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想去,我自会想办法成全你。”掌司诱惑着。
苏茉儿摇头,并苦着小脸沉默不语。这个掌司似乎很是强势,竟敢从自己的主子手中抢人,也太彪悍了。苏茉儿太害怕了,这种人怎么着都是不能够迎逢和拒绝的。唯一的办法,就是装可怜,装无辜!蒙混过关。
那掌司又问了苏茉儿几句,苏茉儿只是低低的垂着头,不发一言,把小可怜的模样,演绎得叫人不忍再逼。
事后,苏茉儿才知道,那掌司被汗王宠幸过,因颇有才华,甚得汗王赏识。但是,因有隐疾不能生育,故才没有册封。但是,在后宫里颇有些自以为是的嚣张。
而她之所以引诱苏茉儿到绣制室。不过是觊觎着苏茉儿的家传技艺,想着苏茉儿幼小,可以诱骗盗取她的家传技术,窃为已拥。
这些都是那宫女后来悄悄提点苏茉儿的,叫她务必不要去。嗷,那位宫女就是雅芝。
雅芝后来因为这个事件,在汗王面前狠狠地告了侧福晋扎鲁特博尔济吉特氏的黑状。汗王大怒,责斥皇太极对自己后殿女人管教不严,致使其不安于室,藐视崇政殿,对汗王的人诸多冒犯,等等云云。
当然,雅芝也赞了布木布泰和苏茉儿主仆二人。而皇太极在那时,就对苏茉儿有了印象。
皇太极迁怒之下,把扎鲁特博尔济吉特氏改嫁给了他人。
雅芝于此事后,否极泰来,被汗王升为掌事姑姑。苏茉儿送了些刺绣和针织物件做礼物给雅芝。其它的宫女见了,央告着索要,一来二去的久了,苏茉儿与很多宫女结下善缘。一月前,雅芝刚认了苏茉儿为干妹妹。
话说苏茉儿要探知前殿的动静,只能用迂回的办法,找干姐姐雅芝和在崇政殿奉茶的一干宫女姐姐们。正所谓近水楼台好得月。
苏茉儿才见了雅芝,刚和雅芝进了崇政殿的后殿偏室。就见一宫女慌张的走进来。托盘里赫然是几个摔碎的杯盏。
雅芝眉头一蹙,急问:“发生了什么事?”
那宫女燕叶今儿当值。仿若很是不忿,絮叨着:“太气人了,简直是奇耻大辱。这属国朝鲜,竟敢欺我后金不识朝鲜文古字!新汗王继位,迟迟不来恭贺献礼,已是不敬。今朝来了,献给汗王一块晶玉石柱。却说此晶玉石上有神文,须得后金人识得方能献给汗王。这岂不是辱我后金无人吗?偏是殿上的重臣们,无一人识得·····大汗气的摔了杯子。”
苏茉儿脑中亮光一闪,问道:“是什么神文?可有拓印?”
“当然有了,我得了明公公的暗示,拓印了下来,准备赶紧送于文学殿询问。”燕叶闷闷的答道。
“可否容我看看?”苏茉儿很是冷静的伸出手。
“你懂朝鲜文?”
“你看得懂”
雅芝和燕叶同声问道。
“我母亲是朝鲜人,三岁时就开始教我朝鲜文,我试试看吧!”
燕叶赶紧掏出拓印的朝鲜文,小心翼翼的递给苏茉儿。
一看到拓印绢帛上的朝鲜文,苏茉儿的心情顿时激动澎湃了······
果然,这个晶石果然是母亲娘家家族的圣物。因为拓印下的朝鲜字,正是苏茉儿从小被母亲耳提面命,必要学的朝鲜古文字的一段话。翻译成汉语就是:得此石者,安享天命。
当年,母亲的家族蒙难,多有此石的因由。
只因那句“安享天命”意味太复杂。可以解释为:“安享天年、长寿康乐”的意思。也可以引申为:“坐享其成得天下之命也”。
母亲曾经把这段过往当做警示,无数遍的讲给苏茉儿和她的两个弟弟听,无非是告诫他们做事做人要低调。切莫招摇显摆。
却不料,这无意间的因果,竟是破译和拯救了后金的尴尬和难堪。
苏茉儿很肯定而镇定地说:“这朝鲜字,我会破译。”
苏茉儿随即掏出自己的丝帛手绢,摊开,让雅芝拿了毫笔,在每个朝鲜字的后面翻译成蒙古文,一一的写明,清晰而明瞭。(当时后金使用蒙古文居多)
燕叶兴奋的两眼放光,目光里充满了崇拜的色彩,须臾不离的看护着苏茉儿。
接过苏茉儿翻译的绢帛,燕叶的香唇轻吹着字迹,墨迹一干,燕叶风一般的消失了。
雅芝也是很感慨的说道:“苏茉儿,你小小年纪,心灵剔透倒也罢了。还那么聪明练达。最主要的是,你怎么就那么博学有才啊,女红做的无人能及就够羡慕人的了,你还会朝鲜语言,蒙古字写的也那么娟秀。你可真是是奇才,认了你这个妹妹,我可真是捡着宝了。”
苏茉儿害羞的一笑:“我也是侥幸,小时候母亲刚好教过这些字。幸运罢了。”
苏茉儿并没有把母亲的家族史宣之于人。母亲常说;言多必失,祸从口出。苏茉儿谨记在心。
正在苏茉儿想着该怎么向雅芝打听前殿的动向时,一个不速之客突然到来。
☆、第三章: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皇太极的另一侧妃叶赫那拉氏姗姗走进来。把雅芝说的一番话,听了个七七八八······
叶赫那拉氏穿着粉色的裙装,衬的肤色娇媚红润,身姿聘婷、婀娜多姿。
“雅芝呀,本福晋请你喝茶,怎么都请不去,原来是在认干妹妹呀。叫我瞧瞧,这是什么人物,被你夸的七仙女似的。”
叶赫那拉氏一进门,语带讥讽,两眼似刀子般剜向苏茉儿。
雅芝、苏茉儿二人赶紧俯身施礼参拜:“奴婢拜见福晋。”
叶赫那拉氏也不叫二人起身。只是端详着苏茉儿,沉吟许久才说道:“我说这么面熟,原来是布木布泰侧福晋跟前的人。怪不得雅芝这么巴结。你叫什么来着?”
