见三皇子中毒,便更加怀疑所有的一切。”余念娘神色淡然,在提及以往的时候没有丝毫表(情qíng)变化,或许因为经历这一切的不是她。
“(阴阴)谋?”池朗宜皱眉。
这不是(阴阴)谋是什么?
“什么样的(阴阴)谋会让我的父亲死,而又赋于他忠义的名义?什么样的(阴阴)谋想让我变哑,一辈子无所作为?”余念娘笑了,她觉得自己不过是一个小小的百姓,怎么就跟国家大事扯上了关系,余道生不过是个小小的天师,他能有什么值得别人觊觎的。
天师,天道院!就是为皇帝,为朝庭服务的。所以,只有可能他挡了别人的道,或者知道了什么不该知道的,才会被人害了。可是死了为什么还要赋于他献出自我,为朝庭牺牲,助大天师的高尚品格的名声呢!
余念娘的笑容僵了僵:十年前西北大战前半个月,大天师推算出西北战争即将爆!这才让大将军及时调兵遣将到关键地方,抵御住突厥人。不然,那场战争天朝很有可能会输,就算赢了,也会更加惨烈!
看过这个时代无数关于天道的书,国家社稷以及皇帝的安危都能通过天象,以及推卦卜出吉凶来,可是要精算到哪个地方,余念娘自认天朝除了她,还没有谁有这个本事。就算让她去做这样一件事,也不能够人待在京城,就能算出千里之外的边境的事(情qíng)。
那这个大天师是如何做到的?
“皇上一直称大天师很厉害,至于如何厉害,我是从来没见过。”这也是池朗宜一直看不起天师的原因。单凭一张嘴,就像朝堂上的佞臣一样。
两人的问题还没有得到解答,与黄天师见面的男子也还没找到,郑州突然传来黄河决堤的消息。
近段时间郑州等地一直暴雨连连,事实在半个多月前开封黄口就决堤了,可是官府先考虑的不是迅抢堵,而是担心黄河横流,恐匪徒为患,官府便集中兵力防范匪徒,草草对决堤口修复,开封的官员拖拖拉拉几(日rì)后才向郑州上属报告,并且言决堤口已经修复。于是郑州官府觉得只是小事一桩,场面上派人去开封查看后,拖拉直到半个月后才上向朝廷上报,而且奏章里还将黄河决堤的事轻描淡写一番。
折子当时被送到避暑山庄,皇帝也看过,还批复:雨季已到,要格外注意大坝。随后又让户部拨了银子到开封,让人将堤口再次坚固。
可惜户部拨下的银子并没有用在堤坝上,而是被郑州层层苛扣下来后,被开封的官员中饱私囊了。
人算不如天算,这些人只顾眼前利益。
结果雨停了两(日rì),又开始大雨连连,因之前的工程抢修不合格,不够坚实,七(日rì)后,堤坝再次被洪水冲垮决口处,决堤口也从最初的三十余丈变成了百余丈。
开封的官员吓得半死,这才如实上报了郑州,郑州官府大怒,急忙写了奏章,直接将责任推了个一干二净。
大皇子接到奏章时也被吓得不轻,当即令人快马加鞭将奏章送到了避暑山庄。
皇帝震怒不已,于是再次当场被气晕过去。
正(殿diàn)内又是一阵人仰马翻,几个太医满头大汗的到了正(殿diàn),连气儿也没敢多喘一口立刻替皇帝号脉,还好皇帝只是晕过去了,并无大碍,太医院院使用了针,皇帝幽幽醒来,几个太医这会儿才敢吐口气。
☆、第294章 态度
这些欺上瞒下的狗东西,竟然敢故意隐瞒事浦东不报,还私吞了户部拨下去赈灾用的银子,当他这个皇帝是纸做的吗?
皇帝怒不可揭,一旨下去,将相关人等全部革职查办,让一干人等将吞下去的公款连本带利全部吐了出来。
这道骤风刮下去,黄河一带的官员顿时个个勒紧了裤腰带,之前不管以哪种原因吞了公款的立刻寻着各种理由悄悄拿了出来,然后又火烧(屁pì)股一样带着下属亲自去各堤坝巡视,查看民(情qíng)去了。
几(日rì)之后,奏章像雪片一样放满了皇帝的桌子。
皇帝看了更加可气,一把将手中的一本奏章甩在正(殿diàn)中央,怒道:“之前不是一个个都说平安无事,一切正常吗,怎么这会儿突然就冒出这么多问题来了。朕看这些人是舒服(日rì)子过够了,不给他们一点颜色瞧瞧,他们都不知道这天下是谁的?”
大(殿diàn)内静悄悄的,所有的人都低头盯着面前的地板。
余念娘垂着眼眸偷瞥了一眼(殿diàn)内的人。
壮武将军卫鸿山,光禄寺卿耿忠,宁安候世子池朗宜,刑部侍郎段立诚,户部尚书王国安,太仆寺少卿段立兴,佟伯候佟士明,宁安候,大理寺卿石易明。
皇帝愤怒之下将朝中几位大臣全都叫到避暑山庄,除了要辅助大皇子监国的于太傅,镇国公,护国将军,武候爷等几位重臣留在京城外,其它人都到了避暑山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