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缕缕(热rè)气从茶杯里飘起来,冲淡了池朗宜脸上的笑意,他垂眸低头喝着茶水,周围的空气似乎也慢慢变得冷起来。
余念娘巴唧了下嘴,瞥了眼池朗宜沉着的脸,觉得这人变脸(挺挺)快,真是比六月的老天爷还会变脸。不过,她依然不想接池朗宜的话。
池朗宜不说话,地煞和十一也不敢说话。余念娘又觉得没什么可说的,孙妈妈和玲珑更不敢在池朗宜面前随意闲聊。
铺子里一下静了下来。
半柱香后,余念娘这样坐着(挺挺)没意思,思忖着如果池朗宜再不走,她就找个借口回后院。
没想正当她要开口的时候,池朗宜又道了:“我只是想告诉你,将军府既然和魏府成了姻亲,那么迟早都会和佟贵妃扯上关系,你最好早作打算,不要卷入这些纷争中去。”
原来今(日rì)来是为了这事?
余念娘看向池朗宜。
紧绷沉着的脸色已经恢复如常,神色平静,眼眸淡然。
余念娘就感叹了句果然高居上位者,变脸之术运用得如此灵活!
转念一想,好像有些不对。
从她遇见池朗宜的时候就和他扯上了关系,在她帮了池朗宜回到京城后,已经站在了宁安候府这边。就算她作为一个旁观者站在这件事中,在外人看来她和池朗宜也是一路的。
那她现在在卫鸿山眼里算什么?
既然卫鸿山已经决定搭上佟贵妃,她势必就不能再待在将军府了。
她和池朗宜的事就算没有明着告诉卫老太太和卫鸿山,两人也能猜测出个五六分。
余念娘皱起眉头。
“你也见识过那些黑衣人的厉害,将军府的护卫对于他们来说真的是不堪一击。”池朗宜看着余念娘。
地煞和十一自觉的站到离门口位置地方,孙妈妈和玲珑已经回到柜台里,这样一眼就能看见外面路过的人和进店的人。
“我不过是个会点玄术的孤女,他们用得着吗?”余念娘道。
“正因为你是个会玄术的孤女,所以,不能为己用宁可弃之。”池朗宜的话虽说的直白,可却是真的。
正因为她是个孤女,无人无靠,对方知道她后,肯定是希望将她收为己用,但若她不愿意,对方也可以毫无顾忌的杀掉她。
余念娘烦躁的拧起眉。
好像事(情qíng)越来越麻烦了。
看见余念娘的样子,池朗宜不由蹙了蹙眉:“不过,什么都是相对的。你现在暂时也是安全的。”
对方在寻找真相,试探她的时候,她也在试探对方,等到对方认为她无法为己用的时候,她也能知道对方是谁了。
余念娘眼神不善的看向池朗宜。
“我会派地煞保护你。”池朗宜认真的看着余念娘。
余念娘斜睨着他:“世子爷你确定这不是在害我?”
池朗宜一顿,片刻后:“好。”
余念娘不知道他这好是什么。然后又听他道:“其实地煞是最适合的人选。”
她这会儿心(情qíng)不爽,闻言,又横了池朗宜一眼。
她又不是傻子能不知道?可地煞谁不认识啊,把地煞留在(身呻)边,不是告诉所有人她和池朗宜有不可告人的关系?
余念娘抚额,深觉自己当初眼瞎,什么树大好乘凉也不尽然!这会儿全是甩不掉的麻烦。
然而没过两(日rì),十一就带着一个妇人来到卦相馆,当时余念娘正在后院摆弄自己的花草,妇人对着余念娘就行了一个大礼,道:“谢姑娘收留,奴婢名唤五彩,五彩以后一定全心全意候奉姑娘。”
余念娘盯着面前了五彩,长得壮实,五官端正,手掌有(肉肉),掌心厚厚的茧,说话干脆,看人眼神冷静沉着,与一般的妇人感觉有些不同。
她看向十一,眼神示问。
十一解释道:“五彩家逢变故,现在只剩孤(身呻)一人,在大街上卖(身呻)葬母,姑娘心善给了五彩十两银子,五彩为了报答姑娘,愿意一辈子伺候姑娘。”
末了凑近余念娘悄声道:“五彩功夫很不错的。”
余念娘这才回过神来,原来池朗宜的人,刚才的话只是告诉她对外应该怎么解释五彩的来历。
她顿觉满意。这可比留着地煞来保护她更安全。
不过,这人由十一领着过来被人看见要怎么解释?
谁知十一笑嘻嘻的告诉她:“别担心,既然演戏就要全(套tào),可是有人看着五彩卖(身呻)葬父呢!”
“我让她在卦相馆门品挂着卖(身呻)葬父的牌子跪着,路过不少人观看了,五彩虽然不是年轻俏姑娘,可长得还行,而且(身呻)体壮实干活完全没问题。然后孙妈妈在有人出钱前去给了五彩葬父的钱,五彩为了感谢姑娘,依着承诺进来找了姑娘。”
余念娘一脸讶然!