“奴婢苏茉儿。”苏茉儿又俯俯身子,赶紧应答。
“苏茉儿,苏茉儿呀······哼,苏茉儿你好大胆,你知罪吗?”叶赫那拉氏忽然大声发难,吓得苏茉儿原本施礼就辛苦的腰身,几欲摔倒。
“奴婢不知,不知犯了什么罪?”苏茉儿声音颤颤的,有些抖。
“哼,哼,哼,雅芝,这崇政殿是什么地方?怎么可以有闲杂宫女探听国事,泄了机密,你担当得起吗?”
叶赫那拉氏也不给二人辩驳说话的机会,直接扣了窥探国政大事之罪倾覆重压。
“福晋容禀,不关雅芝的事,是奴婢······”苏茉儿正欲辩解,却被雅芝直接岔开:“福晋,苏茉儿是奴婢请过来的,奴婢请苏茉儿来。自是有要事相商。”
“要事相商?刺绣?针织?还是缝缝补补?千万别告诉我这就是大事。说吧,你们能有什么要事?今儿说不明白,你们两个都逃不了干系。”
叶赫那拉氏看来对雅芝与苏茉儿间的事了如指掌。想想也是,扎鲁特博尔济吉特氏侧福晋被弃,怎么着也是令后宫女子心惊胆战的大事件。
雅芝有些语塞,原想用她崇政殿掌事姑姑的特殊身份敷衍了去。又想着,刚刚苏茉儿翻译了朝鲜语,应该可以算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的。可是,谨慎的雅芝,还是有些许的后怕······万一呢?苏茉儿毕竟年幼,万一错了呢,那岂不是两重罪?
雅芝正自犹豫、揣测着怎么糊弄过去,却听得苏茉儿说:“与雅芝无关,是我擅自来给雅芝送手帕的。福晋要责罚,就罚奴婢吧!”
苏茉儿说着,犹自从袖笼里拿出三条刺绣着梅花的手绢来。
“谁准你擅自来崇政殿的?你家主子给你的特权吗?”叶赫那拉氏又开始挖坑陷害。
沉默,死一般的寂静。
正在这时,一阵脚步声走来。
只见大福晋哲哲扶着侍女兰英的手,面色冷漠的走进屋来:“今儿,这偏殿好生热闹。”
一众人赶忙参拜,行礼。
雅芝和苏茉儿一直恭着身行着礼,身子已经微微在晃。
“拜见大福晋!大福晋吉祥!”
大福晋望了苏茉儿一眼,挥手:“都起吧,苏茉儿,叫你送几个手帕传个话怎么就这么久?”
苏茉儿微微一愣神,随即眼珠一转回道:“回大福晋,奴婢走不了,侧福晋正在问奴婢话呢?”
“嗷,侧福晋想问什么呢?是我让她来找雅芝交代事的。莫不是本福晋安排人办事,还要向侧福晋禀报呀?”大福晋语气冷冷的,一阵寒流吹过,房间的温度瞬间低了几度。
叶赫那拉氏的表情变换莫测,一副不甘不愿又斟酌思虑的样子。她似笑非笑道:“大福晋说笑了。妾身哪里敢僭越。既是大福晋嘱咐的,肯定是重要事,妾身怎敢问?只是这崇政殿的侍女、太监们一向地位特殊,先汗有过口谕要严加管束。妾身既是见了她们私下授受,总该知道缘由吧?”
说着不敢问,话里话外却透着逼问的架势。
“哼,侧福晋也知道崇政殿里的奴才们地位特殊,却还是不依不饶的,莫不是忘了扎鲁特博尔济吉特氏的前车之鉴?侧福晋既是知道本福晋要传的话是重要事,又怎么可能告知于你?难不成本福晋做什么事还要与你商量不成?是不是本福晋和汗王安排的事,也要与你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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