她看着十一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这戏演得还真够粗糙!
☆、第266章 萨满族
有了五彩后,余念娘进出放心许多,卫老太太对此并未多说什么,只对余念娘道:“既然她感恩愿意跟着你,那就留着吧。”
背地李氏却悄悄对卫夫人道:“……瞧这多有主意,连老太太都瞒着,自个儿去外面买了下人,显得咱们将军府多亏待她似的。幸好她和咱们其宇现在没什么关系,不然大嫂以后你可有得愁呢!”
卫夫人最烦李氏拿卫其宇和余念娘的婚约说事,她绷着脸看着李氏:“弟妹这话可说岔了,余姑娘的两个下人都是她自个儿给的月钱,现在她想多买一个丫头将军府自是管不着。再者,她和咱们将军府没有任何关系,之前婚约的事都是误会,这也是她自己承认的。所以,弟妹以后不要再提这个。”
李氏心中暗笑,面上歉意的道:“哎哟,我不知道大嫂不喜欢听这个,既然大嫂不喜欢,那我以后不说就是了。”
过了几(日rì),佟伯爷夫人递了拜贴亲自来看望卫老太太,作陪的除了卫夫人和李氏,还有卫其雪卫其(娇交)。
两(日rì)后,府中就传出消息,卫其雪定下钦天监监正魏大人的孙子,佟贵妃的侄子魏潜,两家已经相互交换了庚贴。
卫鸿峰和李氏十分高兴。
魏府虽不兴旺,但有了佟贵妃他们这算是高攀了。
考虑到卫鸿峰马上就要去往四川上任,卫夫人提议在卫鸿峰走之前,将两人的亲事订下。
魏府对此毫无异议,小定那(日rì)将军府请了几个相熟的人到府上吃酒,魏老太太派人送了一(套tào)罕见的翡翠头面过来,给足了卫其雪面子。
卫其雪的婚事定下,子女中只剩卫其(娇交)的终(身呻)大事还没着落,没有了卫鸿峰帮忙,李氏也感觉轻松了一些。
卫其雪小定后第二(日rì),卫鸿峰就急匆匆的去了四川。
李氏带着卫其雪两姐妹站在将军府外看着越走越远的马车,眼圈都红了。
接连两三(日rì),李氏(情qíng)绪都很低落,卫老太爷当年出征的时候卫老太太也是只(身呻)一人担起整个卫府,孤儿寡母的几个留在家中,那种孤独寂寞的滋味她也尝过,李氏自嫁给卫鸿峰便一直跟着,这样突然分开,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再相见,心中难过,不适应是肯定的。
如此,卫老太太也同(情qíng)起李氏,便安慰她:“古往今来,男主外女主内,男人要想打下一片天地,背后少不得有个女人默默的支持,现在只是开始,以后一切都会好的。”
李氏心中明白,拿起帕子抹了把眼泪,向卫老太太屈膝行礼:“是,媳妇知道了。”
卫夫人却不以为然。
卫鸿山(身呻)为将军,每次出征杀敌少则半年,多则几年不在家,她不仅得(挺挺)着那种孤独寂寞的滋味,担起将军府所有的事,还要经常四处奔走打听,就怕战场上传来一丝消息,自己不知(情qíng)。那种(日rì)(日rì)担惊受怕的(日rì)子比李氏现在难受十倍。
卫鸿峰一走,将军府清静了些(日rì)子又(热rè)闹起来,因为端阳节到了。
西北之战后,百姓生活窘困,边境经济退化不少,朝廷为了尽快恢复边境百姓的正常生活,责令全国各地官员节衣缩食,减少不必要的开支,将多余的钱拨到边境帮助城防建设和恢复百姓生活。
但是当今皇上不喜欢暮气沉沉,所以,皇上十分注重每个民间节(日rì)。希望天朝到处一片喜气洋洋。于是曾经口谕,民间节(日rì)照常举行,朝廷还要力(挺挺),在不增加开支,添加负担的(情qíng)况下,全力支持各项节(日rì)活动,因此,每逢节(日rì)全国各地各城都是一片繁华(热rè)闹的景象。
端阳节又叫粽子节,不仅是民间十分重要的节(日rì),宫中也十分注重。
每到端阳节,皇帝都会让御膳房做些粽子,同臣子一起享用。
而民间除了吃粽子,还有赛龙舟比赛。
京城每年端阳节都有赛龙舟比赛,全国其它地方则由地方官按照各地自己的(情qíng)况,风俗而定。
赛龙舟在大明湖举行,每年的龙舟比赛场面都十分宠大,人山人海。
对于民间来说,赛龙舟又是一项神圣的活动,在比赛前要先进行“龙头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